怎麼地下也有?夏子玲吃驚的同時鉚足了勁,將腳抽了出來,鞋子差點被它拔掉。
地裡的手摸不到東西消停了幾秒,然後就是地下一陣震動,地上又鑽出了一隻手,兩隻手扣住地面開始發力,泥土開始翻滾,有東西要從村長的墓裡爬出來。
不會是村長吧。
她繼續盯著,拱出的泥土裡有個長出了個樹枝,細看之下樹枝上還帶著幾片銀杏樹葉。
緊接著一片兩片都冒出來了,與此同時土裡也顯現出大致的人型,先是被樹枝爬滿的頭,該長頭髮的地方都爬滿了銀杏樹葉子。
現在它大半個身子都出來了,佝僂著身子,兩三米高,身子外面裹著雜草,像穿著吉利服,又渾身破敗的像逃難的,恐怖的是透過那一層雜草可以隱約看到裡面的森森白骨,腹部胸腔都腐爛得一點肉都沒有了,只剩兩條大腿上還殘存著臘肉質的腐肉。
土堆裡散發著陣陣惡臭,像是家裡長毛變黑的臘肉的味道。
爬出來的怪物模樣早已無法辨認了,暫且不得知他是不是村長,銀杏樹葉在哪知道了,就在它頭上沒跑了。
可是,夏子玲立刻退到一邊,蹲在墓碑後面,留意著四下張望的銀杏樹,那瓶蓋大小的眼洞里正散發著幽幽綠光,模樣十分駭人。
夏子玲捂住胸口,甚至能聽到自已撲通撲通的心跳,心想著,不會吧老煙槍,這是練膽還是送命啊。
她自已現在什麼也沒有,想到那龐大的骷髏,正雙腿癱軟,手抖的厲害。
忽然,銀杏樹看到墓碑後面露出的小腿,便佝僂著腰,拖著長長的樹枝往這邊走。
呼啦嘩啦,夏子玲聽到聲音離自已越來越近了,嘩啦嘩啦。
眼看銀杏樹的枯瘦的手已經扒住了夏子玲身後的石碑,風晃動樹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這時,突然有人說話,緊接著一塊飛石徑直砸中了銀杏樹,力度很大,銀杏樹葉嘩嘩飄落下許多。
銀杏樹回頭望去,身上的樹葉嘩嘩作響,雙腳還流著膿水。
夏子玲聽到動靜變小,悄悄回頭看去,只見濃霧之中一個人影格外明顯,黑大衣,黑墨鏡,像皮影戲的人物剪影一樣在白霧中穿梭。
是黑衣人,他什麼時候醒的,他又怎麼會在這裡?
無論怎麼說,現在安全了。
只見黑衣人的大衣在身後威風的飛舞著,他不斷從大衣裡掏出手術刀,動作迅如閃電,像小李飛刀一樣,快準狠,刀刀命中敵人要害。
不出幾分鐘,銀杏樹的頭上,眼睛,腳上都插了不下十把手術刀。
要對面是個正常人類,絕對活不過半分鐘。
但是這銀杏樹可不是人,它跟沒事一樣,身上的刀把閃著銀光,除了葉子抖落一地,頭上樹枝漸漸變禿外依然揮舞著雙手向黑衣人衝去。
黑衣人不知是累了還是刀不多了,扔刀的速度慢了下來。
緊接著黑夜人就被銀杏樹撲倒了,他雙手舉著銀杏樹的手,用膝蓋頂著它滿是骨頭的腰,另一隻穿著皮鞋的腳在地上亂蹬,試圖找到著力點。
銀杏樹的骨頭咯咯作響。它張著嘴巴,露出牙齒,頭漸漸逼近黑衣人。
黑衣人一扭頭,剛好看見了一旁的夏子玲。
夏子玲見黑衣人落了下風,心裡也焦急萬分,想上去幫忙。
四處看了一下,扛起地上的鐵鍁就往銀杏樹背後跑。
沒跑兩步,忽然她停住了。
她跑不動,感覺有東西在抓著她不放。
她回頭一看,老煙槍一臉嚴肅的站在她的後邊,正抓著她不放。
“不是,怎麼了老頭。”夏子玲一臉焦急,“快救人啊,要出事了。”
老煙槍一臉鎮靜地說,“沒事,不用過去。”
“那是個人吶,是他救了我。快放開我,你不去我去。”
夏子玲沒有老煙槍勁大,撲騰了幾下還是在原地沒動。
“等下,別亂動。”老煙槍扣住她的肩膀小心拿手從她的脖子上捏下來一個東西。
夏子玲回頭一看,是一個黏糊糊的後面長著個貓眼珠的小蟲,外形就像河裡的螞蟥。
“這是什麼。”
老煙槍微微一笑,抬起手指了指那邊在地上角力的黑衣人說,“他應該知道。”
這黑衣人扭頭注視著這邊,失望地搖了搖頭,突然腰部發力拿腳那麼一踹,銀杏樹直接被踹飛半米遠,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後他像沒有體重一般,輕盈站起,從兜裡用兩指夾起一把小鋼刀,有小臂那麼長,咻的一下閃著寒光直插地上銀杏樹的喉嚨。
鋼刀斜立在地上像個閘刀一樣,黑衣人一屈膝一抬腳,輕輕躍起,像飄起來一樣立在鋼刀柄上,立了足有三秒鐘,鋼刀保持原樣紋絲未動,接著他腿上一使勁,重量像是全部回來一樣,銀杏樹還沒反應過來,鋼刀連著銀杏樹的脖子重重砍下,刀刃深陷泥土之中。
它的頭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雙手垂下,身上的樹葉迅速枯萎,凋零。
然後黑衣人雙手背在身後,身體筆直地挺立著,往夏子玲這個方向看。
由於他臉上戴著墨鏡,看不到什麼表情。
夏子玲倒一臉震驚,沒想到黑衣人那麼厲害,方才後知後覺,他先前都是裝出來的,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哈哈哈哈,手段可以啊。”老煙槍先咧嘴笑了,“當真是詭盜會的。”
老煙槍聲音沙啞但能聽出一絲嚴肅。
“怪不得能看出地縛靈的存在,並透過幻境中自殺的手段逃脫幻境。還有,附身蟲也是你的吧。”
“不錯不錯。”他拍了拍手。
黑衣人推了推黑色眼鏡,嘴巴獰笑著,往這邊走來。
“既然你知道我的名號,那麼我就不做掩飾了,我們會里出現無非就只要兩件事,要麼要東西,要麼要人!”
“要什麼東西啊,我一糟老頭子可什麼都沒有啊。”老煙槍從身後取下菸斗說。
“我不要東西,我要人!”說著他用手指了指老煙槍旁邊的夏子玲。
“我?”夏子玲一驚,害怕地往老煙槍身後退了退。
老煙槍看了一眼夏子玲又注視著黑衣男子,“你們之前認識嗎?”
“不認識,但我說一個人,她絕對知道?”
“誰?”
“徐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