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檀莊八號的一路,賓利歐陸GT的靜默車廂沒有一點聲音。
大概是不想許繁喬宿醉在車上,車窗被柯祁降下小半,昏黃進入車廂。
迎著溫和黏膩的晚風,許繁喬坐在副駕,頭靠椅背,面朝窗外。
透過車窗看到她的眼睛是睜開的。
柯祁手握方向盤,漫不經心落嗓,還是那股熟悉的嘴欠味兒。
“酒醒了?不能喝就別逞強,剛剛揹你的一路,我生怕你尿我一身。”
“我挺想尿你身上的。”許繁喬白眼回擊,“可惜我沒你那麼噁心。”
聽到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柯祁判斷她的酒意應該被風吹走大半。
想繼續與她拌嘴,卻聽見許繁喬轉移話題,莫名來了一句:“說說吧。”
“說什麼?”柯祁不解看她。
“柯祁,現在我們已經徹底變成一條船上的隊友。”
看著倒映在車窗上的側顏,許繁喬抿抿唇,嗓音仍舊溫和,以往的水潤黑瞳卻變得幽深難測。
“所以,我想知道婚禮那天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讓柯雋沒有出現在現場。”
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及這個話題,車廂內的氣氛有一瞬間變得極為肅穆。
緊了緊握住方向盤的泛白骨指,思慮再三,柯祁回應道:“就是找了個人,跟他說好像找到那個在酒店給他下藥的人。為了證明他沒有背叛感情,他就找那個人去了。”
“這麼簡單?”許繁喬似乎不信。
為向她證明沒有犯錯,連婚禮都不管不顧,這不像柯雋的做事風格。
“我承認中間用了點特殊手段。”
“什麼手段?”
“我還讓那個人和柯雋說了你的報復計劃。”
“也就是說柯雋知道我想報復,為了向我證明他沒有犯錯,他才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如此一來,如果她知道柯雋被陷害下藥,他又將下藥之人帶到她面前證明他沒有背叛。
那麼她的報復計劃,就不會實施。
這樣的話,她倒是能理解柯雋為什麼沒有在婚禮現場現身。
見她一臉深思熟慮,顯然戀愛腦症狀又想作妖,柯祁陰陽怪氣哎了聲。
“你怎麼就不想想,當他知道你想要報復的時候,他也許是為了不想在婚禮上丟淨臉面,才覺得必須要找到那個人,以證自已清白呢?”
語氣頓了頓,柯祁不緊不慢補充。
“你可別忘了在婚禮開始前,他可有好幾天的時間向你證明清白。”
“那在這幾天內,他有對你做什麼嗎?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對你應該是冷處理吧。也許這段時間,他一直溫存在宋婉清的床上呢?”
此話一出,許繁喬不屑扯唇。
也是,在那幾天,柯雋就像人間蒸發,根本沒有任何道歉的姿態。
看來還是她之前的想法正確,估計在那幾天,他只是想讓她獨自冷靜。
“那麼那個下藥的人,你知道是誰了嗎?”許繁喬又問。
聽罷,柯祁並未立即回應,面容卻微微一怔。幾秒過後,他才淡淡出聲,神色變得與以往一樣平常。
“不知道。”
...
像柯雋這種極其在意名聲的人。
身上一旦發生這種被設計陷害的事,不可能不調查清楚。
而以他的能力,想在事發地調取監控更是易如反掌。
難道下藥者是宋婉清?
父親出事,急需用錢的她,確實有這個動機,可她太瞭解這個女人。
從小膽子就不大,就算給她十二個膽,她都不敢給柯雋下藥。
假設真的是她,以她的能力,又怎麼可能躲過酒店內的全部監控?
如果不是宋婉清,那麼這位幕後黑手,一定是與柯雋能力相當的人。
只有買通一切,甚至預判到柯雋的每一步,對方才能完美隱匿在暗處。
雖猜不出到底是誰,但擁有這種城府心機的人,為什麼要給柯雋下藥?
