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過激動,丁一光說還不行,蹦起來就想摟住凌希晨的肩膀。
凌希晨也是反應快,讓他撲了空,差點摔個狗啃泥,等他站穩轉過頭眼裡竟不是詫異,心裡感嘆“果然夠冷!!!”
站穩後的丁一還是不死心,“哎,我說,希晨呀,不讓抱,碰個拳總可以吧,好歹也是隊友。”
賽後的興奮也散了散凌希晨凍住臉。
他沒有再拒絕,衝著丁一抬起手,臉皮稍微軟了下來。
兩拳相碰之際卻一把被蔣文旭推開,這次真摔了個狗啃泥,“輪著你了嘛?”衝著丁一嗤鼻。
“打的不錯啊,兄弟。”轉過頭像長輩那樣表揚。
凌希晨最討厭這種,但見他還算真誠,勉強碰了一下。
隊友們也一個接一個的跟他碰拳,凌希晨像極了領導視察。
每個人一句“希哥,帥呆了。”連看他不順眼王天放也是真心誇讚,凌希晨笑著回應“你也不錯”。
要不說男孩子的世界很簡單吶,真誠永遠的必殺技。
丁一從地上爬起來,“蔣文旭,你他丫的有病是吧”追著蔣文旭就要來個連環十八掌。
蔣文旭那能站著任他打,迅速跑開了,朝著珞珈那邊,同桌,這不現成的避難所嘛?
他躲在祝文竹後邊“同桌,丁一欺負我,你不管管?”
祝文竹見他和自己一般的大個像個孩子一般在自己身後躲著,不禁的笑出了聲。
“蔣文旭,你丫的有本事別躲在班長後邊呀”說著丁一便要伸手去夠他。
可奈班長隨著蔣文旭的步伐轉著,還是像一堵牆一樣躲在後邊。
丁一見左右夠不到,自己也是氣急了,被草皮絆了一下,又是一個踉蹌,還好手撐著地。
蔣文旭見丁一這副笨模樣,“笨豬嘛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文竹還是有涵養的,還想著伸手去扶丁一。
那見丁一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殺了蔣文旭的火花,只見他像氣急的猛虎,下一秒就要朝他們撲過來。
蔣文旭也是害怕他氣急亂咬人,
“同桌,快跑!”拉起祝文竹的手,逃跑了。
沒給祝文竹一秒時間準備,被蔣文旭拉的猛的一個轉身,邊跑了起來。
“蔣文旭,你給老子站住”見獵物逃跑,丁一狂追。
祝文竹像是從來沒跑過這麼快,他感受到蔣文旭的手心有汗,還抓他那麼緊,一時間他竟感覺不到自己在跑,彷彿整個身體都被蔣文旭帶著。
拉著他的手狂奔的少年,眉心有汗,整個臉泛著油光卻依經那麼光彩照人。
他在笑,雖然不是衝他,可依舊烙進他心裡,一瞬間祝文竹心裡的某個空間變得越來越清晰,彷彿要代替整個心臟。
他即將沉淪,無論如何求救,都沒人能把他拉出來。
蔣文旭跑的很快,風吹進嘴裡祝文竹嗓子變得乾澀,接著劇烈的咳起來,身體上的不適,將它再次拉回現實。
蔣文旭也感受到拉著的祝文竹咳得太狠,忙的停下,鬆開了手,祝文竹彎下了腰,手扶在胸口,一時間咳的說不出話。
蔣文旭忘了他這個文弱的書生同桌有哮喘。
他也只能用手幫他順著氣,嘴裡道著歉,“都怪我,拉你跑的太快了,沒事吧,同桌?”
