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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七人奮死,一人獨行

赤色蛟龍身死則矣。

但在千里之外,又有一聲沖天龍吟驟起。

“誰?”

“哪個敢殺我家孩兒?”

“……”

龍吟之聲嘹亮。

整個東洲之地幾可以聽見。

孫平懸在當空,心頭也是一緊。

他趕緊傳訊吳差:“吳師兄無事麼?這小蛟龍果真就是赤蛟子嗣,赤蛟得了訊,我等得速速離去,不然晚矣!”

赤蛟妖王乃是血統不俗的七階妖獸。

按理說,遁速不凡,頃刻就可以抵達孫平幾人所在的地方。

好在吳差幾個也並非一無是處。

至少遮掩氣息一法,早在天淵海便有時常習練。

定位之事,修士習慣於神識或者特殊的術法來達成目的。

而妖獸之流,更多的會用自己的嗅覺、聽覺辦到。

因為他們有著人所不能及的器官,可以做出超乎人族修士能力的事情,聽聲辨位只是其中寥寥之一。

劍左、劍右兩人也是適時飛落,與孫平說:“孫師弟也聽見那聲龍吟了?”

“吳師弟做的好大事,未曾想師祖竟給他留了這般的大殺器!”

“唉……我等若是,若是爭氣些,也不止於此啊!”

說著。

兩人便開始與孫平使眼色,示意對方能走趕緊走。

不同於其他人。

劍左、劍右身上必然也有妖族留下的術法標記,不然也不至於被小蛟龍追了小半月,也不見擺脫可能。

吳差以炎君道君留下的手段,陰殺了小蛟龍,說不得對方臨死前也會給他留下一個術法印記,按理講也算是掃把星一類的存在。

唯獨孫平,雖也有與小蛟龍搏殺,也曾殺了竹竿妖王。

但本質孫平並沒有半點對方留下來的反制手段。

所以他身上大機率沒有小蛟龍留下的術法印記,不至於陷入無休止的追殺。

“三位師兄。”孫平傳訊:“且逃吧!赤蛟追來,我等斷無倖免可能!”

本來越階圍獵小蛟龍,便是件很離譜的事情了,如今直接追來一頭七階蛟龍,饒是炎君本尊前來護駕,也斷難倖免!

“速走!”

三人齊聲大喝。

腳底流光乍起。

劍左、劍右自是御劍狂奔。

吳差同樣是顯露人身,朝著傳送陣方向極速飛行。

孫平沒有猶豫,同樣用真元衝去化妖丹藥力,恢復人身,往南疾馳。

這下子,可苦了禾符、獨眼兩人。

他們並不熟稔大堯丹藥的用法,本身沒法祛除藥力,只能保持著犬豕模樣,撲稜飛行。

嗷——

龍吟且近。

赤蛟妖王沒法第一時間發現孫平三人的蹤跡,他卻有辦法監察整個東洲的情況,發覺不對,立馬趕赴。

也正因此。

黑澤山上的墨蛟妖王也察覺到了不對。

好似有一道目光,在窺伺他的察覺,令他頓覺心中不爽。

旋即,又瞧見遠處隱有大塊的靈氣波動。

心思暗湧,思忖:“我入了天淵海的事情,不會被赤蛟發現了吧?”

它左思右想,忽而大喜:“也不對,我老墨都沒將把柄交予那幾個小子,赤蛟老鬼真要來抓我,我便咬死不承認!”

“要不,去看看?”

想了想,為了以防萬一。

墨蛟還是離了黑澤山,向南邊飛去。

赤蛟遁速如流火,孫平幾人飛得也不算太慢。

沒一會功夫。

八人便到了東洲沿岸的傳送法陣處。

採蓮、採荷二人,早早候在那裡,因為劍左、劍右被追殺的緣故,也知兩人幫不上忙,因而便藉故讓她們先走。

見到六人安全回來。

採蓮、採荷二人心頭一喜。

忙上前接應,說道:“幾位道兄可是功成而退?”

“傳送法陣已是無虞,隨時可以離開!”

“嗯!”劍左點頭,面露喜色:“事情應是辦妥了,速速開啟陣法,我們八人一併回去。”

轟隆隆——

一聲巨響。

頭頂紅雲攢聚,一顆碩大蛟龍頭顱,冒了出來。

“回去?回哪裡去?”

“此地是東洲,是我赤蛟妖國所在,你等擅自闖入,殺我孩兒,還想著全身而退不成?”

“嗯?”吳差面露訝色:“這老蛟竟將整個東洲經營到了這般境地!”

