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某座島嶼。
廣場中間,豎著一塊巨大的螢幕,整座島上大部分的人幾乎都聚集到了此地。
人們熱烈地討論著關於海軍,以及白鬍子的一切,各種謠言以及傳聞漫天飛。
“聽說了嗎?海軍大將赤犬其實是一條狗變噠!黃猿原本就是一隻山上的猴子,後來吃了人人果實成了精了!”
“我聽說啊,那卡普其實與傳說中的海賊王羅傑有過一腿,你看這本書,《海賊王羅傑與海軍英雄卡普不得不說的三天三夜!》”
“切,你們這算什麼?我這裡還有更野的野史呢,其實四皇紅髮香克斯是個天龍人。”
“哈!野!夠野!”
“紅髮他一個天龍人好好的不當非要去當什麼海賊?一看你這野史就沒什麼邏輯!”
人群之中,一個抱著小孩的婦女臉憂愁。
她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年紀,懷裡的女兒看起來大概有八九歲的樣子。
“嘛嘛,粑粑他在什麼地方啊?我怎麼看不到他?”
小女孩梳著羊角辯,看起來十分可愛與天真,聲音稚嫩,此刻黑色的大眼珠子正一眨不眨地在大螢幕裡尋找著什麼。
婦女聞言,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你爸爸只是一個普通的海軍士兵,跟那些中將大人,甚至是大將大人,以及七武海大人都沒法比,你看到那些整齊的對列了嗎?你爸爸應該就在那裡面。”
小女孩順著自己母親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在大螢幕的一角,一塊整齊的佇列之中,站著無數衣著制服的海軍士兵。
所有人都是身披正義披風,手拿武器,嚴陣以待的樣子。
“哇,好多粑粑哦!”
小女孩見狀,頓時眼睛都亮了,臉上浮現出可愛的笑容。
然而卻沒人注意到,婦女此刻臉上的憂愁更甚了。
“老公……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
西海,某個冬島之上。
人們穿著厚厚的衣服,在風雪之中哆嗦地看著大螢幕。
人群周圍都燃燒著巨大的火堆,這是用來取暖的,不過由於人數太多,所以很多地方都照顧不到。
“嘶……冷,好冷!”
一個乾巴巴的老頭坐在火堆旁,烤著右手,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個酒壺,美美地砸巴了一口,臉上的褶子都皺到了一起,嘴中卻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聲音。
“喂,老頭,你怎麼不去看螢幕啊?是因為不喜歡嗎?”
這個時候,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踢了踢老頭的身體幾腳,笑著說道。
旁邊的同伴頓時露出嫌棄的表情,“別搭理他,一個快死的老東西而已,早已沒了男兒的熱血!”
“是啊,海軍可是即將與海賊戰鬥,那是正義之軍,多麼熱血與激動的畫面,明天我就去當海軍!”有人附和道。
老頭瞥了幾人一眼,“嘿!小子,我跟你說,等一會兒開打的時候你就不這麼興奮了!”
說著他忽然露出了自己一直插在兜裡的左手,那裡已經只剩下了一個手腕了。
看著這光禿禿的手臂,老頭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悵然之色。
“誰年輕的時候還不是個海軍啊,那個時候啊,我比你們誰都熱血!”
“直到後來我的手中了一發子彈!”
“你們沒有上過戰場,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生死之戰,所以你們不知道戰爭究竟有多麼殘酷!”
“什麼狗屁的熱血,什麼狗屎的正義!人在戰場上,根本屁都不是,就是一坨肉而已!”
“隨便一個強者戰鬥的餘波,都能將你的戰友壓成肉泥,一道劍氣掃過,就能把人攔腰截斷!”
看著幾名小年輕一臉的不相信表情,老頭苦笑著搖頭。
“我還是比較幸運的呢,只是中了一彈而已,當時我直接昏厥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裡,手卻已經沒了。”
“從那以後我便明白,和平,比什麼都重要!”
說道這裡,他直接無視了幾名年輕人臉上的不服與倔強,深深地看了一眼大螢幕裡面的那些對列整齊的海軍士兵們。
他明白,此戰之後,這些人都將十不存一,死掉的人還好,活著的人很可能將變成終身殘疾!
餘生之中都將在痛苦與傷痛之中度過。
只有少數的幸運兒,可以活下來,甚至地位可以提升。
“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老者深深一嘆,風雪之中,仰頭,將一壺烈酒一飲而盡。
“啊~痛快!真他孃的痛快!!”
………………
北海。
一片廣闊的草原上,行走著兩道孤單的身影。
呼……
狂風呼嘯,草地被壓得很低,一老一少爺孫倆艱難地前行著。
天空中烏雲密佈,雷暴即將到來,似要將一切給吞噬掉一樣。
兩人正驅趕著羊群,往家裡趕去。
“爺爺,父親他什麼時候回來?”身穿羊皮衣的男孩抬頭看向身旁的爺爺。
男孩的爺爺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你父親他說了,戰爭打完就回來。”
“那戰爭什麼時候打完?”
“白鬍子死了戰爭也就結束了。”
“哦,那希望他快點死。”
“爺爺,你說,我父親他有沒有可能親手斬下白鬍子的頭顱?那樣他會不會成為海軍大將?”
男孩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發亮地說道。
男孩的爺爺笑著點點頭,“當然可能啊,白鬍子他又不是什麼怪物,只是個人,是人就會被砍下腦袋來,說不定啊,到時候會有海軍軍艦開到我們家門口呢!”
“爺爺你騙人,我們這裡是草原,又沒有海,軍艦怎麼開?”
轟隆隆——
咔嚓咔嚓咔嚓——
天空之中烏雲開始狂暴起來,彷彿一尊發怒的神明,無情地宣洩著他的脾氣。
一道道粗如水缸的雷霆劈下,將草原上一棵孤零零的樹直接點燃成了火炬。
呼!
狂風更大了,嘎吱嘎吱……吹得僅升的兩棵樹搖晃不已,彷彿隨時都會折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