祝文竹稍微順後來點,他摘下眼鏡,手背摸了把眼睛,抬起頭看了一眼蔣文旭,想說些又說不出話。
蔣文旭眼裡此時的祝文竹,眼眶的咳紅了,浸潤著淚花,臉也脹起了從沒見過的緋色,同學一年蔣文旭從沒見過他這般,想抿嘴抵住咳嗽的兇意,還是抵不住,不時的咳著,他還是執拗的等咳完後又抿起嘴。
有種說不出的可憐勁。
蔣文旭只覺的自己呼吸越來越重,不知是擔心還是什麼,不自覺的手從祝文竹的胸口慢慢上移,碰到了他的喉結,又猛的彈開,小聲對祝文竹說:“你試試順順脖子這裡,說不定會好一點。”
祝文竹也是信了他的鬼話,竟雙手摸索著自己的脖子。
細嫩的手指不斷掠過粉白的喉結,再加上咽口水時的不斷湧動,蔣文旭竟想起來了之前刷影片看到的擦邊男跳庫卡一的影片,也是像現在的祝文竹這樣,不斷摸索著自己的脖頸。
蔣文旭竟覺的眼前的祝文竹做這個動作更為吸引人,說不出的性感。
蔣文旭一瞬間感覺祝文竹在對他俯首弄姿。
“好像確實有點用。”祝文竹手上的動作不停,卻咳的沒那麼厲害了,看著直勾勾盯著他的蔣文旭。
雙目對視之間,蔣文旭猛一下子別過了臉,著實被自己剛的想法嚇到了,竟也跟著咳了起來。
只不過是被嚇到了,倒沒像祝文竹那樣還是停不下來,他摸了摸發燙的耳垂,罵道“我剛剛在想些什麼”。
祝文竹還是做著那個動作,蔣文旭不敢在看他,也想打破這尷尬的局面。
“內什麼,同桌我們回班吧。”還是沒有看他。
“嗯”祝文竹輕輕附和了一聲,此刻他已經基本平靜了下來。
兩個人並肩走著,卻沒在說著什麼,祝文竹突然意識到這個動作也是夠傻的,尷尬的放下了手,挺直了身。
蔣文旭不自覺的想加快腳步,逃離這既尷尬又讓人臉紅心跳的氛圍,渾身不自在。
走著走著終於想起了身後的丁一,朝後看了看,“怎麼沒追過來,還是爺爺跑的快。”
想著丁一剛才那副樣子心裡的悸動也被平息了幾分。
又恢復了平常的大大咧咧,卻沒注意到祝文竹不時的看他一眼,摸著自己的脖子,淡淡的扯起了嘴角。
看著丁一和蔣文旭兩個人廝殺,籃球場的人徹底笑來了,也跟著他們返回教室。
賀峻林他們跟凌希晨和對方隊的哥哥們打了招呼,先去水房洗臉了,這一身的燥熱要不來點涼水衝一下,估摸著大半節可都消不掉。
凌希晨衝他們揮了揮手,便去拿自己的外套。
他轉過頭,外套後邊是剛剛站起身的珞珈。
珞珈支撐著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的草屑。
來的時候是坐著丁一和蔣文旭兩個人的大炮來的,這兩個沒良心的竟丟下他跑了。
剩下班裡的同學正欲去扶他,卻被凌希晨搶了先現在珞珈的前面,他長腿一邁,拾起了草地上的外套也跟著珞珈一樣拍掉上邊的草屑。
聽到聲響,珞珈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看到眼前的凌希晨,高他半頭的他替珞珈擋住了半個太陽。
頭髮絲都暈著光輝,而整個臉卻清晰的映入眼簾。
凌希晨沒有說話,而是笑著看著他。
並不像等待誇讚的大狗狗,而像一隻高貴的貓在你出乎意料時的挑釁與不經意的嘚瑟。
珞珈卻並沒有感到此刻的凌希晨讓他感到任何一點的傲氣,他理應受得這份誇讚。
卻在開口之時又萌生了逗逗他的想法,最後只是微微頷首說了一句“嗯哼”
凌希晨也跟著“嗯哼”了一聲,眼皮擠在一起,眯成了一條縫。
珞珈還是回他“嗯哼”,抿起的嘴角彎成了好看的弧度,他微微歪頭,抬起胳膊,示意凌希晨扶他回去。
凌希晨也沒有任何不滿,一手拿著外套,一手扶著他,走在人群的最末端。
珞珈能清楚的感受他與他觸碰時傳來的溫度,還有風吹來時他身上發出的汗味。
非但不燻人,還有淡淡的蘭花草味,一如他昨天晚上聞到的。
