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血猿降?這是一種流行在東南亞,可以直接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法咒,一旦施術成功,就會引起外貌和骨骼的巨大變化,甚至會變得力大無窮,宛如活體金剛!但是施展這樣的禁術也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每逢初一十五,都會趕到每一個毛孔如同針扎,痛不欲生,需要活飲牲畜的鮮血,方能暫時遏制那種痛苦,而且終生無法擺脫。
我曾經在《死人經》上看過類似的邪術,所以對發生在馬臉男身上的情況有所瞭解。
而馬臉男則是一臉瘋狂地怒視著我,口中發出比野獸更加癲狂的大笑,“小子,要想得到力量,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你不僅破壞了組織的計劃,甚至連我也被你誆騙了,這次,我一定要用你的血,來洗刷組織受到的恥辱!”
他把雙手伸向涼亭裡的石墩,居然將那超過六十多斤重的水泥石墩拔起來,猶如投石機一般,狠狠投擲向我。
我就算再頭疼,也知道血肉之軀不可能硬抗水泥石墩,只能全力避開,跳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水泥石墩就這樣砸在我身後,與臺階發生碰撞,連同臺階也被賺翻了,巨大的力量引得地面一抖,然後那個活像人猿般的傢伙也撲了上來,騰出一隻手來掐我脖子。
他的胳膊伸長,幾乎垂過了膝蓋,指甲也變成了青色的鐮刀,一旦抓住我,就能很輕鬆地擰斷我脖子。
我只能一退再退,不斷地閃避著,儘管心中已經想到了應對措施,可對方的速度太快了,搞得我根本沒有佈置法咒的時間。
閃躲中,他一拳打在了我的小腹上,我立刻啊了一聲,貼著地面翻滾好幾圈,疼得五臟六腑都好似在打結。
“你就這點本事,實在讓我很失望!”
馬臉男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充斥著十足的兇戾感,繼而抬起了毛絨絨的腿,瞄準我的胸口,狠狠一腳踏下來。
光這一腳的力氣,起碼也有兩三百斤,完全不是血肉之軀所能承受,好在經歷過這麼多,我早就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小雛鳥了,立刻看準機會,將斬邪刀上揚,對著他腳尖的湧泉穴扎去。
噗嗤一聲,刀尖刺穿了他的皮鞋,狠狠紮在腳心上,這傢伙立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啊了一聲,匆忙收回腳,連著倒退了好幾米。
我吃力地爬起來,對他吼道,“血猿降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你把身體煉的比鐵還硬,也照顧不到身上的幾個大穴,只要找對方法,我一樣能弄死你!”
接著我就抓出一把透骨釘,咬牙要對他撲上去,但這時候,公園外面卻傳來大量的腳步聲,有人高舉著警槍,瞄準那傢伙大吼道,“不許動,雙手抱頭!”
“你們別過來!”
我立刻聽出這是陳警官的聲音,頓時臉色大變,急忙扭頭對他發出大喊。
“小子,你居然報了警?”
與此同時,馬臉男也變得憤怒起來,再度抱起一個石墩,掄圓了一砸,幾十斤重的石墩立刻被拋向人群,以陳警官為首的警察們都發出一聲驚呼,紛紛撲倒,避開了石墩砸下去的方向。
砰一聲後,地上多出了一個水泥印子,馬臉男則調換身形,朝著公園後面的出口狂奔。
“站住!”
這時陰影處又殺出另一道身影,手執短劍,與那傢伙展開了對攻,我認出那是楊一凡,趕緊大聲體型道,“小道士,當心他的血猿降,只有身上那九個大穴才是他的命門!”
“知道!”
楊一凡見識廣博,就算不用我的提醒也能找準血猿降的弱點,刷刷幾劍,又重新把馬臉男逼了回來。
此時我也站起身,惡狠狠地想要撲過去幫忙,可不等拉近距離,耳邊就傳來更多嘰嘰的吼叫聲,隨後公園角落裡,便蹦出好大一群野猴子,齜牙咧嘴地朝我們撲過來。
這些猴子又兇又惡,張開滿嘴的獠牙,撲在我們身上又抓又咬,立刻讓隊伍陷入了混亂。
連楊一凡也被一頭山猴子撲中,不得不反手抱著它,貼地滾向了別處。
馬臉男趁機脫困,手腳並用地爬到公園後牆上,扭過頭,用一張毛絨絨的大臉怒視著我,暴吼說,“小子,今天的事情沒完,往後我們組織會一直追殺你,直到你死!”
“媽的,給我下來!”
陳警官甩開了一頭猴子,將槍口抬高,對著馬臉男就是一發子彈。
砰的一聲後,馬臉男直接摔倒了院牆後面,這黑燈瞎火的,誰也不曉得究竟打中了沒有,楊一凡一劍挑開背上的山猴子,也跟著爬起來,撒腿去追,口中大吼道,“這傢伙很危險,一定不能讓他跑了!”
陳警官和餘下幾個警察也都跟著追上去,只剩我沒追,反倒跌跌撞撞跑向身後,蹲在早就失去生機的周媚身邊,望著她那張已經變得烏青的臉,悲從心來,一時間淚如雨下。
太晚了。
我抱住了周媚的屍體,心裡就像綁著時候,沉甸甸地下墜,各種悔恨和懊惱的情緒湧入大腦,讓我悲憤交加,幾乎要失去了理智。
“小廖,你冷靜點!”
不知道多久後,身邊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楊一凡等人重新折返,看著被我緊緊摟在懷裡的屍體,一個個都露出了鐵青的表情。
我面無表情地扭頭,看向圍在身邊的一圈人,“那傢伙呢?”
陳警官無奈地嘆氣道,“那一槍沒能打中要害,被他跑了!”
不記得那晚我是怎麼度過的,直到殯儀館來人,帶走了周媚的屍體,我還傻傻地呆坐在地上,默默看向自己的雙手,猶如傻子一樣。
我完全無法接受,這個昨晚還陪我一起聊天吃飯,眼含默默溫情的女人,居然這麼快就遠離人世,去了另一個我完全到不了的地方。
該怪誰呢?見我這麼難受,楊一凡也是滿臉的不痛快,默默蹲在我身後,嘆著氣說,“廖凡,這件事不怪你,誰也料想不到身邊會發生這種事,你節哀好了.”
我苦笑,一臉無助地回頭,看向楊一凡的目光,說你也替我們算過,命格相反,不是相輔相成,就是註定相剋,周媚的死,算不算被我克的?楊一凡無言以對,咳嗽一聲道,“盡信命,還不如不算命,只是個巧合罷了,你別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