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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正一盟主,八百里營(4k)

玉龍歷1678年。

玉龍觀以觀主過壽為名,派遣六路使者,往六宗山門大肆收受賀禮。

六宗高層迫於玉龍觀往日威勢,咬牙將各種天材地寶送去了玉龍山,以慶玉龍觀主壽辰。

次年。

玉龍觀又以玉龍江靈脈波動為由,再次派遣六路使者,前往六宗山門索要修繕資金。

六宗高層敢怒不敢言,一番協商後,一個個裝滿靈礦、靈石的儲物袋被送往了玉龍山上。

第三年。

玉龍觀又又以道統傳承的藉口,派遣使者逼迫六宗將每年新收錄的弟子,擇其優者送往玉龍觀修行。

靈石、靈材尚可以忍耐。

弟子收錄卻是每一家宗門的根本,如果整個道場修行天賦最出眾的弟子都送去了玉龍山,不出數十年六宗便會青黃不接。

再加上玉龍觀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

同年。

羽化山有宗師曰“雲雨”,振臂一呼,攜六宗之眾,共伐無道!

玉龍歷1680年,六宗共討玉龍觀聯盟正式成立,六宗共尊羽化山雲雨宗師為其魁首,調遣各方,統籌大局。

敕曰“正一盟”,意作——

討無道,正法統。

重整綱常,一匡社稷!

法統、綱常、社稷都是虛無縹緲之物。

在孫平與其他五宗高層商討的時候,他們彼此劃分的其實是天龍世界錯綜繁多的靈脈資源。

比如玉龍山,孫平便欣然允諾給了大江幫作為其未來總舵。

孫平表現得分外大氣,基本上能讓的利益統統讓給了其他五宗,五宗之間若有嫌隙,也都儘量緩和。

也正因此,其他五家宗門的高層才願意共推孫平作為正一盟主。

玉龍歷1681年。

六宗點齊宗師、弟子以及門下精銳士卒,一併沿玉龍江北上進軍。

……

同年。

玉龍山腳。

唐倪、龔漓、木魁三人聚到了一塊。

唐倪身著一襲黝黑長袍,抱怨道:“天淵海的孫道友倒也稀奇,我族兄與我說他行事謹慎,沒曾想一聲不吭竟整出了這般大事。”

龔漓一襲赤色長裙,也是面露訝色。

“我家族姐也如此說他,萬萬不曾想到他居然能攛掇道場諸宗一併討伐玉龍觀。”

木魁道人不假顏色,只催促道:“你們兩個也別廢話了,趕緊找找入口,孫道友能夠掙取到的時間不多,你我都清楚六宗行事不管如何,最終不過是個兵敗下場。”

“龔道友,你勿要誆我,事情不論成敗與否,事後記得將符寶借我使使!”

龔漓笑道:“木魁道友放心,若是那符寶靈機尚存,妾身必將其允你一使。”

木魁點頭。

三人各自分工,在玉龍山脈四周進行地毯式搜尋。

按照前人留下的線索,玉蛟龍應該棲息在玉龍靈脈深處,但整個靈脈就像一處天然礦脈,本身並沒有入口。

只是修士在上頭利用陣法攝取其中的靈氣。

修士們的手段也不止陣法一道。

比如天符山那幾任監察使,便在玉龍山脈某處地方留了一道通往靈脈深處的入口。

可惜飛雲道人馬失前蹄,致使天符山一脈不復擔任監察使之職,那處靈脈入口也就自此失去了蹤跡。

本來四方監察使就是彼此掌握一些資源,而後進行資源的互換,以達成在道場取利的目標。

孫平可不是天符山弟子。

他來了道場以後,也至多接管一部分飛雲道人留下來的表面資產。

其中並不包括靈脈入口這等辛秘之事。

好在唐、龔兩家人此前也聽過隻言片語的線索,大致也可以推斷出入口的模糊位置。

也就有了三人搜尋整片玉龍山脈的事情。

……

玉龍江水滔滔不絕。

水岸一側,八百里連營林立。

作為正一盟名義上的盟主,孫平兩世活了千餘歲,沒有一絲一毫的打仗經驗。

他只聽過諸宗討伐蠱神教的逸聞,入了道場後也聽過不少玉龍觀推翻梁朝的事蹟。

但實際上,如果真正以一場修真界戰爭的標準來看,這些都不是可以參考的案例。

好在孫平本身就沒想過贏,也就當仁不讓地接過了聯軍的指揮權。

有修士參與的戰爭與尋常凡人的械鬥戰明顯不同。

首先安營不看山不看水,只重靈脈靈機多寡,依著靈脈紮營,依著靈機走勢佈陣,才是修士勢力間真正行軍攻伐的要義。

這一點,孫平前世看過的幾冊雜書上有所提點。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現在玉龍江岸的八百里連營,孫平便是如此吩咐人做的!

