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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再遊玉龍,呈送功法。

前往玉龍山的道路,

孫平早已是駕輕就熟。

因為進階結丹期的緣故,孫平的遁速相較以往快了許多。

原本一週左右才能飛抵玉龍山前,現在全力飛行大概三天就能望見玉龍山巔。

玉龍山前。

孫平懸身而立,一邊傳音塵泥道人出來相見,一邊祭出神識重新估量了一番玉龍山的護山大陣。

他的神識經歷了蛻變,已經達到了兩百里風吹草動盡知的程度。

用到近處,也比從前更能觀察細緻幾分。

原先孫平打量玉龍山大陣時,只覺得陣陣相疊,格外精緻有序。

但現在孫平卻發現,每道陣法相隔間都有一道隱秘的符文作為勾連,想來也是昔日那位三階陣法師留下的手腳,是他佈置陣法時的獨門技藝。

“孫道友。”

塵泥自大陣內飛出。

他目露訝色,突然改口道:“孫上人!塵泥恭賀上人結丹功成,從此修行無忌,仙道長青!”

他又打趣道:“想來孫上人也是心中苦悶,自己突破結丹境界,那些個下界土著竟無一人識得其中喜悅,還當飛來玉龍山與小道分說。”

孫平揮手,笑道:“塵泥道友勿要玩笑,我等大宗弟子,結丹不過是時間與心意問題,你我相交甚篤,還是以道友相稱罷!”

“天師道自有規矩,結丹便是結丹,築基便是築基,不可亂了輩分。”

塵泥一板一眼地說。

“我家兩位師叔也都有突破元嬰的本事,只是苦於根基未固,不肯貿然結嬰。我亦如此,此時結丹,真丹應是無望。”

他眼中露出哀色,又道:“屍道苦矣,雖得了數倍於同道的壽元,但這肉身卻如漩渦般不停損耗,煉體煉不得,煉器煉不得,只得輔以死氣、丹藥,於此道中步履闌珊,與其同汙而已。”

孫平搖頭:“塵泥道友言重,我輩修士修行本就是為了長生久視,屍道多增壽元,該喜才是。”

說到此處,兩人默契地轉移了話題。

塵泥問道:“孫道友來我玉龍山,所為何事?”

“來尋陀普道兄,問問結丹期時修行的關要。”

孫平回道。

塵泥道人在前引路,孫平緊隨其後。

玉龍山上景色如初。

四面白雲縈繞宛若仙境,又時有陰風呼嘯不似人間。

孫平早已司空見慣。

原先的玉龍山或許真是一處福山靈地,但得了天師道數千載經營,再怎麼靈機豐盈的福地也得變成天師道的模樣。

這便是人定勝天的真實寫照。

出乎尋常的是,這次塵泥道人沒有將孫平領去玉龍殿,也沒帶去他自己修行的洞府,而是朝著天柱方向一路飛去。

孫平納悶道:“塵泥道友先前不是說天柱所在,乃是禁地?”

“孫道友說笑。”塵泥搖頭,“師叔已和我說了,孫道友不是外人。再者築基期的規矩,哪能縛的了結丹修士?”

孫平點頭。

修真界的規矩從來不是一成不變。

而是由上位修士裁定而出。

比如在赤梟山,幾家築基道人說的話便是規矩,其他弟子只得服從。

再往上去了山越道,結丹上人的話差不多也就是規矩,其他小寨修士、散修也只得遵守。

大堯諸宗的層次更高,不論是築基、結丹、元嬰都得遵守一套既有的規定,這也是孫平能在天龍道場如魚得水的緣故。

頂端的修士修行是逍遙自在。

中層的修士修行是亦步亦趨。

底層的修士修行是小心翼翼。

前世的孫平便算是底層那一批,修行得比一些凡人還要憋屈。

現在的孫平勉強混成了第二類修士,只需要在大能們制定的條例下本分修行,便有機會一窺真正的高修境界。

很快。

天柱便到了。

玉龍山巔並非只一層,它更像一處金字塔形狀的三層環狀構造。

底下是屍窖,中間是天師道修士的洞府與玉龍殿所在。

最高處則是雲霧掩蓋的天柱。

入眼瞧去。

陀普上人、陀羅上人以及另一名童子打扮的上人一併對著天柱修行。

似是在加固禁制,也像是純粹地在打坐吐納。

“天淵海孫平,見過三位上人。”

孫平作揖,宏聲喊道。

塵泥張手對著那名童子上人,與孫平介紹道:“孫道友,那位是陀凡上人,我天師道常駐道場的主事便是這三位師叔。”

“陀普、陀羅、陀凡。”

孫平默默記下。

陀普是御屍一脈的上人,陀羅則修的是煉屍一脈,也不清楚陀凡究竟是哪一脈,但觀其侏儒模樣,孫平猜測應是前者。

塵泥稽首,喊道:“稟三位師叔,孫上人帶到!”

陀普悠聲傳音說:“孫道友且上前,塵泥兒你便候在外頭!”

