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屍銅皮鐵骨,號稱刀槍不入,但並不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完全沒有弱點,這傢伙之所以“刀槍不入”,靠的也是身體表面那張嚴重脫水而導致皺巴巴的老皮,雖然質地堅韌,猶如牛革,可在大夥的齊心協力下,還是難免遭到了一些衝擊。
我的八卦銅鏡凝聚出一股熱氣,全力扣在它後腦勺上,它打得身體一晃,立刻踉蹌摔在地上,楊一凡則抓住機會,一個猛撲,直接封住了血屍的雙手。
黃德興也在這時候加入戰團,招呼一幫手下,紛紛纏住了血屍的雙腿。
我們各自使用自己的拿手絕活,在把手中的黑狗血潑完之後,那幾個鬼面袍哥會的人又開始拿著摺疊鏟,瘋狂砸向血屍腦袋,陳警官則持著警槍,將槍口捅進了血屍的嘴中,拼盡全力扣動扳機,連續好幾發子彈都打了進去。
在這樣的配合下,血屍雖然力大無窮,但卻沒能將所有人都甩開,其次是它剛剛甦醒不久,移動速度還不算靈敏,每個動作都要慢上一拍,所以被我們連連不斷命中,渾身每一個地方都冒起了濃煙。
但光是這樣也沒什麼卵用,血屍受的只是皮外傷,根本沒有停歇下來的跡象,以它這一身鋼筋鐵骨,根本不畏懼我們這點小把戲,只是胡亂地揮動爪子,將撲向自己的人挨個打退。
眼看這傢伙難以馴服,那個駝背老頭也驟然發狠,摸出那把骨刀,塗上自己的舌尖血,惡狠狠地看向掙扎不休的血屍,暴吼道,“孽畜,今天就讓我收了你!”
趁著我們抱住血屍雙腿,他一下瞅準空隙,將骨刀的刀柄死死握在雙手,然後果斷地刺入了這個血屍的胸口,口中唸唸有詞,灌注了全身的力氣。
說也奇怪,骨刀隨著他的刺出,立刻蹦起了一股血芒,血屍那皮糙肉厚的胸口,居然被這骨刀一插即入,一股又一股的波動從那白色的刀刃上浮現,都通通灌入了血屍的身體。
就在這個時候,黃德興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把短劍,沿著血屍脖子上捅過去。
看得出,這兩人為了搞定大墓下的血屍,應該也進行了一番準備,掏出來的法器都不是凡品,只是瞬間便貫穿了血屍胸口,造成了很深的兩條口子。
這下血屍遭遇了重創,一股橘紅色的明火在它身上呈現,將那黝黑、散發著血氣的肌膚烤炙得嗞嗞作響。
吼!
它終於發怒了,狂躁地嚎叫了一聲,巨大而沉悶的聲音高頻刺耳,瞬間讓我們腦子一晃,直接失去了聽力,猶如被重敲擊在了額頭。
我頓時感到頭重腳輕,後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開,在一片沒有聲音的世界裡,我看到黃德興被一巴掌拍在身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折斷了他手上的法器,然後連同他的身體一併摔飛刀刻遠處。
至於蹲在血屍對面的駝背老頭,則被血屍的利爪掏穿了肚子,血絲猛地揚起了手臂,將讓甩得騰空三四米,等到落下的時候,脊椎似乎也被摔折了,身體都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
再然後是沈平和陳警官,也被血屍巨大的力量拋飛,遠遠落在了地上,疼得捂著肚子嚎叫,半天都爬不起來。
血屍太厲害了,不僅物理方式沒辦法將它超度,就連我們的法器也奈何它不得,這麼多人一擁而上,居然還是被這個恐怖的傢伙甩開,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它制服?
混亂中我又爬了起來,趁著血屍背對我的空檔,一個飛踢,狠狠砸在它背上的脊椎上,這下子我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立刻撞得血屍踉蹌往前撲,但很快它就穩住了身體,仍舊將雙手平舉著,猛地往後一揮,就要朝我脖子上插來。
這傢伙的指甲足足有將近十厘米的長度,表面黝黑,散發著油亮的光澤度,我根本來不及躲開了,只能取出墨斗線,試圖將它的胳膊纏繞起來,但血屍勢大力沉,即便手腕被墨斗線纏住,冒出滋滋的濃煙,還有力氣繼續抓向我,只是橫著一甩,立刻就將我掃得倒飛出去。
我落在地上,嘴角已經浸出了鮮血,所以剋制屍體的法門,在這頭強大的血絲面前都顯得那麼幼稚可笑,還不等重新站起身,前面就刮來一股颶風,隨後我感覺小腿被什麼東西握住了,然後被猛力拉起,視線也跟著顛倒過來。
我頭暈目眩,已經被血屍狠狠掐著腳踝,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地倒掛起來,血屍那張佈滿了皺紋的臉,則與我僅剩最後幾公分的距離,離得近了,我甚至能夠看清楚它毛孔中散發出來的強大血煞氣息,連同臉上還一層還未褪去的黑色毛髮,也無比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啊……”
我慘叫了一聲,再也想不出任何辦法來阻擋它了,而血屍則猛地張大了嘴,露出兩瓣黑色的獠牙,噴出一口充滿了腥臊的氣息,對準我脖子用力咬來。
只是一瞬間,我就捕捉到了死亡的味道。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一臉絕望地看著血屍的嘴巴對我咬下。
但,就在我感覺死期即將要臨近的時候,胸口的槐木牌卻,猛地震了一震,隨後伸出一雙瑩白色的小手,替我死死地掐住了血屍的脖子,然後用力地給推到一邊。
“廖凡,醒醒,你快醒醒啊……”
我耳邊聽到了小雪焦急的呼聲,似乎想要喚醒我的反抗意念,可惜我的身體完全被顛倒,就算試圖反抗,也根本夠不到血屍的身體,而血屍則已經將瞪得通紅的眼睛,看向了忽然出現在面前的小雪,暴怒地咆哮一聲,又揮動爪子,朝著小雪身上抓去。
小雪是靈體,按理說不可能被血屍抓住,然而事實是這傢伙的爪子上瀰漫著一股血紅色的煞氣,居然對小雪構成了強烈的灼傷效果。
“啊!”
只是一瞬間,小雪也發出了十分痛苦的慘叫,從我這個角度看去,發現她身形渙散,甚至都無法維持之前的狀態了,可想而知,血屍的爪子,同樣具備著吞噬靈體的能力。
“該死的,你放開她!”
我怒了,拼盡全力發出一聲大吼,然後咬破舌尖,將一口精血全都噴在斬邪刀上,然後狠狠對著血屍胸口上的刀痕一劃。
它本來就受了傷,被我的斬邪刀砍中胸口,立刻出現了第二道傷痕,傷口拉大,又湧出更多血紅色的氣息,好像鮮血一般從它身上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