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夏子玲白天在白老頭那裡和籠一起練功,練速度爆發,練平衡協調,練氣沉丹田。
晚上則來老七這裡學習如何訓鬼,鬼的型別特性以及記載和傳說。
至於籠與王德子之間的挑戰也因晚上院子裡旁人起鬨,引來了白老頭。
雙方互相出拳較量時,白老頭突然出現,他倆躲避不及,同時打在了白老頭的身上。那感覺猶如一拳打到石頭上。
雖沒人受傷,但白老頭還是以同門相爭之罪,罰兩人在祠堂門口背靠牆壁扎馬步三天不吃不喝。
白老頭就在這看著,不許旁人給送水送飯,但到了飯點時,他自已捧著碗吃的挺香。
王德子偷偷斜眼偷瞄,嚥了嚥唾沫。
第一天還好,第二天他們實在餓得不行,餘雨偷偷趁著白老頭靠石頭上眯一會的功夫來給他倆送飯。
籠一直都沒睡,王德子則扎著馬步靠著牆睡得正香。
餘雨挎個籃子,悄悄走到籠身邊,看籠在發呆,她興奮地點點他的胳膊,然後掃一眼正在睡覺的白老頭,小心開啟了籠布。
頓時一股饅頭夾著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是青椒炒雞蛋的味道。
王德子抽動著鼻子,也聞到了味道,頭部開始往餘雨這邊扭動,他彷彿聽到了某種呼喚,緩緩地睜開眼,從夢境中剝離出來,剛好朦朦朧朧中看見了餘雨在給籠送東西。
餘雨急忙擺了個噓的手勢。
不過已經晚了,他見了便大叫起來:“師父!你看他們幹什麼呢!這是不把你的命令當回事。”
白老頭睜開眼,邁著大步過來,一把搶過她的籃子,大聲呵斥著餘雨,餘雨的淚水一下子就藏不住了,全湧了出來,委屈地跑開了。
王德子很得意地盯著籠說:“我吃不到你也別想吃。”
白老頭回去坐在那裡一會又睡著了。
這時候王德子睏意全無,憤憤不平地對籠說:“憑什麼她就對你那麼好。”
“因為你蠢。”籠的語氣有一種冷靜地憤怒。
“臥槽。”他低聲怒罵了一聲,然後走過來,怕被白老頭聽見,故意壓低聲音,“你再說一遍。”
“因為你蠢。”
王德子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自已面色通紅。
籠沒有反擊,但咬著牙說:“餘師姐帶了兩份,你一份我一份。”
“就因為你蠢,現在誰也吃不上,還讓餘師姐被師父罵了一頓。”
王德子一愣但還沒有鬆手。
“籃子還在那,不信你去看看,你掀開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的兩份。”
王德子沒有去看,兇狠的眼神突然變得黯淡無光,他慢慢鬆開手什麼也沒說。
他好像察覺到了自已的冒失,但更感覺臉面掛不住,失了魂似的回去繼續扎馬步了。
籠其實並不是急著吃這一口,而是單純看不慣王德子的所作所為。
白老頭抬眼看了一眼後,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繼續睡覺。
最後一天了,王德子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著,不一會,籠的肚子也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兩人放之前還會互相嘲笑,現在已經完全沒勁了。
這裡晚上十分陰寒,再加上一直在扎馬步,雖然靠著牆,但大腿根也已經是又冷又僵,不住發抖。
夏子玲這時候跳著步子揹著手出來了。眼睛清亮,面帶笑容。
“今天中午齋房裡燒了紅燒肉呢。”
王德子嚥了咽口水一臉苦悶:“玲師妹,你可別急我了,師父下命令了,得到今天晚上才能去吃飯。”
“走吧吃飯去,籠還有王德子。”
“不去。”籠道,“時間沒到。”
“我和師父求過情了,他看你們可憐,今天中午特地做的紅燒肉。”
“真的真的?”王德子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兩手像蒼蠅似的在前面搓搓搓。“可以吃飯去了,玲玲你人真好。”
“還有,師父讓我告訴你們,你們的較量沒有結束。”
籠和王德子頓時來了精神。
“什麼意思?”
“較量被推遲到期中試煉了,師父同意你們堂堂正正地一決高下。”
所謂期中試煉,就是進入這一片土地上最陰暗混沌的地方——“寒陰之谷”,進行討伐惡鬼。那裡在陰陽相接之間,鬼怪橫行,陰霧繚繞。
寒陰之谷總共有數百米,呈向下的斜梯型,就像巨大的臺階,兩邊懸崖峭壁猙獰,亂石繚繞,每一級臺階都滋生不同的惡鬼,越往下吸收陰氣越強,也就越恐怖。
“也就是說,咱們得一起下去,看誰討伐鬼怪的數量多?”王德子炫了一腮幫子的紅燒肉,說話有些含糊。
徒弟們都圍在一起,聽得津津有味。
“師父是這樣說的。”
“陰寒之谷……”籠咬著饅頭深思。
“真刺激!小籠包,你到時候可別害怕地躲我後面哭鼻子。”王德子站起身來,拿筷子指著他,一如既往地口嗨道,“因為我知道,你就是個沒用的東西。”
小籠包是王德子給他起的外號。
“說誰呢?”籠瞪了他一眼。
王德子不以為意地咬著饅頭,“說你呢,沒用的垃圾。”
籠騰一下也站了起來,兩個人肩對著肩,互不相讓。空氣中似乎都能聞到瀰漫的火藥味。
夏子玲趕緊從中調解:“你們這又是幹什麼啊。”
他倆沒有動靜,互相瞪著,王德子臉上起了青筋下一秒好像就要爆開。
“為什麼蹲馬步又忘了!”白老頭的聲音冷冷地從後方傳來,不怒而自威。
兩人雖不服氣但還是都落了座埋頭吃飯,空氣中的氛圍難得緩和下來。
“王德子。”夏子玲叫他。
“幹嘛?”王德子沒好氣。
夏子玲指指餘雨離開的背影,“為什麼你們回來了,餘師姐也不跟你們說話。”
四十歲的的大叔訊息靈通:“還不是因為……”王德子一瞪,他瞬間沒了氣,樂呵呵地吃著飯。
籠最清楚了:“還不跟人道個歉,好心當成驢肝肺。”
“閉嘴!要你管,小籠包!”
王德子全身上下屬嘴最硬,心裡當然還是過意不去,但不好意思開口,這事還得看樂呵大叔。
當天下午,人王德子就在大叔的慫恿下去道歉了。提了一個籃子,上山摘了一籃子水果還有半籃子鮮花,下山到爛尾樓集市花錢買了個水晶球放進去了。
借了個筆,在紙條上歪歪扭扭寫滿了字。
把紙條放在籃子上。然後敲敲門,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
夏子玲開門不見人,低頭看見個果籃子,正納悶時看見了上面的字條。大概是對不起,我太沖動,我錯了之類的小學二年級的道歉水平,還有的字是拼音代替。
但念在態度誠懇,道歉及時。
房間裡,餘雨和夏子玲都被逗笑了。餘雨收下了,她笑著表示不跟小學生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