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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北院舊人

赤梟宮內。

短短一二時辰,就只剩下了孫平和張、王、趙三人,另有三個俊俏女弟子在孫平身後服侍。

朱鯢道人受不得氣,獨自灰溜溜地離開了赤梟宮。

張、王、趙三人各自得了功法,臉上溢滿喜色,恨不得便要貼過來代替各家女弟子,替著孫平捶背、拿腰。

修士並不貪圖口腹之慾,自然也不在乎凡間的世俗享受。

孫平刻意讓女弟子上前服侍,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順便藉口測一測自己的骨齡。

他起身拂手示意身後女弟子歇息。

自己則是湊上前,問道:“我聽說朱鯢道人待你們不薄,將丹、陣、器等殿盡數交由你們三家執掌,為何反倒是他的錯了?”

先前三人已是反駁過朱鯢道人所言。

只是孫平仍有好奇,他覺得三人不滿朱鯢道人並非只在功法一處。

張姓道人猶豫一二,開口道:“朱鯢將諸殿交由我們打理,更是隨意我等自由輪換……可惜,赤梟山上的諸殿,丹殿只兩位單會煉製益氣丹的一階丹師,還是我張家大力培養的緣故。”

“器殿就一位會煉製些許法器的一階煉器師,是王道友在外頭高價聘來的散修。”

“陣殿尋不來一個陣法師,只餘下三兩道陣旗庫存……”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聽得孫平認同感一下子起來了。

不過,這三人確實有些喂不熟,朱鯢道人自個兒修行也不爽落,估計都將修行資源用來培養弟子了!

孫平心中下定主意:“我遇著修行資糧,定先要緊著自己,而後再考慮其他。”

有了赤梟山三家成例在前,孫平覺著什麼宗門、世家……全然都是些狗屁,無非是自家祖師突破無望或是壽元將近,餘留下的些許念想,望著後來人能夠繼承衣缽,做些超出自己的成就。

但往往大部分的世家、宗門,在沒有成體系的情況下,都與這赤梟山一般一代不如一代,最後徹底消亡。

孫平有自己的優勢,他能長生不老,哪怕一時不順,終有一日他也能憑藉自身努力捲土重來。

邊想著。

孫平道明原委,與三人直言說:“我本也是你家赤梟山的弟子。”

三人大駭。

各自睜大了雙目,雙手顫顫。

任他們絞盡腦汁也猜不到,眼前這位上宗來的道人,居然出身自家這個破落小宗門。

“上修,您講。”

張姓道人諂媚說道。

孫平點頭,接著說:“師尊昔日途經齊雲郡時,瞅見我身上靈光一現,便覺得我是個修道的好苗子。我也因此得入天淵海門牆,那等神仙之境,一吐一納間皆有靈氣逸散……”

“我方才於三十之齡就鑄成了道基,至如今已是有了不小手段。”

孫平所言七真三假,甚至說出了自己築基時真實的年紀。而三人又都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道人,自然沒法輕易分辨孫平的目的。

趁著三人摸不著頭腦的時候。

孫平直接攤牌,說道:“我此來是為了了卻俗緣,我為弟子時,曾受丹殿王五、器殿張三……百事殿何旭等人欺壓,如今這些人可還活著?”

孫平唸叨的人物都是昔日方胖子那本獸皮書上記著的名字,何旭就是日後結丹的何麻子名姓。

識海也叫“記憶海”,孫平重活一世,早早就覺醒了神識,自然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王五?”張姓道人瞧了眼王姓道人。

“張三?”王姓道人又瞪了眼張姓道人。

赤梟山上,這兩姓的弟子基本都出自兩家世族,少有外來人能夠入門。

“回稟上修。”

“王五(張三)數年前便死了。”

“死有餘辜,死相頗慘。”

兩人齊聲應道。

孫平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又道:“那百事殿的何旭呢?”

百事殿直歸朱鯢道人管轄,三人倒是沒有多少印象。

趙姓道人當即請命,言道:“上修稍等,我這就去問問朱鯢老道,讓他將那何旭交出來,想來人還活著,我未曾聽過有什麼何姓弟子的死訊。”

說完他就化作一道流光飛走。

孫平點頭,懸起身子,對著另外兩人招手,“要不隨我去赤梟山腳瞧瞧,那地方我也曾住過。”

兩人屁顛顛跟上,心情卻是不大好。

赤梟山腳的雜役院,他們也有所耳聞,據說雜役們的日子過得很悽慘,平日裡不是下礦就是做些苦力活。

“雜役院出身,也難怪孫上修會記恨我等盲眼道人。”