他轉頭看著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頭一次感到凌希晨如此耀眼。
“看我幹嘛,珞哥哥”
“珞哥哥”被凌希晨一詞一字的說出口,卻像被吹來的蒲公英拂過胸口,讓他發癢。
珞珈轉過頭,不再看他,但臉上的笑依舊沒有淡去。
實在是追不上蔣文旭的丁一,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本來剛打完籃球就累,這再一跑一整個大腦缺氧,丁一雙手掐腰在臺階上稍坐了會。
突然又想到珞珈被丟在操場,心想“這瘸子別在二次受傷了!”偉大的友誼支撐著他疲憊的身體又折返回去。
剛走到操場問口,沒看到珞珈,“還好我回來了,要不珞珈這小子指定遲到。”剛還在歌頌自己偉大的丁一,下一秒就看到凌希晨扶著珞珈走了出來。
他猛的剎住腳,心裡就兩字“過分!蔣文旭拉著班長跑了,我回來找你你也有人扶。”
珞珈看到丁一呼哧哧的跑開,向他甩手“丁一”
此刻的丁一再也不信什麼“復陽三帥”了,也不聽身後的珞珈叫他,生著悶氣往班裡走。
珞珈依舊叫著丁一,可他想聾啦似的往前走,珞珈也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走路更是踉蹌。
凌希晨也感受到扶著的這個人壓在他身上的力大了。
“追他幹嘛?”凌希晨突然開口問道。
“啊”
“噢,一起回教室啊”珞珈老實回答他。
“你是感覺我不能把你送回去嘛?”聲音出奇的柔軟,透著劇烈後的餘溫。
他這一問珞珈有些無措,聽到他這樣說,像是他嫌棄他一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怎麼這樣問?”在不知道怎麼回答時不如把問題推給別人。
“啊”
這回到凌希晨不知道怎麼說了。
不過我們希哥最會的就是以高冷來回答問題。
“沒什麼。”
就這樣兩個人並肩上了樓,他們走的很慢,素來不喜歡慢吞吞的凌希晨中間一度想抱起珞珈上樓,不過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
等到珞珈班內層樓。
“好啦,我自己能走回去,你也去洗把臉上課吧。”珞珈站定了腳步,轉過頭對凌希晨說。
從他們身邊路過的女學生,悄悄對身邊的伴激動的說:“是珞珈和新來的帥哥,果然帥哥都和帥哥一起玩。”
身旁人也笑著回答她:“那可不,要不然我會跟你玩。”
“還是你會。”
說著兩個人拿著水杯,儈著胳膊進了班。
“好”凌希晨放開了他。
說著正要下樓去,他也真的是受不了身上這種黏黏的感覺了。
灰色t像貼在身上一般,若隱若現的顯露出肌肉的輪廓。
光是看印子足已證明凌希晨平時很注重鍛鍊。
散打最注重的不過就是三個字:快、準、恨。
籃球無疑也是,當他把球籃當作對手,就可以很快的作出判斷,果斷出手,一招致命。
凌希晨走到樓梯的轉口突然聽到樓上的珞珈喊:“放學等我。”
他抬頭望上去,他已轉身走了,只看到了剩下的校服衣角。
凌希晨愣了一下,乍一下出現在腦子裡的竟是疑惑。
“是怕他忘了?還是回答他早上的話。”想著竟直直的走進了教室。
到門口才發現他是要去水房呀,轉身就看到了化學老師帶著黑框眼鏡的瓜子臉。
伴著接踵而至的上課鈴,只好轉過身走回座位。
化學老師走上講臺,“把剛上完體育課的高興勁都先緩緩啊。尤其是後邊那幾個,臉蛋子跟內猴屁股似的,有瘋跑了吧。”
“緩過來了翻開我們化學書,今天我們學習金屬元素。”
說著拿起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了四個大字“金屬元素”。
