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還有再收到奇怪的花束嗎?”
他拿叉子給她卷著加熱好的意麵放在餐盤上,一邊裝作隨意地問道。
喝著牛奶的謝望舒抬頭看著他寬闊平實的背影,廚房的燈光能柔和的落在身側,“沒有。”
他嗯了聲,將盛好的晚飯擺在島臺處,拿了餐具放在一旁,下巴衝著餐盤抬了下,“吃飯。”
吃飽喝足的謝望舒開始犯困,今日忙了一整天,突然歇下來,睏意控制不住的向上湧。
洗漱過後,一頭栽進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沒有往日的翻來覆去,沾著枕頭時很快陷入睡眠,忙完工作從書房裡回來的蔣鬱卿站在床邊看著她沉靜的睡顏,撥開她睡得微紅的面頰上散落的碎髮,在她髮間落下一吻,“晚安,公主。”
斷斷續續忙碌了一整週,一整版寫真圖才算拍攝完成,交由後期進行列印裝訂,謝望舒懶懶地伸腰,手臂落下架在鬱霧的脖頸處勾著,“霧霧,走,我們去吃好吃的。”
謝望舒開車載著鬱霧先去了一位難求的知裕私房菜館,平日裡這間菜館招待的多數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旁人想吃需要提前一個月就要預約,能否預約成功都要看當日剩餘空席的情況。
拋開她那位在清城出了名的難纏大哥謝謹川,僅是謝家千金的名頭,也足夠讓經理為她們讓出一間包廂。
謝望舒拉著鬱霧直奔二樓的包廂,“霧霧,這家口味還不錯,你應該會喜歡。”
她特意點了幾道辣口的菜,又囑咐廚師少放辣椒,防止鬱霧吃多了引發腸胃炎等一系列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
一頓晚飯,二人邊聊邊吃,硬是兩個小時才吃完這頓飯。
“霧霧,你會開車嗎?”
鬱霧嗯了聲,“會。”
只不過駕照拿的困難了些。
謝望舒唇角勾了下,調轉原本打算回市中心的打算,轉著方向盤駛向另一個邊郊方向。
“帶你去玩一個好玩的。”
清城一座不算高的山丘,一座繞山的車道蜿蜒向上,沿途有路燈照亮通往頂峰的道路。
宋禧看著突然到訪的謝望舒,有些頭疼地坐在輪胎椅上,撐著額角,“謝公主,你未婚夫說了,不准你再上山道。”
他可是記得兩年前自己沒架住謝望舒碎碎念式的請求,放了她上去賽車,輪胎螺絲鬆動,導致車輛打滑,差點在拐彎處翻落山間。
蔣鬱卿趕到時,看著她已經止住血的小腿,面色鐵青,嚴令禁止她再上山道賽車。
“哎呀,你這次好好檢查一下,我帶我朋友上去跑兩圈,絕對很慢很慢的跑!”
“不行!”
“我就上去看星星!”
“不!”
“宋禧!”
“不可以!”
她再出一次事,自己這個俱樂部也可以不用要了,好不容易從醫院裡出來喘口氣,又碰到了這個難纏的小魔女。
謝望舒拉過鬱霧讓她坐下,冷哼一聲,坐在宋禧旁邊,一眼不眨的盯著他,“你今天不讓我上去,我就和蔣鬱卿說你今天在這裡騷擾我!”
“我靠!謝望舒你玩陰的?”
“怎麼了?能達成目的管他陰的陽的?再說了你這裡可沒有監控。”
她之前就看過這裡的監控,宋禧長待的地方都是監控死角。
“你當蔣鬱卿那麼傻?”
謝望舒聳了下肩,調出手機通話欄,眼睛裡使勁擠了兩滴淚,又抬手把自己的丸子頭扯散,明晃晃地威脅著快要炸毛的宋禧。
“那你看看他信誰?”
宋禧一言難盡地看著謝望舒,真不知道蔣鬱卿到底缺了哪一塊記憶,這麼一個難纏的小魔女,他愛得如痴如醉。
“行行行!說好了,不準加速過彎,不準速度超過50。”
“你蝸牛爬樹嗎?”
“那你別去。”
最後兩相妥協,宋禧安排人重新檢測了兩輛車各零配件的安全,等兩輛車慢吞吞出發後,他開著一輛車在後面跟著,每當謝望舒想加速時,他拿著的大喇叭就會在山間迴盪著怒吼聲,“謝望舒!你給我把油門鬆了!”
十分不盡興的謝望舒面無表情地站在山頂上,看著坐在後面那輛車主駕駛上玩手機的宋禧,“明天我就把你這拆了!”
宋禧嗤了聲,“今天若不是讓你身後這位美女玩一玩,你今天絕對上不來山頂。”
鬱霧靠在車身上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鬥嘴,整個山間都是互相罵罵咧咧的聲音,最後宋禧看向鬱霧那張瑰姿豔逸的面容,吹了聲口哨,“嗨,漂亮妹妹,你叫什麼?”
“鬱霧。”
宋禧嘴邊滾了滾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謝望舒嘴邊勾起一道壞笑,她不動聲色地將電話撥給謝謹川,偌大的灰色調的辦公室,外放的聽筒裡只能傳出宋禧欠揍的搭訕聲和鬱霧清冷的回答聲。
“鬱霧?山川間有霧的那個霧嗎?”
“是的。”
“你現在在上學?下去後你等一下,我給你拿張會員卡,以後隨時來玩。”
“上學的,謝謝。”
還不知道危險將至的宋禧試圖再多問出點資訊,他怎麼從未見過鬱霧,同謝望舒玩在一處的大多是那幾家的千金,不過也是一群交面不交心的虛假朋友,這利益錯綜複雜的豪門圈裡,哪有那麼多惺惺相惜的友誼,大多數都是因為利益捆綁聚在一起,哪日威脅了自身利益,分分鐘扯破這層關係。
“宋禧,不想活了?”謝謹川的聲音從謝望舒的聽筒裡傳來。
“嗯?川哥?”
“給我把你那些想法收起來。”
謝望舒結束通話電話後,心情頗好,憐惜地拍一拍宋禧的手臂,“等明年我哥結婚了,讓他請你坐主桌。”
“謝望舒!”
若說平日裡是冷峻貴公子的宋禧,手執一把出神入化的外科刀,是清城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聖手,一號難求,眾人對他的印象大多是很冷,不苟言笑,甚至在他眼底看不出一點對病人的同理心;可唯獨碰到謝望舒總能輕易破功,將那層冷峻的皮囊撕碎,兩人總是像小學雞一樣鬥來鬥去,自小就不對付。
就像他始終無法理解蔣鬱卿對謝望舒這鍍了八百層厚的外殼光環是哪裡來的,總是在試圖扳回蔣鬱卿越來越偏離的戀愛腦。
自從訂婚後,更加一發不可收,訂婚當日的華清集團和蔣氏娛樂兩座大廈外面的大屏足足滾動了七日訂婚訊息,惹得滿城都知道謝家千金要同這個丟人現眼的男人訂婚了,不久後還會步入婚姻的殿堂!
宋禧在後面看著謝望舒老老實實地回到基地,他甩上車門,大步流星地越過她往裡面走。
沒多久拿著一張卡重新回來,遞給鬱霧,“以後想玩可以自己過來,不收錢。”
“就當我送你日後新婚的禮物。”
“謝謝。”
鬱霧見推拒不了,只好點頭接下。
宋禧不願意再同謝望舒說一句話,他轉頭就走,還招呼著俱樂部的人趕緊關門。
謝望舒嘖了聲,“宋禧,改天我再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