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姣歪了歪頭,表示不理解。
“我沒聽錯吧,您說來接您的侄子?”
“您侄子不是早就被您賣了嗎?”
哼……還不都是你們的陰謀詭計,舒德心中不忿的想著。
“五兩銀子,我帶來了,我來接舒淮走。”
這次這麼簡單就將銀子拿了出來,看來是有備而來,是誰將銀子交給舒德的,為了什麼?舒淮是舒家唯一繼承了祖上廚藝的人,是為了他們的食譜而來?
但是之前已經驗證過了,舒淮沒有食譜……
“呵呵~”
“你笑什麼?”
“因為您的話太好笑了。”
“你……”舒德想動怒,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忍了下來。
這麼明顯的挑釁都能忍耐,看來是對舒淮志在必得了?
“老實說,舒淮是不可能讓你帶走的,他現在是我家的奴隸,您之前可是簽了契的。”
舒德沉著張臉,“你這是不肯讓我將他帶回去了?我可是舒淮的三伯,是他的家人,之前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我將銀子湊齊了,沒得讓他和家人分離的道理。”
“嗤~”
“您說這話也不怕讓人笑掉了大牙。”
袁姣先是嗤笑一聲,諷刺了一句,這才說道:“你是為什麼要將舒淮接回去,你自已心裡清楚,舒淮之前在你這個三伯家過的又是什麼日子?”
“有用的時候你是他三伯,沒用的時候就可以賣掉?”
“你當他是你的侄子,當初我二哥去要銀子的時候你怎麼不給,怎麼不為了這個侄兒,湊銀子給?”
“我將舒淮買回來,是讓他做事的,我家的吃食配方他都知道,是我家的奴隸,這輩子都是。”
“難道說,你們是為了我家的吃食方子來的?”
舒德沒想到袁姣將話說的這麼直白,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怔住,接著很快就反應過來。
“你,你別胡說。”
“我之前是沒銀子,他好歹是我大伯家的唯一血脈,怎麼能給人……給人……”
做奴隸……舒德將這幾個字給吞了回去。
雖然舒德反應挺快,但是袁姣還是沒有錯過他那一瞬間的不自在。
“我話今天就放在這裡,舒淮不可能讓你們帶走,多少錢也不行,他是簽了契的。”
他們也在衙門中備了案,任誰也挑不出錯來。
“你,你不要不識好歹……”
“三妹。”
“小花丫頭,這是怎麼了?”
是村裡過來上工的人過來了,袁姣因為悶了三天,實在是悶不住了,今日起的特別早。
“怎麼了?”
袁嘉舜從院子裡走出來,戒備的看了舒德一眼,又將袁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確認沒有受到傷害。
“嬸子你先去吧,我等下過去給你們記工。”
“哎,好嘞,小花丫頭你有事招呼一聲,我男人就在村裡咧。”
接過袁姣遞給她的鑰匙,衝著舒德嚷嚷了一句。
舒德:……
“行,謝謝嬸子。”
又衝袁嘉舜說道:“也沒啥事,不知道舒淮三伯怎麼突然良心發現,記起來自已還有個侄兒了,說是要來接他回去。”
“哦,那他大概是在做夢,舒淮已經是我們家的人了。”
“你別在這吹風了,等下又頭疼,趕緊回去吧。”
將袁姣推了回去,啪的一下將院門關上,沒再管外邊的舒德。
話袁姣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了,再糾纏不休就別怪他們讓村裡人將他扔出村去了。
舒德陰沉著一張臉,在院門外站了沒多久就離開了,離開前還陰狠的盯著院子裡的人看了好幾眼,明顯在打什麼不好的主意。
但奇怪的是,舒德竟然沒有過多的糾纏便離開了。
不對勁……
按道理來說,像舒德這種沒有什麼腦子的人,最常用的辦法是糾纏不休,耍無賴。
這種乾脆利落的做法反而令人不安,像是針對他們特別研究過後制定的‘計劃’。
給袁嘉舜一種……他似乎,在先禮後兵的錯覺?
風雨欲來。
“二哥,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這裡風很大。”
袁嘉舜收回心神,摸了摸袁小雪的頭,卻被她躲開了。
手僵在原地。
尷尬……
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又轉了回去,背到身後,一副高人的樣子。
心裡不斷安慰自已,不氣不氣,至少四妹是在關心我。
“……若是感染了風寒可沒人照顧你,三姐很忙的。”
我……
哼,他懶得理她。
袁小雪撓了撓頭,二哥哼一聲是什麼意思?
不懂。
“哎呀,得去幫三姐幹活兒呢。”
不再糾結袁嘉舜的反應,小跑著去找袁姣了。
房間中,小石頭將還迷糊的袁嘉鈞從暖和的被窩中撈了出來。
袁嘉鈞眨了眨眼睛,天亮的好快啊。
哈~
小嘴一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小石頭嘴角浮現一抹笑,摸了摸袁嘉鈞的臉。
“小鈞,你要快快長大啊。”
袁嘉鈞眨了眨眼,偏頭看著他,似乎沒明白他的意思。
小石頭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帶著袁嘉鈞洗漱,吃早飯去了。
……
舒德從金家村離開之後並沒有回金勺村,而是直接去了鎮上,在鎮上一直待了一個時辰。
之後又拐去了嵩山學院下看舒淮。
“阿淮。”
“三伯,您怎麼來了?”
舒德在一旁笑著衝舒淮招手,舒淮跟王芝英交代了一聲,這才走過去。
“我今日正好來鎮上,順道來看看你。”
舒淮從沒有在舒德臉上看見過這麼和煦的笑容,這笑容,就和對著阿醒哥時是一樣的……
舒德和馬寧只有一個兒子,叫舒醒。
舒淮抿緊了唇,低下頭垂著眉眼,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三伯有什麼事嗎?三嬸和阿醒哥可好?”
提起舒醒,舒德的眼裡劃過一抹無法言說的痛。
“你阿醒哥從酒樓上摔了下去,摔斷了腿……”
“怎,怎麼會?”
舒淮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自從離開金勺村之後,他就沒再去關注金勺村的人和事了,因為金勺村中值得他惦念的人,已經不在了,因此,今日乍然聽到這個訊息,沒控制住訝然的表情。
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來五個銅板,遞到舒德的面前。
“這個是我這段日子存下來的,三伯拿去應急吧。”
舒淮的眼中滿是誠懇,舒德眼中的鬱氣散了些。
“沒事,三伯有銀子,已經給阿醒治腿了,你如今也不容易,你自已留著吧。”
又絮絮叨叨的關心了舒淮一番,這才離開。
從始至終沒提過別的事情一句,彷彿真的就是順路過來看舒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