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特殊時期,施淺那句話說得很對。睡一覺,什麼感覺都來了。
但放在今晚這個不眠夜。
應該改成——
睡一覺,什麼矛盾都沒了。
...
冷氣肆意的房間。
被一盞昏黃暖光照亮的床腳,幾件衣服隨意丟落在地面。
雙影交纏。
床上的曖昧與慾望合為一體。
帶著一絲安撫,許繁喬輕觸上他並未痊癒的背部:“還疼不疼?”
“不疼。”柯祁握住她的手,帶到心臟位置,眼裡溢滿溫柔,“這疼。”
“讓你騙我!活該!”
已經在頂層揍了他一頓,但許繁喬還是握起拳心,想要再錘他一頓。
奈何這次卻被柯祁靈巧反手拉過,順勢抱住她的身體側躺在床上。
從背後抱住許繁喬的姿勢,可以讓柯祁緊緊埋入她頸窩。
他深吸口氣,嗓音儘管澀啞難耐,仍鄭重對她說出他早該言說的話。
“對不起,當時那種情況,除了這招,我想不出別的辦法。”
“我知道騙你是我不對,但下藥真的不重要,不管我是不是下藥都不妨礙他是爛人,你明白嗎?”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利用我?”許繁喬想知道答案。
“我發誓我沒有利用你,只是當時那種情況,我沒辦法不把這個謊撒下去。而且有些事不讓你親眼看到,不把他的真面目逼給你看,你會信嗎?”
“你到底為什麼要幫我?”
她嘆著氣,手指攥緊。
“因為他不愛你。”
但我愛你。
他低喃著,在她的身後一次又一次地重複,他不愛你。
是,許繁喬很清楚,柯雋不愛她。
從發現那天開始,她就明白愛這種字眼,永遠不會在柯雋世界裡出現。
回想那次在陽臺與柯祁不知算不算吵架的爭論,許繁喬默默閉上眼。
“我知道他不愛我,我已經把放在他身上的感情,全當餵了狗。”
“這麼想是對的。”柯祁摟住她的腰,下\/腹\/緊緊貼在她身上。
每當這種肌膚可以親密接觸的時候,情慾總是會及時佔領智商高地。
深深聞著她身上的好聞氣息,他呼吸變得再一次急促:“休息夠了嗎?”
“我才休息五分鐘!你——唔——”
她轉過頭的話未說完,他的唇又重重堵了過來。
“好姐姐…再幫幫我…你知道的,對男人來說,一直憋著...不好...”
一次比一次強硬地纏繞,讓她本就敏感的身體變得更加敏感。
她的腰肢被滾燙掌心死死摁住,思緒在恍惚間變得空白,只有身體被某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充斥而駕馭,她如在雲端,整個人彷彿要飄起來。
這一次他用了很久,換著花樣給她最好的體驗,彷彿用這種方式贖罪。
可是好奇怪,在看到直升機緩緩降落,看到他走出直升機朝她跑來的那一刻,看到充斥在他紅色眼眶裡的擔心與重視,許繁喬覺得心裡那股氣突然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被挾持的驚慌未從心底褪去,他就這麼衝了過來,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那麼嘈雜的環境,她耳裡卻沒有任何聲音,除了如擂鼓的心跳在證明。
證明什麼?
她不清楚。
但當她呼吸被迫與他交融,她唯一能感覺的情緒,是宛如盛夏的火熱。
“做這事還不專心,想什麼呢?”
握住腰肢的掌心在倏然間收緊,俯身替柯祁拭去額角汗珠,許繁喬抱住他身體,學著他的樣子埋入他頸窩。
“淺淺之前跟我說了一句話...”
說話時,他動作未停。
她一面忍受,一面哼唧。
“她說什麼了?”
他的氣息好重,鼻腔全是。
“她說...”她咬著唇角,喘息著環住他脖頸,“說你從小就...暗戀我...”
末尾話音一落,空氣似乎被摁下暫停,掐住她的大掌瞬勢鬆了幾分。
三秒過去,男人忽地抬手掐住她脖頸往面前一帶,再次堵上她的唇。
他急切地吻著她,用著比往常更大的勁,彷彿想將她吞進肚子。
終於…
無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思緒連篇,在許繁喬記憶斷片的最後,她只記得被一個溫暖胸膛抱進了浴缸。
然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
至於江港這邊。
在電話裡得知柯祁竟然配合警方成功把許繁喬救了出來。
柯雋猛地把手中茶杯摔落在地。
“真的救出來了?”
他不敢相信,那些人可是暴徒。
“是的大少爺,兩位小姐和那位助理,全都被安然無恙救出來了。”
“操!”
柯雋被氣到,臉色徹底冷了下去。
將電話結束通話,柯雋轉念一想,欲給許雲書打去電話,手機卻再次響起。
低頭看清來電人,柯雋接過電話,煩躁擰眉,語氣不平:“又怎麼了?”
“阿雋,我收到訊息說喬喬和雲書出事了,還有柯祁已經——”
“別跟我提那個該死的孽種!你打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沒,沒什麼事,就是你好久沒來我這了,想問問你什麼時候來。”
“最近我很忙,沒空。”
不等宋婉清在電話那端應聲,柯雋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好不容易找到下藥者以證清白,以為這樣許繁喬就會與柯祁離婚。
誰知這個女人去趟Y國會發生這檔事,而該死的孽種本事倒是夠大,居然還能把她救出來。
不用想也知道許繁喬絕對會因為感動而原諒,孽種自然又可逃過一劫。
早知道許繁喬能被救出來,他當時就該讓人攔住孽種,自已過去。
凌晨已結束,望著窗外變得大亮的天色,柯雋壓著火氣和懊惱。
既然這招不管用,那就再換一招。
反正二人一天不離,他絕不死心。
思忖片刻,柯雋陰沉著臉,拿過手機,立即撥通許雲書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