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道士話音剛落。
墓室道之中,開始不斷湧入漆黑的霧氣。
黑霧之中,傳出滲人的慘笑聲。
“要來了,諸位當心。”年輕道士提醒眾人道。
黑霧以極快的速度傳播著,瞬間瀰漫在眾人所在的密室之中。
所覆蓋的地方,源源不斷從地下爬出枯骨惡靈開始胡亂攻擊眾人。
柳寒霜手心運作出一團寒氣,朝沈秋分所在方向一甩。
下一秒,沈秋分周身縈繞起寒氣,抵禦著黑霧的侵蝕。
柳寒霜這才安心,拖著朴刀大步上前,開始大殺四方。
那些枯骨惡靈戰鬥力並不高,在她的刀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劉幽州叮囑沈秋分保護好小宗師和少女後,抬手虛空一握,手中憑空出現一杆青銅質地的長槍。
絲毫不落下風,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那些低境界修為的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與枯骨惡靈一對一不成問題,但架不住源源不斷的敵人。
或力竭,或被數只枯骨惡靈撲倒啃食。
一聲聲慘充斥著這間墓室。
僅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經有兩三人死在枯骨惡靈手下。
四境小宗師身負重傷和少女陣師林卿卿,本就身負重,傷毫無戰鬥能力。
沈秋分周身有寒氣附體,加上他本身也不算沒有戰力,那些惡靈一旦想要攻擊小宗師和少女陣師,都會被沈秋分一一擊殺。
少女陣師還未從柳三娘那一腳的傷勢緩過來,她忍著痛,從腰間口袋中掏出兩張符籙遞給沈秋分。
“這是破障符,我渾身上下最珍貴的東西,無須靈力,只需要一滴手心血就可催動,對煞氣和業障有奇效,你拿著,我的性命就託付給你了。”
“我不能死,真的不能,求你……一定要帶我出去。”
沈秋分接過破障符,看了眼少女。
他發現,自從年輕道士從少女體內出來後,少女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現在的她,好像並不太懂得如何與人溝通,難得開一次口,說的也都是重點,不會像之前一樣說廢話。
也許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沈秋分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撫道:“你忘了我還有兩張材質不俗的憑虛符?別怕,我一定帶你出去。”
少女或許是想起先前被年輕道士控制身體時,對沈秋分說出的那些羞恥的言語。
她滿臉通紅,趕忙低下腦袋,沒有臉面去看沈秋分。
沈秋分不管這個,攙扶起少女,把她扶到小宗師身邊,拿出一張破障符,咬破手指,滴血入符。
下一秒符籙寶光流轉,道氣衝破符籙,傾瀉而出。
周圍黑霧瞬間退散,惡靈如同瞧見太陽一般,不敢直視,紛紛避讓“
沈秋分把符籙貼在二人周圍,見驅散煞氣的範圍比他想象的效果還好。
便把剩餘的一張收入懷中,以備不時之需。
接著從背囊中找出先前墓道所得的浮生石,拿在手中,照亮四周。
從地上找了一把狹長彎刀,守護在少女和小宗師身邊。
年輕道士終於出手。
只見他雙指掐訣,眉心如開天眼,迸射出金光。
那些藏匿黑霧中的枯骨惡靈被金光照射,瞬間顯現。
與此同時,以年輕道士為中心,四周若隱若現出現一個兩儀圖,迅速融為一個圓球狀屏障,將整間墓室包裹起來。
身在屏障之中的枯骨惡靈瞬間化為齏粉,黑霧也被金光擋在墓室兩側的墓道之中。
那些惡靈枯骨孜孜不倦,不斷以身軀衝撞屏障,想要撞開一條口子。
任由枯骨惡靈撞擊,毫無意義,凡是接近屏障的惡靈們,皆瞬間粉碎。
年輕道士使出這一手通天的道法,眾人壓力減小許多,已經收手暫作休整。
劉幽州卻沒有停手的意思,他調轉槍頭,對準那個白衣公子哥耶律文殊刺去。
原來被五花大綁的三人組,早已乘亂解開了繩索。
白衣公子哥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他身邊的護衛已經反應過來,毫不猶豫擋在白衣公子哥身前,打算硬接下劉幽州直刺而來的槍尖。
劉幽州見狀,大喝一聲,同時加大手中力道。
即便有人擋在那人身前,他也沒有任何想要收手的意思。
只聽噗嗤一聲。
青銅質地的長槍穿透白衣公子的護衛身軀,僅是一擊,那位壯碩的三境護衛,就此殞命。
白衣公子這才反應過來,如果不是護衛擋了這一槍,那麼自己是不是早就殞命了?
