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騎著麒麟魔獸,飛行速度比那魔法翅膀快了很多,但比之趙雲的長翼巨龍,卻是稍有慢下。趙雲空中飛行時日不長,對地勢路線更是瞎莽不辨,夜幕下只好飛一程,停一下,等待馬超趕上,告訴路線再作飛行。
馬超教趙雲道:“廣闊山林,總有一處高山,記住高山所在,作為路標。千里平原,總有長河引灌,記住長河的方向即可。至於稀落小鎮村莊,大可不必記下,只需記下當地縣城座落之處,飛行起來,心中自有丈量之數。”
兩人往北飛行,一會便到了涿郡。
夜空下的涿郡萬家燈火,街上人潮如流,各處都有夜集場子,人聲鼎沸,比之白天更是熱鬧不少。
馬超於空中尋見涿郡近東門處,有一大果園,四周高牆圍築,遠遠望將下去,倒像城中之城,便對趙雲道:“這是張飛的桃花園。張飛在涿郡極有勢力,城中圈了這麼個大果園,連涿郡太守也不敢有怨言。”
此刻桃花園中,近後院門處,燈火如晝,正擺了二十多臺八仙桌,黃忠、魏延及朱口那一百號人,正圍著桌子吃喝喧譁。
除了擺桌子的小片地方外,桃花園還有很大一片地方,燈火照射不到,漆黑一團。
趙雲不敢驚擾城中百姓,便把長翼巨龍停在那一片漆黑地中,倒是壓倒了不少桃樹。趙雲下了龍背,輕聲對長翼巨龍道:“畜生,今晚委屈你一夜了。”
馬超剛剛得到麒麟魔獸,也不想讓太多人看到,免得驚恐妒忌,生出許多意外來。他把麒麟魔獸停在長翼巨龍旁邊,聽趙雲稱呼胯下坐騎為“畜生”,忍不住笑道:“子龍兄弟,你那巨龍是生來沒名字,還是你不會給它取名字?”
趙雲道:“它投胎為獸畜,當然叫它畜生了。”
“我幫它起個小名吧。”馬超道,“乖乖,如何?”
“怪怪?”趙雲拍拍長翼巨龍的額頭,問,“畜生,你喜歡不?”
長翼巨龍生性喜歡奇山峻嶺,今晚給蝸棲在這個枝枝權權的桃花園中,有點不高興。但它見麒麟魔獸就停在身旁臥歇,本來就對這小傢伙有點喜愛,不停地用嘴去拱麒麟魔獸的身子,還伸舌頭去舔它那自己縮小版的龍頭,忘乎所然,趙雲說什麼都沒聽清楚,淺嘯一聲,算是答應了。
“畜生答應了,”趙雲無所謂地道,“以後就叫它怪怪好了。”
兩人望燈火通明處走去。
格林從長翼巨龍背上躍下,跟在馬超腳邊。
“翼德,翼德,”馬超老遠就叫道,“瞧瞧是誰來了?”
那二十數張桌子旁,一人正大步流星地指揮著家丁上酒上菜,聽見馬超聲音自後花園響起,便直起脖子嚷道:“馬超,灑家盼了一晚上,渾小子咋這麼遲才趕到?”
聲如奔雷,趙雲一聽,趕緊扯住馬超衣袖道:“不好,是董卓。”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燈火邊沿,那個粗嗓門直撲過來,摟住馬超極是親熱:“啊哈,渾小子今晚給灑家帶來了這麼多朋友,灑家的桃花園可寂寞了好幾年,不曾有過這樣的熱鬧了。”
言語之中,極顯豪爽慷慨。
趙雲見這粗嗓門豹頭環眼,燕頷虎鬚,生得極是兇惡,誠慌誠恐地想了:“糟糕,畜生,不,怪怪那山一樣的身體,不知壓倒了這環眼賊園中多少棵桃樹,明日這環眼賊一定會看到,不把我的皮扒了?待會吃喝飽了,跟老忠打聲招呼,乘天沒亮趕緊逃走為妙。”
看看席座上的魏延,那光頭正吃得正歡呢,抓起雞腿一邊往嘴塞,一邊灌酒給旁邊不認識的人:“好吃,好吃。喝,喝,喝。”
趙雲想了:“這環眼賊倒有幾分像光頭,生性粗魯莽撞,應該容易對付。”
馬超鬆開環眼賊,介紹趙雲道:“這是馬超剛結交的朋友,趙雲趙兄弟。”又介紹環眼賊給趙雲,“這是馬超的拜把兄長,張飛張翼德。”
張飛睜著大眼睛,像老虎一樣看著趙雲,看得趙雲真打哆嗦。張飛等馬超一介紹完,就猛地一把抱住趙雲,扯開嗓門道:“既然是渾小子的兄弟,也是灑家的兄弟,咱們多親近親近。”
張飛彪悍粗獷,一雙殺豬無數的手,肌肉像樹根一樣盤凸糾結,直箍得趙雲喘氣不過來:“大哥,小弟可沒買你豬肉不給錢,你讓我喘幾口氣吧。”
張飛、馬超一聽,頓時哈哈一陣大笑起來。
