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做事的效率總是十分高效。
且無需讓人操心。
大概是腦中早已出現計劃雛形，約莫十分鐘過去，陳敘舟手寫好了一份計劃書。
【幫二人重歸於好計劃】
看著居中大字，又仔細看完計劃條例，施淺不太確認地看向陳敘舟。
“你確定要按照這個計劃實施？”
“覺得不好嗎？”低頭湊到她身旁，陳敘舟並未在意二人此刻的近距離貼近，“要不你再看著改改？”
不是不好，相反，計劃十分完美。
簡直可以說是適合情侶約會的頂級模板，看著看著，施淺突然覺得陳敘舟應該是一個很細心的人。
她竟然能在計劃之外，看到他刻意叮囑在空白處的貼心備註。
再三確定計劃沒有任何漏洞，施淺點點頭：“咱們什麼時候開始？”
“隨時，先把電影搞定。”
“行，我這就去打電話。”
...
待施淺結束通話回到位置，二人忽然聽見工作室大門被人敲響的聲音。
以為是家裡安排而來的保鏢，施淺快步走近一看，神色卻微微一怔。
“南叔？你，你怎麼過來了？”
柯震南和丁伯的突然出現，難免讓陳敘舟也有些慌張。工作室成立這麼久，這是柯祁父親第一次來到這裡。
連忙開門將二位長輩迎進工作室，不等陳敘舟詢問，柯震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雙目含笑地問了句。
“你就是敘舟吧？小時候和我們小祁一起在孤兒院生活過的孩子，先前聽這小子提過。”
“叔叔，我是陳敘舟，你好。”
面前男人模樣不錯，身形也高大，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看起來也沒有被二人的突然到來而過分驚慌。
到底是能在孤兒院那種地方活下來，又能跟在柯祁手下做事。
轉眼看向站在他身旁的施淺，柯震南微微一笑：“小淺怎麼也在這？陪我兒媳婦在這還是？喬喬人呢？”
怕柯震南懷疑二人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施淺一把拽住陳敘舟的手臂。
“啊，她在家給柯祁燉湯呢，工作室出那麼大的事，他心情不好老不吃飯，喬喬心疼他嘛，一做好就會把飯送過來了。”
“那你一個人在這做什麼呢？”
趁柯震南的視線仍停留在二人手臂之間，施淺晃了晃陳敘舟手臂，接著解釋。
“南叔，這是我男朋友，我和他才在一起嘛。感情太好，分不開，工作室又出這麼大的事，所以我最近經常過來找他，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唄。”
“這樣啊。”柯震南不再多言，笑著拍了拍施淺，便轉身往過道走去。
跟在柯震南身後，施淺感覺陳敘舟想抽出手臂，她連忙示意。
——再演會！
陳敘舟無奈，用眼神回應。
——要演多久？
施淺指指前面身影，又指指身後大門，比劃個走的手勢，意思很明顯。
——等他們離開就行。
“小祁他在哪呢？”
從前方傳來的問話，讓陳敘舟立即抽出手臂，來到柯震南身邊回答。
“他在辦公室休息。”
“都這個點了還在睡？其他員工呢？我記得今天不是週末吧。”柯震南追問道。
“額，他心情不太好，昨晚又喝多了，所以就多睡了會。至於其他員工，額，就，都休假回去休息了。”
在陳敘舟的帶領下來到辦公室，看到悶頭睡在沙發的兒子，柯震南嘆著長氣，偏頭看了眼站在身旁的丁伯。
後者心領神會，轉身看向身後的陳敘舟：“陳先生，我們老爺想單獨跟少爺聊聊，咱們先出去吧。”
伴隨房門被輕聲闔上，柯震南走到沙發坐下，睡在沙發的男人仍然一動不動。
此時有風經過窗戶，紗簾搖擺。哪怕開著窗戶透氣，屋內的酒精味道還是很重。
待耳邊又一次響起消不散的長嘆，柯祁幽幽睜眼，在沙發上翻了個身。
看到柯震南坐在一旁，柯祁起身半靠上沙發，手肘隨意搭在屈起的雙腿上，左右晃著腦袋，試圖清醒些。
“爸，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柯震南說，“工作室出這麼大的事，我這個當爸的也該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
柯祁微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臉上全是柯震南能看懂的不屑。
“都這麼多年過來了，你現在這麼假惺惺的有什麼意思，你能幫上什麼還用親自過來問我嗎？”
“兒子，我知道你在生爸的氣。這麼多年不插手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我也是怕插手的越多會越讓他恨你。”
說著，柯震南拿出一張支票，放在面前茶几上：“這件事爸替你哥向你道個歉，這錢就算爸向你賠罪，你就別跟你哥一般見識，原諒他好不好？”
又來了。
每一次都是這樣。
在柯震南眼裡，似乎只要能用錢打發的事，就根本不是事。
撈過支票數了數上面的數字，柯祁嘖嘖兩聲：“真多啊。”
“加上上次給你的八千萬，這些錢足夠你重新選擇別的行當了，你——”
不等柯震南說完，柯祁起身從辦公桌裡拿出一根錄音筆，遞到他面前。
望著柯震南略顯疑惑的視線，柯祁垂眸，挪動骨指，摁下錄音播放鍵。
——“我只給你一個晚上，八千萬趕緊給我原封不動匯回來。”
——“我家的錢憑什麼給你這個孽種？錢要是回不上賬，你知道後果。”
——“別逼我把對付你的手段放到許繁喬身上，明白嗎？”
為了不讓柯雋把對付自已的手段用在許繁喬身上，柯震南獎勵柯祁從Y國把許繁喬救回來的八千萬，早已被他還了回去。
“錄下來也是為了幫我證明而已。”柯祁重新坐回沙發，看著怔愣在沙發的男人，“爸，你兒子什麼德行你不清楚嗎？這錢，你還是收回去吧。”
“這麼些年，他一直都像這樣在暗地裡欺負你？”柯震南沉聲追問。
柯祁又是挑唇一笑，反問：“這件事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兩兄弟之間的恩怨，似乎已經變成無人能阻止的地步了。
柯震南怔在沙發坐了半晌，也沒有思考出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只是在起身離開前，他將支票重新放回茶几，語氣無奈地撂下一句。
“這錢你收著，這次不用還回來。至於你哥那邊，我會找機會勸他。爸這次過來主要就是為了勸你，你比你哥懂事，還是那句話，別太怪你哥，別跟他一般見識。”
見柯震南說完就要轉身離開，柯祁忽地張嘴，叫停他腳步：“爸。”
“怎麼了？”柯震南迴頭看他。
“你這次過來就是替他道歉？”
“對，爸知道這事是你哥不對，就專門過來，你別——”
“你光操心他，那我呢？”打斷父親沒說完的話，柯祁忽然紅了眼眶。
“你不想關心一下我的心情嗎？”
“我辛苦做出來的遊戲就這麼被他搞毀了，我大半年的心血就這樣沒了，還有我工作室那麼多人的心血，全都沒了。沒有人的心是鐵做的，我也會難受會痛的。”
“你大老遠過來，除了柯雋就沒說過別的，對我連一句關心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