他嚇得一臉驚恐,不知所措。
另一個護衛看見同僚殞命,來不及悲傷同情,第一時間頂上,護住白衣公子哥。
三境巔峰面對四境巔峰,二人差距整整一個大境界。
況且劉幽州還是個極為年輕的四境巔峰,簡直就是武道天才。
關鍵還是個半步金丹的五境練氣士。
三十歲出頭,武道四境巔峰,練氣一途更是半步金丹?
那三境巔峰的護衛也算是個明白人,知道就算拼死一搏,也是白給,索性就直接沒出手,只是護在自家公子身前。
白衣公子哥望著劉幽州,不明白這位子午嶺的大當家為什麼處處都在針對他。
“劉大當家究竟為何一直針對我?就因為我是清風寨背後的財主?”
劉幽州一言不發,眼神越發兇狠,就好像只有把白衣公子哥碎屍萬段,才肯罷休。
先前沒有殺掉他,劉幽州是想從他身上挖掘出一些資訊,以方便之後的佈局。
現在出不出得去都不確定,他決定先下手為強,耶律家的人,死不足惜。
“劉大當家,我知道你跟耶律氏不對付,但暫時不要撕破臉皮為好,這位公子身邊的護衛有三境巔峰的實力,還是有點作用的,等離開蠱神墓之後,你要打要殺,貧道絕不干擾。”
聽了年輕道士的話,柳三娘算是明白了。
難怪先前在神墓外,劉幽州一見到白衣公子哥和他兩個護衛,就大打出手。
她還以為是劉幽州誤會了什麼。
原來是劉幽州跟白衣公子哥所在的家族不對付。
“怎麼不早點跟我通氣?要是早些知道,我斷不會接受他家的資助。”柳三娘湊到劉幽州身邊低聲道。
劉幽州沒有責怪柳寒霜的意思,眼神溫柔道:“三娘,此時與你無關,你不要管,也不要刻意去打聽。”
柳三娘出奇的沒再跟劉幽州唱反調。
因為她想起一些往事,猜到了一些內容。
她不惜用上極為耗費神識的傳音秘法,對劉幽州傳音,詢問道:“這個耶律氏,跟你要做的那件事有關係?”
劉幽州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不該讓三娘牽扯進來。
其實劉幽州與柳寒霜,一直都愛慕著對方。
從前如此,現在依舊。
彼此雙方,心知肚明。
多年前,柳三娘主動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劉幽州卻拒絕了她。
沒有給出太多解釋,只是告訴她,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那是一條斷頭路。
一旦開始做那件事,就再也沒有退路,甚至會屍骨無存。
所以他不想牽連太多人。
那時候柳三娘與劉幽州都已經是四境武夫。
柳三娘想不明白,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是兩個四境宗師聯手都做不了的。
她覺得劉幽州是在搪塞她,從那以後,二人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
柳寒霜也辭去了子午嶺三當家的位置,帶著手下親信脫離子午嶺,自立門戶。
劉幽州無奈,只得同樣與傳音秘法做出解釋:“我爹就是死在耶律家的手上。”
他沒有說慌,說的就是實話,但這只是他痛恨耶律氏,恨不得除之後快的原因之一。
耶律氏的惡行,遠不止這一點。
得知劉幽州與耶律氏有殺父之仇。
柳三娘臉色一沉。
看向白衣公子哥的眼神也產生了變化,傳音回覆劉幽州。
“先留他狗命,出去後再說。這一次,你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