張飛鬆開趙雲,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小兄弟,涿郡賣豬肉的屠戶不下百來戶,你只要喜歡,但可拿了豬肉就走,回頭大哥給你付賬去。”
馬超笑道:“子龍兄弟,這個大老粗生性就是如此豪爽,有什麼需要,儘管麻煩他,如若見外了,他反而不高興。”
趙雲認識了張飛,雖然見他相貌兇惡,嗓門說話嚇人,但他這份豪邁的氣慨,倒慢慢放心了,當下高高興興地與馬超入了坐,喝酒吃肉,暢快淋漓。
性子豪爽的張飛,在涿郡結交了不少朋友,雖然官道上沒什麼大靠山,但為人耿直正義,好打抱不平,涿郡太守何苗對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何苗有夥狼朋狗黨,分別是張讓、趙忠、封諝、段珪、曹節、侯覽、蹇碩、程曠、夏惲、郭勝,合稱“十常士”,私下裡極是嫉恨張飛,“一個殺豬佬,竟然給他混了宅像小城一樣的房子,太可恨了。”
這晚,張讓、封諝、段珪三個在街中閒逛,突然看見有一條巨龍跟一條麒麟,飛落在張飛的桃花園中。
三人早就想找張飛的茬子,這下便來敲張飛的大院門。張飛在後花園與馬超、趙雲飲酒,沒聽見,倒是幾個家丁出來開了院門。
“請問三位來莊上找誰?”家丁問道。
“還用問,當然是找張屠戶了。”三人推開家丁,直往大院正堂大門奔去。
“張大爺正在後花園飲酒,請問三位找他有何要緊事?”家丁們追著詢問。
張讓揮拳掃開家丁,道:“張屠戶私養怪獸,擾亂城中百姓安居,我們要抓他去送官審判。”
黃忠在席桌上,八級的聖魔讓他感覺到有一個奇怪力量的人,正急速朝後花園這邊移來。黃忠招呼馬超過來,對他道:“不好,一股殺氣正從前門闖了進來。”
剛說完,張讓三人就闖入了後花園。
三人看見百來號人正圍著二十多張桌子吃喝,院牆邊上擺滿了兵器,嚇了一跳,指著張飛大罵:“好啊,張屠戶,你糾集這麼多人,想鬧事造反不成?”
張飛向來與“十常士”不和,也曾跟他們打過架,但他們十人每人都有一手絕技,尤其是張讓厲害,身上有塊魔玉,佩戴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
張飛看見他們三個,竟敢闖上門來,火了:“直娘賊,敢進我家裡來搗亂,找抽呀?”
張讓有魔玉在身,絲毫不怕張飛,不過跟這個粗人打一架,即使打贏了,也免不了要受一頓皮肉之苦。
馬超低聲對黃忠道:“我的魔法力已經用完,格林也受了傷,可否叫子龍去打發掉這三人?”
黃忠直搖頭:“這三人之中,有個身上有股很奇怪的力量,子龍原本就沒什麼能耐,打不贏就知道溜之大吉,根本打發不了他們。你的這位張朋友,可有什麼能耐沒有?”
“翼德除了一身蠻力,也沒什麼過人之處。”馬超道,“不過他跟‘十常士’打了大大小小的架,不少於千百回,應該有他一套對付的辦法,不然早給‘十常士’拔掉了。”
話剛說完,就聽見封諝哎呀呀地大叫:“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身子橫在空中,手腳像田雞一樣瞎抓騰,原來封諝給張飛突然抱住,舉上頭頂,朝張讓擲了過去。
張讓力氣大得像牛一樣,正要去攻擊張飛,卻見同夥封諝給張飛擲了過來,不接住,封諝即便不摔死,也當給摔得頭破血流,只好停止攻擊,用手接住封諝。
哪知道張飛認準了這戰略,張讓剛放下封諝,他就去抓段珪,像拎小雞似的一抄到手,直往張讓身上扔。張讓哪忍心讓同夥給扔受重傷,只得又伸手去接段珪。
張讓這邊去接,張飛那邊卻拎起封諝,又往張讓身上招呼。一個一邊拎,一邊扔,另一個一邊接,一邊放。張讓空有魔玉在身,卻是疲於接救同夥,哪有餘暇去攻擊張飛?只苦了封諝、段珪二人,像繡球似的從張飛手上跑到張讓手上,再從張讓手上流到張飛手上,來來回回,像馬戲團的雜技表演,被扔得金星四冒,只怕連老孃是誰都不認得了。