兩人默默跟隨,心中卻已想盡法子,打算將所有問題都推給朱鯢道人的無能作為。

呼呼——

赤梟山並不算高偉。

盞茶功夫,三人的遁光就到了赤梟山腳。

北院。

依舊是密密麻麻的破舊木屋,夾雜著一股子臭烘烘的異味。

築基道人已能暫時矇蔽自己的五識,除了孫平,王、張二人都是下意識地隔斷了自己的嗅覺。

孫平沒有這麼做。

他前世已經對這種味道麻木了,畢竟也在這破落地方住了十多年。

底下一個個雜役弟子赤著臂膀吭哧吭哧地鑿著露天靈礦,有猛鑿的,也有搬運的,無一例外全都汗流浹背。

另一邊,還有一批雜役掄起大錘,伴著爐火,不停精煉著這批火紅色的礦物。

只一箇中年男人突兀在一眾雜役弟子正中,手拿著長鞭,若無其事地肆意打量。

這是一條完整的靈礦產業鏈。

也是赤梟山為數不多的穩定收入之一。

火紅色礦石喚作“赤磷石”,一枚整斤重的完整赤磷石也就賣個十枚靈石,還需要赤梟山腳下的雜役弟子仔細打磨才算合格。

另外熔岩湖旁的赤磷木以及山外的一處赤磷草藥園也是赤梟山收入的支柱產業。

孫平前世就主要負責赤磷草的栽種、採集工作。

這三類靈物都是依託於赤梟山靈脈誕生的特色靈物,其他地方興許有可以替代的東西,但叫這名字的,整個山南道只赤梟山一處出產。

瞅見孫平三人從天而降。

中年男子便覺得有大人物來了,當即放下手裡工作,急忙忙趕過來高舉雙手拜迎道:“弟子冉虎,恭迎幾位大人駕臨下院!”

說著,他還磕了幾個響頭。

極盡諂媚之相。

冉虎卻是引以為傲,這番手段可是他冉家兄弟幾人橫行下院的看家本事,遇著門內長老、弟子自得如此恭敬。

他抬起頭。

霎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冉虎旋即瞪大雙眼,指了指孫平,不可思議道:“孫、孫……孫平?”

他還記得那個把北院管事位置讓給自己的傻子孫平,這幅模樣與二十多年前幾乎一變不變,還是那般年輕。

唯一變化的便是氣質。

二十年多年的孫平哪怕昂首挺胸,但依舊掩蓋不了身上的瘦削枯瘦模樣。

但現在的孫平比起二十多年前,眉目間多添了一份從容自信,整個人的體態、穿著更是恍如那等神仙人物。

“大膽!”

王姓道人一揮衣袖,將這冉虎打出三丈遠。

喝道:“孫上修之名,也是你這小小雜役能夠直呼的?”

張姓道人也不遑多讓,飛身上前踹了冉虎一腳,嚴厲道:“你這雜役真是好膽,縱是宗主本人在場,也不敢伸指對著孫上修呼喝,你倒是做了件了不得的事!”

冉虎被踹的地方凹下去一塊紅印。

他嘴角流血,心神恍惚,全然不知曉緣故,只是依著本能求饒:“大人恕罪,小人不知道輕重……”

他已經不敢再自稱弟子,哪怕他清楚眼前兩人就是自家赤梟山的長老。

此前他去自家表哥屋裡時,東院的表哥就拿出幾幅畫像讓他好生認認,畫上都是赤梟山近百年的當家人物,遇著了可千萬不能得罪。

孫平在一側也看愣了。

說實話,他與冉虎並沒什麼利益衝突。

對方只是搶了他的北院領頭差事,雖是件錯事,但孫平本就無意在赤梟山廝混。

反倒是張、王二人急於表現,擅自出手給了這冉虎好一頓教訓。

孫平懸身上前,只輕聲問了句:“方胖子屍身你們如何處置了?”

冉虎哪敢再昂頭,只低聲說道:“方胖子那廝一身肥肉,全被我餵了狗,斷然不敢讓孫頭您費心!”

孫平離開赤梟山的時間不算長,冉虎也未老年痴呆,自然記得孫平的經歷。

他接著告饒道:“孫頭,當初是趙勇那小子攛掇我惹你,我事後便將他打發出了北院,讓他好生反省自己的過錯……”

孫平拂手,說道:“我與你們並無仇隙,只是緬懷舊地,特來北院瞧瞧。”

說完,他直接飛身離開。

張、王二人趕緊御使真氣跟上。

他們此刻就像是孫平忠心耿耿的手下,片刻不敢離身,生怕惱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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