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安一咬牙道:
“好,成交!”
老蒼頭看他那麼幹脆,一時間卻有些猶豫,想要再往上加點。
然則。
下一刻看著王義安遞過來的一袋玉髓米,瞬時澆滅了這個念頭。
“也是個不容易的。”
.......
王義安接過黑底獸紋匣子轉身後,原本平淡無波的臉上霎時露出了一絲興奮之色,想到自己如今已經一窮二白,他又一陣肉疼。
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掙靈石難可花起靈石來卻像流水一般。
從西巷出來後。
王義安便往清虛門的陣法閣而去。
此時。
陣法閣內幾乎可以說門可羅雀。
比起法器,陣法售價更高,就算是一階下品法陣也要幾十靈石,散修壓根買不起,一般都是四大家族購置。
陣法內。
一名老嫗正在櫃檯上打著瞌睡。
見到有人上門,懶懶的眯開眼掃了一下,見只是一名練氣二層修士,老嫗便又把眼睛合了上去。
“掌櫃的,打擾了。”
“我是落鳳山王家王義安,貴宗陣法堂的王義娉是我大姐,請問她可曾有捎信讓你轉交給我?”
南山郡與清虛門宗門所在地嶗山山脈相隔千里。
若是依靠傳訊玉符,那得是四階,他們王家哪裡購置得起,平日裡的私信往來幾乎都是透過清虛門在坊市的這間陣法閣作為轉交。
“你是義娉師妹的弟弟?”
老嫗眨了眨眼。
她記得師妹平日裡提起弟弟都是有多可愛可愛,可眼前這個少年和可愛壓根不搭邊啊。
實則。
王義娉在王義安六歲便進了清虛門。
在這之後。
姐弟二人便再沒有見過面。
她對於王義安的記憶停留在他小時候。
老嫗檢驗了一遍王義安身份玉佩,又招手讓小廝去西街的王家百寶閣打探了一二,確認是如假包換的王義安後。
老嫗才一拍儲物袋,一道霞光落在櫃檯上,霞光斂去,露出一個白底獸紋的匣子,老嫗把匣子遞給王義安:
“這是師妹讓我轉交給你的,一會你若是要回信,轉交給我即可。”
“謝掌櫃。”
王義安接過白底獸紋匣子。
腦海裡閃過大姐模糊的身影。
把東西小心翼翼的藏在懷中後,他便蹬蹬蹬的先返回了百寶閣,直奔後院,坊市人多手雜,萬一被人順了去,那他可就叫天無門了。
房門一關。
王義安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啟匣子。
在這之前。
大姐每年他過生日時都會送一些玩物,到了煉氣期後,則換成了丹藥。
匣子上附了一道禁制。
王義安撩開袍子,寒芒一閃,他指尖霎時切開一個口子,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匣子上,匣子閃起濛濛的黃光,隨後“啪”的一聲,蓋子應聲往上彈開。
入眼便看到一封信件。
信件旁邊放置了一個白底葉紋的丹瓶。
王義安瞥了眼丹瓶,拆開信封開始逐行逐字的讀了起來,一如往常,先是問訊了他和父親近況如何,又囑咐他修煉一途切莫急功近利。
信中提到。
逃竄到灤州的御靈宗餘孽已經在十萬大山集結完畢。
對方若是不能攻下青蛟盤踞的青龍山四階上品靈脈,只怕便會南下,屆時必然經過南陽坊市,讓他們族中做好應對措施。
“御靈宗還真是陰魂不散。”
王義安看得心驚肉跳。
青龍山的那條青蛟據說四百年前便已經晉級到四階,且狡猾無比,不管是黑山城還是清虛門幾次出動人馬獵殺都無果而終。
只怕這御靈宗也難以把這青蛟拿下。
“看來這世道開始不太平了!”
王義安立馬把這訊息轉告給了七伯王仁熵。
王仁熵也是臉色嚴峻。
不過卻寬慰王義安道:
“此事,剛才駐守坊市的清虛門黃管事也和我們提及了,特別是這幾日又是南陽小市,還是上貢的日子,讓我們切記小心,發現不對,立馬啟動法陣。”
“我已經提前將店鋪的靈石,貢品及值錢的靈物轉移道秘密之地。”
想了想。
七伯王仁熵附在王義安耳朵低聲的說了幾句。
隨後輕咳一聲道:
“我們南陽坊市的七星紫薇陣,一旦激發,可以抵禦紫府修士全力攻擊半個時辰的火力,黃管事說,清虛門此次下山收取貢品的使者乃是執法殿長老不日便能抵達坊市。”
執法殿長老天虛子那可是紫府九層。
可以說是清虛老祖之下最強戰力了。
“行了,我先到外面忙去,義安你別太過擔心,萬事有我們這些老傢伙呢。”
七伯王仁熵腳步匆匆的又返回前院去招呼客人了。
.....
王義安接著把信的內容看完。
末尾大姐提到一個月前她已經成功的晉級為二階上品陣法師。
宗門賞賜了她一瓶二階中品増元丹用於突破練氣七層。
匣子中是她用一枚増元丹兌換的一階上品練氣散,一共六枚,一枚相當於修士兩個月的修為,囑咐義安一年服用五枚。
最後添了一句:
“族裡可曾有二妹的訊息?”
原本為大姐突破的喜悅,以及獲得練氣散的高興勁,在看到最後一行字後,王義安深深的嘆了口氣,同時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憂愁。
嘴中喃喃:
“二姐,你可還好?”
........
“義安,義安?”
王義安發愣間。
驀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他眼中一亮。
把桌上的信件和匣子往掌上空間一放,便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出了房間,房門吱呀一聲向兩邊開啟。
卻見。
院內一少女正背對著自己。
少女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聽到開門聲,少女轉過身來,髮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
“表姐?!”
王義安愣了愣。
表姐李芊芊其實只比他大三天。
當年王義安從李家離開時,二人剛滿十歲。
如今六年多過去,那個記憶裡胖嘟嘟的常常喜歡以長姐自居的女孩已經亭亭玉立,若不是對方的那雙獨特的鳳眼,他差點沒認出來。
李芊芊見他呆愣的樣子甚是好笑。
伸手想像小時候一樣摸摸對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