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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龍章 玉帛,玉鰲伏首

木籠內。

木魁道人開口說道:“孫上人,靈鰲島情況並不樂觀。”

“島上靈脈算是玉龍靈脈末梢分支,但也受了池魚之災,如今靠著大陣汲取靈石靈氣,方才堪堪維繫瞭如今景象,至多五六十年便也要陷入靈衰困境。”

孫平點頭:“木魁道人也不容易,地靈之事我必竭力相助。”

“多謝上人。”木魁道人頷首致謝,“靈脈衰竭倒也有好處,如今這底下的地靈疲憊,已是應了我的要求,木魁請孫上人來此,便是為了防止它反覆。”

孫平繼續點頭。

很快,木籠便落到了地面。

底下是一片與玉龍山下溶洞類似的地下洞穴。

四面巖壁上同樣遍及各類瑣碎靈屑。

“木魁道友,不知地靈如今身在何在?”

孫平試探問了一句。

畢竟身處木魁道人的洞府,隨意放出神識並非合禮舉動。

木魁道人並非道場土著,孫平與他交往時,彼此也會遵循大堯修真界的種種規矩。

木魁伸手,指了指一側巖壁。

“孫上人,地靈之物多有類同,靈脈之中無處不在,無有真形,想露頭便會展化它們心儀的模樣。”

說著。

他對著巖壁,沉聲言語道:“鏡海玉鰲,還不現身?”

轟隆隆——

一陣地動山搖。

巖壁上頃刻便展露出來一個碩長的鰲首,通體如玉質,雙目放精光。

玉鰲的氣息疲弱,相較於全盛時期的玉蛟龍,二者猶如雲泥之差。

孫平心想:“木魁運道當真不差,這等撿漏般的地靈,都能被他尋到!”

不過說是撿漏,其實地靈與地靈之間的價值也並不相同。

玉蛟龍之所以受到唐家、龔家以及天師道修士追捧,除了它是整個玉龍靈脈孕育而生的靈物,再者便是其身上可能承載著道場世界的天命。

天命是一種玄之又玄的玩意。

哪怕是真人之流,也干係不到這類東西。

孫平也只是聽陀普上人提過一嘴,具體是何牽扯,他同樣一知半解。

大概也只有唐倪這等心比天高的堯帝后嗣,才會心有所想,騰出手來圖謀這般寶貝。

“孫上人。”

木魁道人將方球重新取出。

“此物便是在下本命道術所繫,喚作‘木龍’!”

“事幹道途,又系我天機城一脈核心傳承,事前還請孫上人恕我無禮!”

說話間,木魁道人另一隻手上陡然冒出一頁金燦文書。

“龍章玉帛?”

孫平嘀咕一聲。

木魁點頭,“確實是龍章玉帛,孫上人大可放心,此物最是公正。”

據說大堯亙古之前,龍鳳二祖統領萬千生靈,二者皆有言出法隨之能,一者口吐龍章,另一者則口出鳳篆。

龍章玉帛便是記載有龍章道文的特殊玉帛紙。

號稱是“誓如龍章,亙古不改”!

違者,冥冥之中自有劫難。

具體是什麼劫難,孫平也不清楚,但在他見識到“龍章玉帛”的那捲玉簡上,說是有化神真尊殞命於此。

“孫上人,請。”

木魁真氣一攝,玉帛便悠然飛入孫平手上。

孫平打量一眼,毫不猶豫便署下了自己的名姓:天淵海孫平!

玉帛上的內容並不苛刻,主要以保密為主,另外便是規定了孫平不得向外人透露靈鰲島所在。

簽下署名後,龍章玉帛倏地化作灰燼。

這意味著誓約已成!

“孫上人果真信人!”

木魁道人誇讚一句,旋即手中又多出了一個儲物袋。

儲物袋如那玉帛一般飛入孫平手中。

孫平開啟儲物袋一看,臉上霎時展露喜色,心道:“木魁這廝居然也開竅了!”

儲物袋中赫然放著木魁贈送給孫平的酬勞——

一份記載地靈相關的玉簡、一份記載天機城附靈秘法的玉簡、幾瓶結丹期修行所需的歸元丹以及一具木魁親手製作的擬真傀儡。

孫平心滿意足。

倒不是這些東西珍貴異常,而是此行他基本不用出什麼大力氣,純粹是白嫖。

而且木魁給的東西明顯用上了心思。

第一份玉簡可有可無,但無論秘法玉簡還是傀儡都屬於天機城獨有,再有就是那幾瓶歸元丹也考慮到了孫平的情況。

孫平自己三階煉丹師的身份,旁人可不知曉,對於一個結丹不久的修士來說,歸元丹就是最好的禮物。

“木魁道友,有心了。”

孫平頷首致謝。

木魁也笑了一聲,“孫上人信我,我自然也不會讓上人吃虧。”

說著,他雙目一橫,露出兇惡神色,叱喝道:“小小玉鰲,可曾服氣?”