“謹受命。”

塵泥退了一列。

孫平點頭與他致謝,隨後便懸身上前。

靠近天柱,孫平的心跳開始加快。

“這地方……這地方居然能害我修為!”孫平心中大駭,在天柱的作用下他丹田真元彷彿受到了禁錮。

等到了位置,孫平又道:“天淵海孫平,見過三位上人!”

他必須明確自己天淵海弟子的身份,否則三人容易萌生歹意。

“坐。”

陀普叮嚀一句,孫平底下變多方灰濛蒲團。

孫平入座。

陀普又道:“孫道友結丹時,我們三人也在看。不愧是天淵海高徒,真丹手到擒來,無有難色。”

“三位道兄謬讚。”

孫平謙虛道。

“這位是陀羅,陀羅師弟走的煉屍路子不擅言語,你應是知曉。”

“這位是陀凡,陀凡師弟與我一樣都是御屍一脈,只是他修煉時出了岔子,如今只能做蒙童姿態。”

“因而天師道外務之事,數百年來多由老叟一人管教,玉龍觀數任觀主皆是老叟!”

孫平誇讚道:“陀普道兄言重,能人多辦事而已。至於兩位道兄,無非是心誠於道,不假外物!”

“哈哈。”

陀普笑了一聲。

“你倒是會說話。”

陀普真元一動,天柱之上攝出一幅寒翎府各處零散的畫面。

“這是天柱,也叫‘擒龍柱’、‘監天柱’!你在寒翎府做的事情,我們幾個都知曉,只是你做的不錯,方才無人來阻你!”

孫平頷首。

陀普笑道:“《羽化功》是你鑽研的寶貝,羽化山多出的宗師也是你應得的功勳,我們天師道不會多拿你一絲一毫。”

“但是……”

他雙目盯著孫平一轉。

孫平登時心領神會,遞上《孫氏速成虛丹法》的玉簡。

“回道兄,這是初版的《羽化功》,連功法名字我都未嘗修改分毫。”

“哈哈……孫道友倒是有趣!”

陀普攝來玉簡,定眼一瞧《孫氏速成虛丹法》幾字,霎時失聲大笑。

他瞧了片刻,沉聲道:“孫道友涉獵倒是廣,這功法涉及練氣一脈、毒道、蠱道、血道等等路數,難怪能有如此神異之效。”

孫平不敢居功,直言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孫某不過是篡取前人些許牙慧。”

趁著陀普高興,孫平又趁勢問道:“敢問陀普道兄,結丹期修行有甚要義?”

陀普搖了搖頭,指了指孫平腰腹,那是丹田的位置。

“無非是蘊養真元、祭煉法寶、淬鍊神識,不過我等屍道修士與你們又有不同,這種事情你還是到時候問問你家師長罷!”

他笑道:“孫道友莫看我們三個痴長了幾歲,其實也都是結了實丹的普通門人而已,若不是年歲大些,可還輪不到駐守天龍道場的差事。”

“屍道修士本就是修真界中天賦最次的人勉強而為之,真正的天才修煉的多是丹、陣、器、符……”

他指了指陀羅上人,說道:“孫道友若是想學屍身不腐、力大無窮,陀羅師弟可以教你。”

又指了指陀凡上人,說道:“孫道友想學永葆青春、童顏不老,陀凡師弟可以教你。”

看著陀羅黑麵傻大個的模樣,又瞧了一眼陀凡侏儒樣子。

孫平晃了晃腦袋,說道:“陀普道兄莫要開我玩笑了,孫某也只是個愚鈍修士,哪裡能夠身兼這般多的傳承,光是我家天淵海的魂道傳承便已是令我心力憔悴許多。”

眼瞅著問不出名堂。

孫平又試探問道:“三位道兄,可曾見過天符山的飛雲道友?”

“飛雲?”陀普臉色一冷,“你與天符山的飛雲有舊?”

孫平搖頭:“三位道兄應該知曉我們四家監察使的事情,飛雲身死,我初來道場時,承繼的便是他家恩惠,故而不免心中好奇。”

話至於此。

陀普臉色稍有好轉,他說道:“你家先人驚了玉蛟龍,這才被貶謫出了道場。”

“飛雲這廝更是離譜,堂堂上界修士竟然也能被玉蛟龍矇騙,成了其座下的走狗,前些年更連神識都一道餵了蛟龍口腹。”

他真氣一轉,天柱之中再次浮現一幕景象。

畫面中,飛雲道人一襲藍白道袍懸在玉蛟龍身前,而後便是三拜九叩尊其為主……

“唉——”

孫平嘆息一聲,“玉蛟龍何其貴也?竟令得諸多道友不甚嚮往?”

陀普看向孫平的目光再次好轉,他解釋道:“先天靈物忒得稀少,故而彌足珍貴!但他們卻不知道,玉蛟龍誕生之初,懷的就是昔日九龍之怨念,日積月累之下早非是靈物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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