他瞧了眼孫平三人,呼喝道:“三位先走,我身上有小蛟龍留下的血色印記,恐怕脫身不易!”

吳差也自知難處,他方才觸及傳送法陣時,很明顯遭受到了排斥。

在他身上,應該有著赤蛟妖王留在小蛟龍身上的血脈印記,以此追蹤索敵!

“吳師兄。”

孫平拱手,眼含敬色。

“保重!”

“嗯?”吳差一愣,他原以為孫平打算煽情一番。

誰曾想,他前腳說完,後腳便踏入了傳送法陣。

反倒是劍左、劍右,慷慨激昂御劍上前,說道:“吳師弟放心,事情因我們而起,孫師弟走了,我們兩個斷不會走!”

吳差登時心中一暖,暗道:“果真還是劍修靠譜。”

他全然忘了昔日與孫平抱怨之語。

反倒是禾符幾個,也想緊隨孫平離去,被吳差一口喊住。

“我輩修士何懼一戰?”

“孫師弟遠去,不過是為了去尋我家祖師求援,你幾個也想走不成?”

禾符趕緊搖頭:“道兄說的什麼話?黑澤山兇險,我兩個都義無反顧陪著兩位去了,至如今又怎麼可能半道退縮?獨眼道友,你說是也不是?”

獨眼苦笑,“先前便說了,我該是聽從孫道兄言語,怎地?”

“嗯?”吳差瞪了他一眼:“孫師弟回去搬救兵,戰事緊迫,你還要推諉不成?”

“不敢。”

獨眼只嘟囔了一句,心中卻是嘆息連連。

“天淵海修士忒不講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還以為抱上了一條大腿。”

七人合力,共駐陣前。

……

孫平那邊,剛出了傳送法陣,心頭又是一悸。

南州那頭。

同樣是黑雲壓城城欲摧,一片陰森可怖之感。

“見了鬼了!”

“南洲也不安生?”

他趕緊御使真元,懸身而起,朝著建木所在飛去。

一邊傳訊,發給炎君道君:“長老,東洲情況有變!吳師兄用你給的寶貝,殺了赤蛟妖王的子嗣,如今三位師兄便被圍堵在東洲,情況危急,還望長老速速決斷!”

傳訊是單向的。

這是每一個天淵海弟子的基本福利。

呼呼——

不管外頭如何喧囂,孫平也是不為所動。

他甚至暗暗生了心思:“如今大虞世界處處危機,哪怕留在建木,也免不了再被調遣。”

“炎君此人說是師長,說是公允,實際上也一直對我不滿。”

“吳差、劍左、劍右三人,若無赤蛟一事,與我也有幾分交情,只是方才為了保命,竟將他們丟下,不免涼薄。”

其實如果再給孫平一次機會,他還會跑。

他只是個結丹修士,就算有真丹護身,法寶也不俗,也至多媲美四階妖獸。

赤蛟妖王可是七階妖獸。

這決然不再是越階斬殺那般簡單的事情,而是逆天行事之大不韙!

“不如?”

“不如閉關結嬰?以此躲避徭役?”

孫平靈機一動,倏生良法。

他如今的積累到也夠了,只是修為種種還不算圓滿,並非結嬰的最佳良機。

驟然閉關,不說耗費時日巨多,便是成效也不一定顯著。

說不得就是盡心而入,敗興而出。

“不過。”孫平嘟囔一句,“比起性命安慰,蹉跎數十年功夫,又有何不可?”

邊想著,建木就到了。

孫平身上已經環配有印信,可以隨意進出其中,不虛需再通稟真靈山弟子如何。

他腳底真元一旋,隨即進了護衛建木的大陣內。

“天淵海弟子孫平,請入。”

孫平呼喝一聲,通稟當值真靈山弟子。

那名弟子清點名錄,確認存在孫平此人,而後整個建木大陣才算真正放開對孫平的限制。

“孫師侄。”

霜宗真人飛懸靠近,“炎君師叔招你問話。”

孫平點頭,緊隨其後。

不過他內心也無太多擔憂,吳差早已傳訊炎君,對方應該知道自己才是此次墨蛟臣服的首功。

甫一進入天淵海駐地。

炎君的火焰頭顱便映入孫平眼簾。

“孫平。”炎君頭頂火焰搖曳,“你可知罪?”

“弟子不知!”

孫平拱手,面容堅毅。

炎君宏聲說道:“我家吳差,劍冢劍左、劍右,如今都在東洲奮力殺妖,唯有你一人,不告而逃,如此還有臉面回建木之上?”