孫平明白,對方降服地靈的儀式正式開始,他只守在一旁,默不出聲,卻又隨時準備好支援不測。

這就是孫平來此的作用。

巖壁之上。

地靈玉鰲的頭顱默然,只是時時嗚咽幾聲。

泣聲問道:“果如上修所言,此界靈脈不復,天地不容我等地靈棲身?”

地靈這類生靈很是奇妙。

它們有些類似妖獸,生而自帶記憶,知曉自身來歷,隨時間或者說寄生的靈脈靈氣衍化,而逐漸增長本領。

眼前的玉鰲顯然不如玉蛟龍年歲大,其附身的靈脈也只是玉龍靈脈的末梢分支。

以至於連靈脈衰竭的影響,它都需要詢問木魁一二。

木魁對它並不懷有好意,半遮半掩道:“玉鰲不信我,不如親身試試?屆時小道可沒有本事重塑你身形,還你性命!”

嗷嗚——

玉鰲哀鳴不止,連帶著四面八方皆似地動一般。

“小鰲本是地靈,若聽了上修的話,那以後就只是器靈了!”

木魁道人冷色道:“靈脈衰竭在即,如今全賴我佈置大陣吊你一口生氣,你再這般拖沓,怕是連做器靈的機會都沒了!”

他氣息一綻,猛然喝道:“器靈可活,地靈必死。玉鰲,我只給你三息。三息之後,是死是活由你自決!”

話音未落。

玉鰲便被嚇破了膽,連聲哀求:“還請上修善待於我。”

“哈哈——”木魁笑道:“你且放心,我出身天機大宗,身後有祖師庇佑,前途遠大,必不會虧待於你。”

“你成了我本命偃物的器靈,無需千年,便有數百載便能勝過此間無數,更能一覽諸天風光!”

孫平看出名堂,心道:“這等孱弱地靈,本身繼承的東西少之又少,神智譬如三歲小兒,倒也好糊弄的很。”

“可惜,地靈難覓,機緣與我無關!”

就在孫平見證下。

木魁道人腳下亮起一陣黃白光暈,各種玄妙符文懸於兩者之間。

木魁伸手,指尖沁血。

他以指尖血作畫,繪出一座浮空之城。

嘴中念道:“天機祖師在上,弟子木魁願以身作契,縛玉鰲於本命偃物之上,福同享,難同當,我若身死,玉鰲同休……”

孫平聽他言語,眉頭一皺,暗道:“這契約倒也詳盡,可惜了我既無地靈可縛,也無偃物可用。”

事實上孫平對木魁的契約之法有些好奇。

契約明文,大抵分成公證、契文、契物三者。

比如孫平之前簽下的龍章玉帛,其公證之物便是傳說中早已不知所蹤的龍祖。

契文則是雙方約定的條例內容,包括違約的後果。

契物有些出入。

孫平籤的誓約,契文、契文以及公證其實都繫於龍章玉帛之上,因而龍章玉帛的價值本身便不菲,抵得上一二枚築基丹。

木魁道人與地靈契約時,契物便是他們之間的陣法,或者說是那個秘傳的儀式。

公證之物則是天機城祖師。

孫平之所以皺眉,便是在於此。

木魁道人很明顯耍了心眼,來日如果玉鰲的能力趕不上他自己修為的進展,他大可以請示自家老祖,由老祖出面隨意便可以解除契約。

反觀玉鰲,它一旦簽下契約,便意味著此生此世都得聽命於木魁。

孫平回味了一二方才玉帛上的內容,再三確認並無隱患後,他才懸下心來,繼續觀看木魁的附靈儀式。

血契一成,底下黃白陣法霎時變化了顏色。

陣法如今通體泛紅,似是沾染了木魁道人的指尖鮮血。

玉鰲此時已無方才的頹敗模樣。

甚至它的整個身子開始緩慢地挪出巖壁,先是一對前足,然後是後足、尾巴。

“玉蛟龍、玉鰲雖都是地靈之物,但實際上每個地靈都是單獨的生命,溫順、偏激都只在一念之間。”

“蛟龍之屬,多有性情暴虐之輩。”

“鰲龜之屬,則以慵懶安逸居多。”

“這是否就可以當做我日後判斷地靈性情的依據?”