其次是器。

修士的戰爭從來不看人多人少,除非是高階修士間數量徹底失衡,才會有無視一切的碾壓情況。

現在的天龍道場。

不算上天師道隱藏的屍傀大軍。

玉龍觀與正一盟兩方的宗師數目還算持平,光是八百里連營內就有不下五六十數目的宗師坐鎮。

連營八百里,實際上營帳的規模不一而足。

有一座宗師議事的巨型營帳,佔地三四畝,高約數十丈。

搭建時用的都是三階千年雲冠靈木,平日裡孫平便在其中盤坐修行。

其次是六宗宗師休憩的六座副營,副營容納的人數更多,佔地都近十畝,高度略低,只十丈出頭,用的也是次一些的三階浮雲靈木,下接大型的聚靈法陣。

再次就是六宗弟子居住的納靈帳,佔地十餘畝,高約四五丈,用的是二階靈銅木搭建。

最次的營帳喚作“行軍帳”,四面八方皆有,住的是六宗下轄的各種武夫士卒,比如羽化山的寒翎軍、閉月宮的拜月衛、大江幫的金沙軍……

大營並非只在一岸。

而是東西兩岸各自佔據了一半。

在聯軍大營的正中,一艘巨大的二階靈舟正在如火如荼地建造。

各家宗門的駐地多有大陣防護,貿然成軍攻討顯然並非明智之舉,這也是孫平從蠱神教之事中得來的經驗。

道場六宗也沒有大堯諸宗那般成熟的術法傳承與配套設施。

讓他們煉製一艘能御空飛行的小型靈舟或許不難,但要是督造那等巨型飛舟無異於痴人說夢。

孫平退而求其次,以水上巨舟取代浮空鉅艦。

議事大帳正對巨舟建造的工場,孫平站在帳內若有所思:“巨舟只完成了小半,到時候修築完整。再往上燒錄器紋,佈置陣法,灌輸靈氣。”

“再將靈氣炮抬上去……”

“不對!”孫平搖頭,“土著手裡可沒有靈氣炮這等物什,大概會是那等雷火巨弩充當破陣利器。”

對於之後的程序,孫平心中略有猜測。

他雖然心中篤定天師道一方穩坐釣魚臺,但實際上對於玉龍觀修士的命,塵泥師叔侄二人也並不在意。

不管是孫平四人,還是塵泥這些出身天師道的弟子。

他們被派下道場前,大多會被門中師長千叮萬囑:勿要與下界土著共情!

心懷悲憫、洩露傳承、私帶土著……

等等情況都屬於共情範疇。

“共情?”孫平搖了搖頭,暗道:“六宗宗師推我出來當這個出頭鳥,我又如何能對他們生出絲毫憐憫情緒?”

此刻的孫平早已與剛來道場時大不一樣。

他身著一襲藍白大氅。

大氅是其他宗師特意為他定製的盟主打扮,勉強算一件寶衣,但防護能力相差金羊甲甚遠,只突出一個華麗威風。

不過大氅雖是華貴。

孫平的面容卻較往日憔悴許多,雙鬢微霜,滿頭銀髮。

他倒不是真的大不如前。

一來雲雨其人本就是飛雲道人與孫平共用的身份,按照雲雨的人設,他就該如此老態。

二來卻是孫平為了凸顯自己的鞠躬盡瘁,故意不加點綴扮作如此。

“雲雨,雲雨!”

孫平心中暗道:“雨或許可以一直下,但這雲卻該停了!”

不遠處。

兩個大江幫出身的先天宗師正在踏水比試。

大江幫修行的多是水法與氣血武道混雜出來的一類特殊擊水功法。

修行這類功法的氣血武夫能夠踏水而行,水陸鬥戰一概而是,甚至在水底下能比修士之流更為狠戾。

兩人鬥戰正酣,周圍也有不少宗師旁看,時不時也喜歡指點一二。

這等事已經持續了數月。

與修士修行不同,氣血武夫不需要時常打坐吐納,他們修煉時反倒更側重於實戰突破,搬運氣血。

圍觀的宗師也多出自大江幫、虎豹山、千鈞門、岩心門四家。

孫平視線微轉,便瞧見了他們比試的現場。

“好血氣之勇,而輕肉身之固!”

他搖了搖頭,對於天龍道場的氣血武道,孫平一貫持有鄙夷態度。

大堯也有氣血武夫,或者說體修之流本就多是武夫入道。

但兩者並不可以混為一談。

“大堯武道分為內煉、外煉兩種,外煉直接鍛鍊肉身之固,內煉則是內裡搬運氣血向外鞏固肉身,兩者殊途同歸都是為了煉體,煉體之後便可以灌以大藥。”

“或是肉身蘊真氣,或是氣血轉真氣,最終都是走上修真一路。”

孫平凝目想道。

“但天龍道場的武道卻截然不同,也不知道是天師道引導的如此模樣,還是仙道不昌的世界就該如此?”