說實話初中老師大都都喜歡把板書寫的整齊規整,偏偏化學老師別具一格,基本靠嘴輸出,反而學生更喜歡他這樣,繁瑣的化學知識也變的沒那麼枯燥。
凌希晨回到自己位置,掏出書本,前面的賀峻林給他丟來一包溼巾。
再看看前邊的王天放貼了滿臉,胳膊上,脖子上。他天生好熱,每次打完球像進鍋裡蒸了一圈似的。
倒是溼巾的主人一片都沒有用。
凌希晨抽出一片,擦了擦臉,雖說酒精溼巾,但並沒有什麼刺鼻的味道,倒是冰涼舒服。
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賀峻林倒是個貼心的主,很少有男孩子備著溼巾,就算備著也不會認真選,可能隨便買個就湊合著用了。
珞珈剛好踩著鈴聲進班,老師也不等人,打鈴了就開始今天的上課內容。
珞珈看著書本已經被掏出,還以為是丁一給拿的,就暫且原諒他剛才不等自己吧。
坐下來就看到書裡夾的紙條,只有“絕交”兩個大字,這狂放的字跡一看就出自丁大師之手。
見丁一趴在桌子上,頭別向外邊,轉頭想問問蔣文旭這少爺又怎麼啦。
蔣文旭也拿出和他書裡一模一樣的字條在他眼前晃了晃,擺了擺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他也跟著擺了擺手,轉回去又看了一眼趴著的丁一,仔細一看這小子竟睡著了。
便不再理會此事,開始學習模式,到腦子裡還是不斷浮現剛才籃球場上的場景,還有耀眼的他。
每次想到珞珈總是無奈的搖搖頭,強迫自己好好聽課。
他扭頭看了看窗外,風吹的樹葉嘩嘩作響,吹走了少年的燥熱,吹來了晚日的黃昏。
還是凌希晨先下課,他沒有先下樓,而是等著珞珈下課的鈴聲。
十分鐘後,鈴聲響了,他下樓去車棚推車。
果然丁一這小子就不是一個記得住事的人,睡一節後還是和珞珈講著剛才那場不怎麼正經籃球賽的細節,手舞足蹈,聲情並茂,還拉著蔣文旭作配合。
珞珈又被這兩個架著下來,看到剛人的希哥推著他的二八大扛等在樓梯口的一側。
有種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反差感。
丁一早上早就見過,也不再覺的有什麼怪,開口打趣珞珈:“呦,我們希哥,親自載你。”
說著珞珈掙脫了兩個人的魔掌,“那可不,你想坐還不能坐吶”坐上了凌希晨的後座。
珞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以勝利者的姿態坐上凌希晨的車,可能只想單純氣一下丁一。
凌希晨倒是什麼都沒有說,見他坐穩,兩個人便揚長而去了。
丁一衝著騎走的兩人喊:“以為老子稀罕啊?本少爺可有專車司機。”
見他們騎遠,丁一便把嘚瑟擺在無辜的蔣文旭身上。
蔣文旭頓感無語,“操,有車了不起啊!”
走到門口,丁一小跑著上了車,還衝著蔣文旭擺手氣他。
祝文竹騎著小電驢從他們中間穿過,停在蔣文旭面前。
他丟給蔣文旭頭盔,“我順路捎你回去。”
蔣文旭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有些不自覺的感動湧入,高興的接過頭盔,還不忘給丁一留下一句“哎,我有同桌。”
祝文竹也看了車裡的丁一一眼,隔著頭盔俯看車裡的人,眼裡透露著替蔣文旭出頭的底氣。
不得不說有些帥到丁一了。
“操,你們都成雙成對的,就剩下老子”
車裡的丁一急得快要蹦起來了,他一把抓住前座位,幾乎比籃球賽時更大的聲音“趙叔,超過他們,超過他們!!!”
趙叔從反鏡裡看著氣急的小少爺,這架勢不像是超車,而像是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