孫平心中默默想道。

實際上,孫平雙目仍舊認真看著木魁行事,畢竟也收了對方好處,不出力也得出工。

陣法徹底呈現潮紅色後。

木魁道人另一隻手握著的方球重現攢動。

逼窘的地下空間內,那條機括蛟龍重新恢復了完整的模樣。

整個變形的過程很快,大概眨眼功夫就從一枚巴掌大的方球化身數丈長短的機括蛟龍。

孫平放眼看去。

玉鰲雙目之間有些不情不願。

但它與木魁道人早已簽下了靈契,再怎麼不願也得如其心意。

好在木魁道人也能瞧出它的心思,手中真氣一動。

下一刻,機括蛟龍陡然一變。

從一頭威風凜凜的蛟龍姿態變成了與地靈一般模樣的鰲龜形態。

玉鰲霎時雙目放光,呲溜一下遁入機括之中。

原本的機括蛟龍通體灰墨顏色,生有四足,只是雙目嵌著一對水火琉璃靈珠。

它變化形態後,機括鰲龜也是通體灰墨顏色,雙目一紅一藍。

但就在玉鰲附靈片刻。

整個機括鰲龜便全部化作玉質,通體晶瑩透亮,雙目仍是一紅一藍,卻比先前鋥亮許多。

可見附靈之奧妙。

木魁道人面露喜色,扭頭對孫平說道:“孫上人,我成了!”

孫平頷首,恭維一聲說道:“恭喜道友了!以後本命偃物便是玉鰲靈龜。”

“靈龜說不上,此地靈空有靈性,實則潛力有限,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為我降服。”

木魁謙虛一二,實際上他臉上洋溢喜色。

地靈之物確實有強有弱,但無論哪般實力的地靈,都算是難得一見的靈物,最次一流也遠比結金丹貴重。

這次儀式,看似孫平全場旁觀。

實際上並非如此。

孫平人在,玉鰲行事便會有所忌憚,木魁道人也能全心全意著手附靈之事。

不言之間孫平的用處便體現得淋漓盡致。

隨著玉鰲離去,整個靈鰲島上的靈脈漸漸頹敗,四面靈氣也開始不斷稀釋。

木魁道人說道:“孫上人,此間事了,靈脈卻是無益!”

孫平想起陀普上人的吩咐,和木魁說道:“天師道的道友曾經言及靈脈之事,好似並非道場崩壞,而是聚靈於玉龍山一處,全力打造真正之靈地,也好培養足夠靈屍,供給前線所需。”

“謝過孫上人提點。”木魁答謝,“我本就孤家寡人,靠著身上靈石足以應付所需。再者偃師修行在技藝,而非修為,如今有了玉鰲作為依仗,這偌大道場我已經大可來去!”

孫平了然。

木魁道人的意思很明白,他打算去往鏡海更深處探索,或許那裡有不少被天師道遺漏的靈物。

對方也是吃到了鏡海探索的好處,平白得了一隻野生地靈,想來有此打算也是正常。

反觀孫平。

他卻沒這個想法,他只打算返回虎豹山,等著戰事差不多停歇,將那些宗師屍身統統收攏,送去玉龍山上換取功勳。

而後再陀普上人公允,在玉龍山上開鑿一處別府用作修行。

“孫上人,遠來是客。”

“先前因地靈之事,木魁多有怠慢,如今事了,不如隨我上去,小茗一盞?”

“哈哈——”孫平爽落一笑,問道:“木魁道友這兒,可有靈酒作興?”

靈酒、靈茶皆有不小妙用。

修士之間有好酒者,自然也有好茶者。

孫平故意提起靈酒,倒不是因為他貪圖杯中物。

而是品茗為雅事,不貪多,而重其意。

說人話就是喝茶只是走個形式,喝不了太多。而喝靈酒不一樣,孫平可以大飲特飲,喝到盡興為止。

這等彎彎繞繞,作為散修出身的孫平,可謂融會貫通。

木魁道人也是大宗出身,自然不懂其中深意,只覺得孫平與唐劈山一般是個嗜酒之徒。

他爽快答道:“飲酒也可,靈鰲島上倒有一桶玄靈重酒值得一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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