-
思緒翻騰間,車身仍舊平穩行駛在前往檀莊八號的路上。
想到柯祁屋子被柯雋砸了個稀巴爛,許繁喬頭靠椅背,緩緩闔上眼。
“既然咱們已經領證,以後你也住在別墅裡吧。那麼大個房子,就我一個人睡,太浪費了。”
穿梭在江港的高聳大樓之間,車身在紅燈前緩緩停下。
話題似乎就這樣結束。
隨著窗外昏黃投進車廂的溫和,柯祁轉動脖頸,看向閉目養神的女人。
額角垂下幾縷烏絲,酒精並未徹底散去,秀挺鼻尖和兩腮有些泛紅。
漂亮大眼輕輕閉著,黑睫在眼下留下兩片暗影,紅唇自然平翹。
微斜領口有大片雪白裸露在外,裙襬下的雙腿優雅合併,斜在一邊。
認真看了許久,他緩緩溢位一聲。
“好。”
三十分鐘後。
歐陸GT駛入提前開啟的車庫。
示意劉媽去廚房給許繁喬煮一些醒酒茶明早喝,柯祁抱著許繁喬進入電梯,來到臥室樓層。
自完成婚禮直到現在,這是柯祁第一次走進這間他和許繁喬的婚房。
佈置倒是和畫室那間一樣,熟悉的潔癖風,到處都是不染塵埃的白。
這個女人潔癖真的很重,若不是看見沙發上那對寓意早生貴子的壓床娃娃,他差點以為走錯房間。
這麼大的屋子,被她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到處都被染上她味道。
床,衣帽間,組合櫃,地毯,沙發,陽臺外的軟榻,等等等等。
透過這些物品,柯祁眼前彷彿真的出現許繁喬生活在這裡的身影,他甚至能看到她在這些物品間的動線。
這些可都是他在曾經那些暗戀時光裡,幻想過的畫面。
如今幻想成真,偏偏這些讓他目不斜視的視野裡,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將慾望湧動的視線凝在那張大床上,柯祁輕顛了顛睡在懷裡的女人。
他喉結滑滾,掌心撫上她腰身,失笑輕問:“要不要洗澡?”
“幹嘛啦...”
她微微擰眉,呻吟像撒嬌。
“你說幹嘛?”
把她放在床上,他輕輕吻上她的唇,撩撥嗓音從齒縫間擠出。
“當然是行使丈夫的職責。聽說醉酒後做\/起來的感覺更舒服,試試?”
“嘖,你——啊——”
身下裙身被撩開,空氣裡的冷意瞬間將許繁喬激得清醒。
看到男人眸底的瘋狂慾望,她軟聲道:“還沒洗澡呢,先洗一下。”
“結束再洗,我幫你洗。”
不由分說拉過堵在身上的掌心,柯祁輕巧握住她手腕,壓過頭頂。
然後,糾纏熱吻再次墜落。
像是很滿意他的撩\/撥,忘情纏綿在他的熱情裡,她如同幼貓,閉眼埋在他的懷抱細細輕哼。
他被鎖住的腰身是她雙\/腿無意識\/纏上的,柯祁望著髮絲凌亂的女人。
“是不是感覺更好?喜歡嗎?”
“......”
除了喘息,她哪有力氣回應。
替她拂去沾染在臉頰的密汗。
他放下雙臂,伏在她耳邊,嗓音裹挾難以言喻的隱忍:“好姐姐,以後我們每天都這樣,你說好不好?”
“你,你想死在我\/身上?”她有氣無力地回。
屋內紗簾沒有關閉。
屋外蟬鳴斷斷續續。
在這個萬物靜默的清幽夜晚,窗外湖景在月光下分外靜謐。
如銀月色透過窗灑進屋內,他摟住她曼妙婀娜的身體,在她身\/上肆意。
“有何不可,只要你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