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部分賓客後,玉梁皇重新入座,目光掃過在座的眾人,率先落在紅塵雪這個女賓身上。
語氣誠懇,“在座各位皆是皇朝之貴賓,深受本王信賴。
諸位有何話要約但說無妨……嗯,就由芳菲主人先開始吧。”
紅塵雪見玉梁皇如此知機,便直言不諱道:
“梁…玉兄久違了,只是未曾想到經年一別,已在此北域之地打下了如此輝煌的皇朝基業。
吾父天劍老人,昔日為了消滅禍患北域之獫狁三化,一去不返,至今仍是下落不明。
鴻雪在此懇請玉兄多加留意一二,若得知父親的訊息,還請通傳告知。”
玉梁皇心知肚明,此前芙蓉鑄客讓玉梁皇用身體來接受其所贈送之“大禮”。用巧單鋒之特殊手法捅了自己一劍。
紅塵雪顯然對芙蓉鑄客所展示的巧單鋒劍法極為心動,但她並未急於追尋那位瀟灑離去的芙蓉鑄客,而是選擇留下。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天劍老人的失蹤。
畢竟,天劍老人是在茫茫北域消失的,而如今的玉梁皇與御宇皇朝,已然是北域當之無愧的霸主,訊息渠道自然要比紅塵雪廣闊得多。
至於紅塵雪對玉梁皇的態度轉變,不再像過去那樣厭惡且警惕有加,實是因為玉梁皇穿越前後的行為差異。
玉梁皇此前(穿越前)之作為,被紅塵雪當成了不得不為之原罪。
而完成了初始積累的玉梁皇(穿越後),不曾欺凌弱小、反是庇護一方安寧,更是罕見地與民方便,已然超過這世上絕大部分家國朝政。
目前為止,紅塵雪對於御宇皇朝還是頗有好感的
更何況,在座的賓客中,無論是擎海潮、靖滄浪還是紀無雙,都是活出自身斐然之道的先天佼佼者。
能與這些人為友,玉梁皇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所以,紅塵雪才放心將尋找天劍老人下落的任務託付。
玉梁皇故作驚訝道:“天劍老人不是已經退隱江湖了嗎?
孤與‘任十七’雖交淺不言深,但這麼大的事情,蒼茫行者怎麼可能隱……”
玉梁皇之所以提到任平生,是因為透過天劍老人的關係,玉梁皇是認識任平生的,畢竟都差點將女兒許給玉梁皇了,不可能漏過好兄弟。
見玉梁皇突然沉默不語,紅塵雪思忖片刻後斟酌說道:“或許這也是蒼茫行者心中之鬱結,或者是叔父亦有自身之苦衷吧。
這些年來,‘任大導遊’專注於遊歷山水、為人導覽名勝,何嘗不算是一種內心的‘隱退’情結。”
紅塵雪告辭離去之後,紀無雙與靖滄浪二人言談越來越發投機,亦隨之請辭,他們渴望尋一靜謐之地,共商機密要事。
如此,此地真正的賓客,便只剩下角落中獨自品茗,神態自若悠然自得的擎海潮了。
擎海潮雖自視甚高,但對那些能入其法眼之人,卻展現出極高的情商,他舉杯輕吟:
“花開並蒂、桑結連理燭映紅,這一杯清茶,便敬梁皇晨光初露,春花綻放。”
玉梁皇聽罷,心中卻暗自好笑,大舅啊大舅,咱還是更喜歡此前那股桀驁不馴的勁頭。
但此刻玉梁皇亦無心言笑,擎海潮能夠等到現在,已然給足了面子。
再者玉梁皇亦無暇他顧了,腰際仍插著芙蓉鑄客留下的那柄劍,亟待處理。
芙蓉鑄客的手法果然高明,劍鋒直透關元穴,既讓玉梁皇吃了個啞巴虧,又利用絕世單鋒的特性,止住了傷口的撕裂。
然而,在神皇之氣的加速自愈下,血肉竟有與體內單鋒融合的跡象。
這自是幸福的煩惱吧,再是拖延下去,只怕撥出絕世竟然真要弄得血淋淋一片了。
“多謝。”玉梁皇一飲而盡,放下茶杯後,緩緩道出:
“北冽鯨濤可知,為何自身進境神速,有時即便想慢下來都難以阻止自行進步麼?”
擎海潮被玉梁皇這一問,倒是真的愣住了。
他確實有此慶惱,時常感到天地之力似乎特別眷顧自己,即便在睡夢中,根基也在不斷增長,根本就停不下來。
見此,玉梁皇心下有譜,將自己在羅喉質詢啟示下,方自悟出雛形之“王來揹負”理念娓娓道來。
銀盌盛雪雖為孤島,但自從擎海潮以此為家,外鎮千里狂暴之外海,內壓萬里風浪無濤。
北高隱世高人的存在,讓眾多漁民將北冽鯨濤當作“媽祖”般拜謝,更有多少流落百姓…
流民淪落遊蕩至北海,於焉羽翼下生存、落戶,安家、繁育……
也許這並非擎海潮意屬,相中銀盌盛雪只是因為北冽鯨濤想要一處足夠清淨的安寧之地而已。
擎海潮一直以為,是自身八字與銀盌盛雪相契合,才使得根基功體達至舉世無雙之境。
卻從未想過,自身的修行進展竟與逐漸繁榮起來的北海廣灣息息相關。
他雖無世俗慾望,與北海眾生鮮有接觸,但此刻聽玉梁皇所言…
是在北海芸芸眾生在反哺北冽鯨濤,擎海潮初聞只感離譜,但越是細思越是發現經不起細思。
玉梁皇見時機成熟,便趁熱打鐵,邀請擎海潮成為御宇皇朝之客卿。
並提議以北海灣為“特區”,驗證“人道法網”的可能性。
這張法網將以龍氣為網格,先天人為基柱,將北海灣徹底納入其中。
這張法網將以人為本,深入基層,走群眾路線,相信事在人為,人眾勝天,人定勝天!
【法網】加【人道】。
【人道法網】將成御宇皇朝立足的根本,亦為玉梁皇心目中為皇之道——【龍之道】
至此,玉梁皇徹底打通了“任督”二脈,神功大成,理念天下無雙、天下無敵!
在此之前,玉梁皇的“天命皇朝”計劃還處於摸索階段,只是偷天換日、順應天意行事。
走一步提前算半步,隨波逐流,被動且一味地順應“天機天意”。
雖然設想過當“天眷”失去時,便是攤牌“逆天”之時,但對於如何逆天,卻還停留在空想的階段。
你要問具體怎樣個逆天法,對此還只是停留在假大空之“口嗨”的玉梁皇,除開一莽到底就只剩啞口無言、無話可說。
這樣的“逆天志向”,雖然能打動御宇皇朝的雙王和武都玉嵎眾臣屬,但要說服那些權謀術智之士,還是顯得過於蒼白且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