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許繁喬面容浮動的神情,施淺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好不容易確認的心動。
她怎麼可能會那麼快拋棄。
“喜歡啊,我前幾天就已經確定我對他的感情了。其實,我早就對他心動了,只是我一直都不敢確認。”
“既然你都已經確定對他的感情了,那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打斷施淺,許繁喬微微垂下眼睫,將眸底情緒掩藏起來,“可喜歡有什麼用呢。”
“淺淺,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向來就喜歡過安靜平淡的安穩日子。”
“以前喜歡柯雋和他在一起,我以為他是我的良緣,結果你看到了。後來和柯祁結婚,一開始還好,可我最近發現我們倆的日子就沒有安穩過。”
“怎麼會呢?你們——”
不等施淺說完,許繁喬抬頭看向湖面,唇角漾出苦澀一笑。
“我覺得我和他就像災難集中營,只要一靠近,災難就要朝我們過來。”
“他是很好,人聰明,長得帥,能力也足夠,不然我也不會喜歡上他。”
“不瞞你說,先前我們就因為許雲書和柯雋鬧過一次矛盾,甚至我也因為情緒上頭說了離婚,但因為都是誤會,所以我們有坐下來好好溝通,也就是這次溝通,讓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了柯祁。”
“我一直以為透過溝通將這種誤會解除以後,我們之間接下去的感情就會走得很平穩成熟,沒想到突然又發生這樣的事。”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只能一樣一樣解決對不對?我已經做好陪他一起撐過去的打算,但他卻覺得把我推出去才好。”
“哎,難道我是那種看到他失敗就會嫌棄他離開他的人嗎?他就沒想過我也願意陪他一起面對。”
“可能我們之間八字不合吧,要不就是價值觀不合。算了,隨他吧,能開開心心在一起當然最好,如果不行也沒關係。既然他已經鐵了心,我真的不想糾纏。”
也對,若許繁喬願意跑去糾纏,那她當初就不會做換新郎這件事。
她的性子就是如此,拿得起就放得下,喜歡的時候會很認真的喜歡,發現被背叛也會直接將柯雋一腳踹開。
性格使然,她根本就不會糾纏人。
但這番類似下定決心的言論,還是讓施淺頓覺大事不妙。
一位是鐵了心。
另一位又是隨便你。
看得出來,兩位平時雖然都很好說話通情達理,一旦較真,那絕對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兒。
果真被陳敘舟猜對。
這一次二人之間的矛盾不僅僅是透過外界刺激需要溝通,更多的應該是受到刺激後產生的思維上的差異。
施淺正胡亂想著,許繁喬已經從座椅起身,把攝像機和錄音筆全都塞進她揹包。
“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我在這邊抱了只流浪貓回去,劉媽讓我問問你想不想帶回去養。小貓挺活潑的,也很可愛,要跟我回去看看不?”
見她轉移話題,施淺抿唇應聲。
“哎,那走吧,先回去看看。”
...
幾日過去。
柯祁完全像變了副樣子。
每天什麼都不做,只用酒精把自已灌醉,然後倒頭就睡,頹廢得不像話。
知道好兄弟心情不好,也不想被別人打擾,陳敘舟只能日夜待在工作室,戴著口罩替他整理辦公室。
當他又一次屏住呼吸從被酒精味道包裹的辦公室推門而出,正巧與出現在門外的施淺來了個四目相對。
不等他摘下口罩,施淺問道:“他還是那副死樣嗎?”
“嗯。”將口罩移到下巴,陳敘舟點點頭,“每天除了喝酒不幹別的,再這樣下去,遲早要送醫院。”
拉開門縫往裡看了一眼,見柯祁像具屍體睡在沙發一動不動,施淺憤恨帶上門把手,語氣無奈至極。
“一個天天喝,一個天天把自已悶在畫室。兩個人明明心裡都在意的要死,搞不懂怎麼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你說這事到底該怎麼弄吧?”
“許家那邊應該還不知道他們的事吧?”陳敘舟問。
“不知道,你不用擔心這個,我會讓人瞞著。蘇律師那邊有訊息嗎?”
“已經聯絡那個工作室了,訴狀也遞交到法院了。”陳敘舟倒了杯水遞到施淺手裡,“工作室上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配合律師處理,況且打官司需要的時間本來就長,網上向著我們的評論也變得更多了。”
“現在主要的還是這兩位,雖然結婚證被我們藏了起來,但咱們還是得想想辦法,不然我真怕阿祁從此一蹶不振,那這工作室真得關門大吉。”
聽罷,施淺一屁股坐上工位,掌心託著下巴,秀氣眉心擠出褶皺。
“拜託,我這兩天一直在想辦法好嗎?這兩人看著好說話講道理能溝通,其實也都是愛鑽牛角尖的犟種。”
“而且這又不是誰對誰錯然後道個歉就能重歸於好的事,我想破腦袋都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幫他們。”
像突然想到什麼,施淺又問。
“離婚協議有沒有送來?”
“早送來了,全都和結婚證藏一起了。今天早上阿祁還問我,但我騙他說沒有。”
“那就行,就得一直騙著他,否則他真要帶喬喬上民政局了。”
結婚證和協議能藏一時。
藏不了一世。
這段時間柯祁一直借酒澆愁,昏昏沉沉,等他反應過來,哪裡能藏得住。
就在二人愁眉苦臉之際,前臺方向忽然傳來高跟鞋落地的清脆聲響。
二人循聲望去。
只見許雲書頭戴紅帽,身穿黑裙。
整個人打扮的像只火雞,正高高抬著下巴,招搖過市地走了過來。
“哎喲喂,我說你倆什麼時候搞在一起了?我祁哥哥人呢?”
“你來做什麼?”施淺黑臉質問。
“我當然是來看祁哥哥的呀,工作室出了那麼大的事,我不得過來安慰安慰他嗎?施淺姐,上次在酒店你也聽到了祁哥哥要跟我姐離婚的事,所以我今天特意過來問問,怎麼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倆還沒上民政局離婚?”
瞧見施淺抬手想往臉上招呼,許雲書連忙握住她手腕,唇角浮現譏諷笑意。
“憑你也想打我?你真以為我傻逼?傻到站在這讓你打嗎?”
啪——
要不說許雲書蠢。
她又不是隻有一隻手。
利用沒被握住的另隻手狠狠甩了許雲書一巴掌,施淺唇角也浮現笑意。
“憑什麼我不能打你?我他媽早就想打死你這隻吃裡扒外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