“氣血武夫沉迷血氣之勇,所作所為都如野獸一般只為了彰顯力量。少而拳壯,老而氣衰,往復迴圈,謂其傳承!”

孫平又瞧了眼旁觀的幾人。

他們之中已有不少人身上的血氣變得散亂。

有的是歲數大了,氣血自然走向衰敗,正一盟的成立便是他們散發餘熱的最好機會。

也有的則是主動開始向虛丹法修士靠攏,開始嘗試將氣血轉化為真氣。

氣血、血氣、真氣。

這是武夫轉修練氣士的過度。

道場裡也是如此。

氣血凝實,血氣散而不亂,真氣渾然一體。

“嗯?”

觀戰的功夫,孫平便覺察到了遠處的異樣。

一隊玉龍觀的修士駕著一艘小型飛舟,騰雲而來。

孫平懸身而起,往下喝道:“諸位,有敵來犯!”

他伸了伸手指對著遠處,“便在數十里外,你們誰人敢去一戰?”

與此同時,孫平傳音兩位羽化山的宗師,說道:“電坂、雷轍,你二人來我營帳!”

孫平沒有忘記,自己的結金丹還差了些許功勳,於是便想起了自家羽化山的宗師。

電坂是電脈新晉的兩名宗師之一,雷轍也是類似經歷。

孫平作為正一盟盟主,羽化山自然也不可能摸魚打諢,光是宗師就來了二十餘位,其中還有不少老牌宗師。

道場內的修行上限不高。

除去孫平這類自帶傳承的修士,大多數化丹宗師的實力多以年歲判斷,基本上年紀大一些的化丹宗師,實力普遍會高強一些。

修行氣血武道的先天宗師卻有些不同。

強弱只看名氣,年齡只算是判別依據。

比如底下比試的兩人,一個諢號“翻江龍”,另一個諢號“水裡劍”,兩人歲數懸差二三十,卻都是一流實力的先天宗師。

一流、二流、三流便對應了虛丹法修士的前中後期實力。

再次些的後天武師同樣如此區分,只不過字尾從宗師換成了武師。

底下宗師請戰的熱情並不高漲。

八百里連營初建時,便有玉龍觀宗師前來挑釁。

初戰。

千鈞門、岩心門、閉月宮、大江幫、虎豹山各自死了一名宗師,屍首都被玉龍觀宗師奪了回去,唯獨羽化山毫髮無損。

孫平也清楚他們的心思。

他身上藍白大氅一震,懸身而起,呼喝道:“此戰,由我羽化山宗師雷轍、電坂作先鋒。”

“來犯的玉龍觀宗師只有一手之數,為保萬全你們之中也請出列三人,一併迎戰!”

底下依舊默不作聲。

孫平臉上慍怒,飛身上前,又喝道:“翻江龍、水裡劍,你二人不是鬥得正酣?如今正有機會實戰,如何膽怯了?”

翻江龍是個年輕小夥模樣的光頭,渾身紋滿了蛟龍圖案,故名“翻江龍”。

水裡劍則是個中年劍客打扮,身著一襲黝黑勁服。

孫平又指了指方才觀戰時叫得最歡的那名宗師。

“河豹,剩下一個名額,便由你頂上!”

河豹同樣是中年男子模樣,赤露著雙臂,臂膀上紋著花豹圖案。

這人出身虎豹山,也是個水戰好手。

三人都不情願,但也不敢違抗孫平的命令。

在幾人後方,有一杆十數丈高的靈鐵柱子,柱子頂端掛著一面繡有“正一盟”三字的大旗。

大旗底下懸著一個赤身的疤面大漢。

大漢喚作“霍天雕”,同樣出身虎豹山,是六宗宗師裡頭第一個表達對孫平不滿的刺頭,也有一流宗師的實力。

如今這人掛在旗杆上已有數月時間。

除了每日吃喝有人伺候,大多數時間就這麼受著風吹日曬,沒有孫平的命令誰也不敢放他下來。

因而底下翻江龍、水裡劍、河豹三人不敢與孫平頂嘴。

那日孫平出手時,幾無一人能夠看清他的術法模樣,只輕輕一攝,大名鼎鼎的虎豹山宗師霍天雕就像只麻雀一般被孫平拿捏在手上,期間無有半點反抗。

霍天雕成名已久,號稱是“一雙鷹爪鎮天下,鵬翅一展幾萬裡”。

根本沒有理由與孫平事先溝通做戲。

因而孫平擒拿霍天雕的舉動,讓一眾在場宗師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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