孫平搖頭:“炎君長老謬言!”

霜宗真人在旁搭話,“稟師叔,我家孫平並非如此人物,此中定有誤會。”

而後他遮掩孫平在前,故意讓他有機會開口辯解。

孫平會意,繼續說:“我們四人初至東洲時,負責此次差事的劍左、劍右兩位師兄便臨時抽了瘋,打算劍試東洲!”

“平白將這差事甩給我與吳師兄兩人。”

“吳師兄不善言辭,初至黑澤山時,險些就惹怒了墨蛟妖王,還是我費盡口舌,方才轉危為安,成此大功!”

“師祖不誇我也就罷了,緣何還要告罪弟子?”

“是為公,還是為私?此事弟子斷然不會服氣,也請師祖公允裁斷。”

“似有此事。”炎君態度稍緩和,“但你可敢說明,為何吳差三人陷落東洲,唯你一人回來?”

孫平繼續說:“弟子與吳師兄回返之時,遇著劍左、劍右兩位師兄與赤蛟妖王子嗣纏鬥,險些便要折劍當場。”

“我勸師兄勿要亂管閒事,吳師兄卻是個熱心腸,說是都是一家弟子,何分你我。”

“於是便用師祖您給的寶珠,滅殺了那頭小蛟龍,身陷囹圄之固,引得赤蛟妖王追殺,身不能如傳送之陣,人若明燈顯耀東洲,難以逃竄!”

“劍左、劍右兩位師兄修劍道,又自覺愧色,自然也不會與我這般灑脫離去,也就有了如今的情況!”

“自是縱是三位師兄歸來,弟子也敢與之對證!”

孫平臉色毅然,絲毫沒有愧色。

說實話也確實如此,劍左、劍右犯的錯,憑什麼要孫平買單。

已經摺進去了一個吳差,再陷進去一個孫平,那可不值當!

炎君搖頭:“唉——”

“炎池一脈自祖師伊始,多是熱忱之輩,以至於蹉跎如此,悲夫!”

孫平不屑,暗忖:“何為熱忱,便是公報私仇?”

趁著對方心有悔意。

孫平又拱手:“弟子深入東洲數月,心有疲憊,修為又已恰到時候,請閉關二十載,以求元嬰之機!”

“結嬰?”霜宗真人問道:“孫師侄結嬰丹可有備好?”

孫平搖頭:“昔日雪珊師叔引我入寒淵一脈,便也允下些許好處,可與脈中拆借一二結嬰丹藥,日後再還也是不遲!”

“可!”

炎君點頭。

“孫平,我知你個性。”

“如今白象逼迫在外,事事湍急,你閉關倒也不失為明哲保身之舉。”

“你先有功勞,我便不追究你這次怯敵之過。”

“只是你之前勸導墨蛟之事,也就此作罷,你看如何?”

孫平猶豫一二,點下頭:“一切都依長老。”

臨走前,炎君最後叮囑孫平一句:“孫平,修行並非是耍小聰明,大敵在外,你能躲一次,不能次次躲避,望你好自為之!”

孫平卻有不屑,思忖:“老東西貪墨我功勞,又以師長之姿責備,不當為人子!”

但表面上,孫平還是拱手示意。

炎君走後。

霜宗真人靠近詢問:“孫師侄,你當真做好了結嬰準備?此事並非兒戲。”

孫平搖頭:“不瞞師叔,不過七成把握。”

“只是我歸來時,瞧見外頭黑雲壓城,不免覺得可怖。”

“一介結丹小修,在此彷徨大世之間,非是浮萍,勝似浮萍!”

“不如閉關結嬰,還可以留待有用之身,以求來日!”

“倒也是個出路。”霜宗真人點頭稱讚:“你且稍待,我為你去取幾件寶貝,也教你多上幾層結嬰機會。”

“你天資不俗,為人也端正,若不能結成元嬰,實是我寒淵一脈的損失。”

孫平訕笑:“霜宗師叔過譽了。”

“能入寒淵一脈修行,便是我孫平的福分,哪還敢奢求其他。”

不過他還是鄭重點頭。

“還請師叔放心,孫平並非孟浪之人,此次結嬰雖有倉促,卻也有幾分把握。”

“只是閉關結嬰並非今日之要,而更重躲禍,我與師祖言及二十年,若是時日超過,還請師叔替我擔待一二!”

霜宗真人點頭:“此事,我會告與另兩位師兄知曉,必不使你半道而遺。”

“多謝師叔。”

孫平再次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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