趙雲瞧出便宜,呼喝同桌七人一湧而上,捉腳的捉腳,扯頭髮的扯頭髮,雜手雜腳亂七八糟之中,段珪的褲子還給人扒了。八人一鬨發力,把張讓三人全抬了直往高牆外扔。
張讓笨重,一下子不能扔過高牆,從牆頭上滾落下來。張飛奔過來幫忙,箍住張讓的腰板,大喝一聲:“張讓,灑家送你回家去。”旋轉一圈,巧借力道,把張讓甩出圍牆外去了。
突然,只聽丁呤一聲清響,張飛旋轉張讓的時候,有東西從張讓的身上掉下來,落在趙雲腳邊。
趙雲撿起來拿在手中,燈光下看得分明,是一塊玉墜,閃著血紅色的光芒,裡面隱隱約約之中,似乎有一扇很小的門,極是詭譎。
張飛知道這塊玉的用處,趕緊叫趙雲道:“小兄弟,這是張讓的魔玉,能讓他有使不完的力氣,快把它毀了。”
趙雲對錢財寶貝極為隨便,聽張飛叫他把玉毀了,便答應一聲,朝高牆狠狠地砸了過去。
那塊魔玉自趙雲手中飛出,玉塊碰撞在牆面的一剎那,突然發出一道綺麗的光芒,光芒沿上下左右四個角直線地划動,竟然形成一扇門,是魔玉里面的那扇小門的放大版。
光門突然往高牆外開啟,竟然不是通往高牆外的街道,而是一片空白,空白得刺目耀眼。耀眼的一束光芒從門內射到趙雲身上,趙雲整個人變得模糊了起來。嗖的一聲,光束收回了光門之內,趙雲竟然不知了去向,那道光門也砰地一聲,關上了,然後消失了,牆面恢復了原先的模樣,連裂痕也找不到。
這一切,直看得眾人都傻了。
良久,良久,黃忠才回過神來,大叫道:“子龍,子龍,你去哪了?”跑過來,四下尋找,卻哪裡還有趙雲的蹤影?
黃忠頓時雙膝跪地,老淚縱橫,朝天直叫:“趙兄,老忠愧對你的託付,把子龍弄丟了,我對不起你啊!”
魏延更是不得了,一條雞腿剛塞入口中,嚼了一口,看見趙雲嗖的一下,給那束光芒收入光門中,竟然消失了,嚇得媽呀一聲大叫,把雞腿恨恨地擲在地下,跺著腳大叫:“乖侄兒,你去哪了,快回來。”
跑到那扇光門消失的高牆邊,用手去攛去摳,手指都摳出血了,卻哪裡還能摳出那扇光門來?
魏延抓狂地抓著光頭,痛哭流涕,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得像個娘們。他大老粗一個,沒娶妻室,膝下無子無女,自從黃忠抱養了趙雲以來,自是把趙雲當作心頭上的一塊肉,視為親生,極是寵愛。現在趙雲突然之間,消失了,是活是死,無從可知;找無從去找,死也不見其屍,如何不抓狂?
魏延傷心得用光頭去撞那高牆,直撞得頭破血流:“死牆,快還回子龍來,快還回子龍來。”
張飛、馬超等人,誰也想不到張讓這塊魔玉,竟然會把趙雲給吸走了,個個驚訝萬分,以為這是在作夢。
張飛去抱住魏延,不讓他再往牆上撞去。
魏延一把推開他,罵道:“環眼賊,是你害死了子龍,快把子龍還回來。”暴跳如牛,從牆邊搶過一把剷刀,就往張飛身上鏟去。
張飛最恨別人叫他“環眼賊”,這下見趙雲因為聽他之言,把魔玉毀了,才招致光門的出現,把趙雲吸走了;又見黃忠老漢哭得死去活來,心中極是慚愧內疚,魏延這一聲“環眼賊”自然就忍了。
魏延抄起剷刀,直插向張飛的胸口,張飛竟然沒有絲毫的閃躲。
“翼德。”馬超大喝一聲,一把搶過魏延手中的剷刀,恨恨地擲在地下,道,“發什麼瘋,子龍是給那塊魔玉吸走了,並非翼德之過,魏叔叔你清醒吧。”
魏延那條老黃牛,突然一把抱過馬超,嗚嗚地大哭了起來。
這時候,高牆外突然人潮洶湧,一幫人在大呼大叫:“別讓張飛這個殺豬佬跑了。”
卻是張讓、封諝、段珪三個回去,叫齊“十常士”,在太守何苗面前訴張飛的虐待之過,借來三四百涿郡兵,前來圍攻張飛的桃花園,要把張飛連根拔起,從涿郡中除去。
朱口、鄒靖那幫人眾,也是義氣人物,剛得到張飛的盛情款待,此下見張飛有難,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個個摩掌擦拳,準備大殺一場。
趙雲給光束吸走,穿過魔門,到達億萬年前,由龍族統治世界的鼎盛恆古時代去修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