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聲音響亮，便有道理麼？
此言一出，其它天官也議論起來。
許多洪荒眾生，本來因為蘇言與太清聖人的這一番因果，而心生動搖。
此時，卻紛紛開始猜測起來。
前面的時候，畫面模糊不清的一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修士說道：“雖然，蘇言與聖人之間，自有一番因果，可當初的蘇言，是與聖人進行過交易的，蘇言並不欠太清聖人什麼……”
另一個修士也說道：“交易之事，你情我願，又得怪得了誰，是蘇言自己為了在在聖人面前有面子，主動放棄了功德，太清聖人借之以成聖，是他目光長遠，關蘇言何事？”
“你這是歪理。蘇言是甘願放棄功德，用來交換聖人庇護人族，他對著天道立誓，前面關於蘇言好面子的猜測，已經不攻自破。”
“那又如何，縱然蘇言當時為了人族，而犧牲自己的功德，難道就能抹消他在未來犯下的大罪？”
“是啊，蘇言放棄的，只是一點人族功德以及自己創造的遮天法，可太清聖人因為蘇言，哪怕蘇言擊毀了自己的聖像，也沒有擊殺蘇言……”
“是啊，聖人慈悲，縱然蘇言一再犯下大惡，也能寬恕蘇言，蘇言放棄了一點功德，又算得了什麼……”
天庭。
蘇言閉目瞑思，似乎並不關心。
這些閒言閒語，他早聽了無數遍。
不管是在天庭上面，還是在洪荒世界之中，聖人子弟，遍及各處。
而這些人，多半因為聖人門徒出身，根腳不凡，多數都掌握了凡間以及修煉界的話語權。
有點良知的生靈，因為前面的畫面，隱隱猜測出真相後，在遮天法一事上面，會主動放棄討論。
而有的生靈，縱然是知道真相，也只會去維護自己師門的聲譽。
“這世上的生靈，還是人云亦云的居多，哪裡的聲音更大，就似乎掌握了真理！”
“我早已放棄了用爭辯來證明自己的道理……”
他已經能夠想象，接下來的畫面是什麼，心下不禁黯然。
青鸞！
那個女子，就在那模糊的畫面裡，兩人告別時的祝福聲音猶在耳畔，竟然成了兩人最後一次見面……
“唉！”
崑崙鏡上，光芒湧動。
既然蘇綰天帝連天道遮掩的隱秘，也投影出來，何況在前面的時候，模糊的畫面呢……
洪荒生靈開始期待著。
或許，能聽到看到更多的隱秘。
“感謝天帝，也只有天帝大人那能夠與聖人抗衡的混沌至寶，才有如此威能吧！”
“是啊！透過崑崙鏡投影的畫面，是天帝大人擔負了揭開洪荒隱秘的因果，我等才能活著看到這些……”
“這可是聖人的隱秘，若是平時，別說看到了，縱然是提及了聖人名號，都可能被聖人感知到，進而遭遇不祥！”
“話說，畫面裡離去的青鸞與蘇言，到底去了哪裡呢？難道是交易結束之後，蘇言便開始反悔，這才有了前面搶先向天道宣佈自創遮天法的畫面？”
“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
“蘇言在女媧聖人面前，為了搏得一個好印象，這才同意轉讓功德給太清聖人，後面卻公然向天道宣佈創法，這顯然是違背了交易……”
“聖人當面，仍然出爾反爾，果然是小人……”
此時。
崑崙鏡中畫面再現。
蘇綰聽到了天庭的天官們以及眾生的呼籲，加上自己也好奇那先前模糊的畫面，便開始投影這一段時光……
畫面裡。太清聖人垂目而視。
“此誓天地共鑑，你且回人族，我會擇日派遣弟子前去！”
蘇言到太清聖人的話，心中頓時苦澀起來。
洪荒眾生有那心思伶俐的，也不禁會心一笑。
果然。
凡是在交易過程中，失去了主動的一方，都只能任人宰割。
聖人說的是擇日。
擇日是哪一日？
要知道，凡人傳說的天庭神話，一向都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
這一種說法，並不準確。
但是，不管是天庭還是大能的法力籠罩之處，更改內外時間流速，也是常有之事。
仙凡之間對於時間的感觀不同，也可以理解。
但是，這畫面裡，蘇言與聖人的交易，可是關乎人族存亡的大事啊！
已經交易完畢，聖人不說派弟子玄都大法師即刻隨蘇言前往人族駐地，哪怕給一個準確的時間也可以啊！
然而，並沒有！
畫面裡，蘇言也是一愣：“太清聖人說的擇日，能否明言是何時何日？”
太清聖人閉目不語。
太清本就不是多話的人。
除非有利益可圖。
此時交易結束，太清聖人又變成了那個秉承無為之道的聖人。
寧靜清虛，寂然不動。
好一派聖人氣象！
元始聖人不耐煩的說道：“道兄既然答應了，便不會食言，你等著便是，聖人豈會違約？”
女媧聖人也勸說蘇言：“你且回去吧，好生等候便是，青鸞，你送蘇言離開……”
蘇言深深地看了看女媧聖人，隨後默默向三位聖人行禮，轉身緩緩離去……
他的背影有些孤寂，彷彿擔負著沉重的責任。
洪荒生靈看到了這一幕，心生憐憫。
“哪怕明知道妖帝無惡不作，犯下無數暴行，可是，看到了他的背景，我竟生出同情他的念頭……”
“他真的是那個言行不一，背誓頂替之人麼？可是，遮天法確實是他所創作，他縱然向天道宣佈，只要事後再轉讓也並無不可啊？”
“或許那時的蘇言還沒有變成惡人，在他的肩膀上面擔著的，就是人族存亡的責任吧……”
“言出無悔，已經交易結束，遮天法就是聖人之物，此物自有聖人做主，他豈能沾染？”
“或許，青鸞仙子便是因為蘇言出爾反爾，這才在蘇言向天道宣告創法之時並沒有站出來為他作證……”
“是啊，青鸞仙子指點過蘇言修煉之道，兩者又有兩三千年的交情，若蘇言不是反覆無常的小人，以青鸞仙子的性情，豈能不為他作證？”
“是啊，本以為青鸞仙子言語冒失而得罪了聖人，想不到，青鸞仙子竟然無恙，既然無恙，後來為何不襄助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