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頭!他是在和我說好久不見!”
夏子玲想不明白對面究竟是誰,又怎麼知道自已的號碼的,打這通電話到底要幹什麼。只單純為了恐嚇,還是這就僅僅是個巧合?
她腦子裝了東西就很難入睡,更何況是如此難以理解的東西,就像一團亂麻雜糅在腦海中,越理越亂。
夏子玲輾轉反側了一夜,選擇在平安夜前夕起來了。
到客廳看到江嶼蜷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香,胖乎乎的像個小香豬,扯著鼾,不誇張的說真像打雷,怪不得之前籠老說睡不好。
崇鬼坐在旁邊團著衛生紙逗江嶼玩,先用紙團堵住他一個鼻孔,再用大拇指摁住另一個鼻孔,這時候看準時機在他鼾聲往外扯的時候猛地推他的下巴,將他的嘴巴閉上,那麼他的那一隻鼻孔就像開氣泵一樣,往外射紙團。
每噴一個,他就不出聲地仰頭大笑,還拉來籠和玲玲一起看。
“誰!誰!誰!”
江嶼突然驚醒了,拿著身旁的青槍亂揮舞。
“你終於醒了。”崇鬼若無其事地看著他,“辛苦了,多虧了你,這一夜很安全。”
“哪裡哪裡。”江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頰都紅了。因為只有他才知道昨晚沒有半小時自已就睡著了,一直到現在。
“哎,這是什麼。”江嶼感覺到鼻子有異物,他想掏,但看玲玲也在,於是轉了個身。
“臥槽,這啥?”他以為掏到了大鼻嘎,但手感不對,“我鼻子裡怎麼有紙團。”
崇鬼聳了聳肩,拉著籠走開了。
走到另一邊就開始小聲訓籠:“你說你塞個那麼大的幹嘛,都給人憋醒了。”
“你也說可以。”
“嘿,我是看氣氛到這兒了。”
江嶼喊道:“你倆聊什麼呢。”
“沒什麼,在問什麼時候出發。”
柳紅從門簾後面走出來,她打扮得很漂亮,處處散發著知性美人的魅力:“這就出發。”
柳紅,崇鬼,籠,玲玲,江嶼一行人從瓦屋出發,向著白老頭所在地進發。
一路上風雨無阻,偶爾在路旁碰見幾只野鬼,都不用柳紅和崇鬼出手,江嶼和籠動動手就給滅了。
籠很羨慕江嶼的法器,那把青槍看起來力大無比,又堅韌十足,用力一掄槍頭甚至能發出唰——的破空聲。
江嶼不愧是殺鬼派,動作幹練,不拖泥帶水,比夏子玲用的時候熟練多了。
但江嶼卻很羨慕籠的身手,一根破木棍在籠的手裡旋轉,籠的速度很快,閃轉騰挪間,一棍子掄下,屍鬼應聲倒地。
不一會,江嶼累得氣喘吁吁,籠則架著棍子自在得意地走在最前面。
很快,四周的破敗房屋變少了,出現了許多修繕好的房屋,這說明附近有人活動。
穿過兩條大街,這裡全是樓房,很像老市區中心。
不過玻璃是碎裂的,樓房是爛尾的居多。有些像末日中的都市。
“時間不短了,快到白老頭的地盤了。”
果然,繞到樓後,又一棟不高的爛尾樓,樓體四下無窗,只有水泥框架,可以清楚看到樓中有不少人。樓外還連線著一條街道,街道里人頭攢動。
崇鬼經常來這地方,這地方算是這個世界的娛樂區和貿易區。人畢竟是群居生物,必然會在一個地方產生聚落。有能力的人類在其他地方開鬼荒,搜刮物資後,也會來這進行交易。
柳紅讓大家隨便逛一下,休息一下,有喜歡的她來買單。
街道兩邊有許多揹著挎包的小商販,身邊的架子上掛著不少靚麗的服裝,男裝女裝都有。地攤上擺著許多奇怪的物件,除了些上了年代的兵器,掛著銅鏽的古幣,還有些奇怪的石頭以及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小銀瓶。
夏子玲伸手指道:“這是幹嘛的。”
崇鬼看著一地擺好的屍鬼零件,黢黑萎縮的手掌,披頭散髮的鬼頭等,介紹道:“這是融鬼人用的,用來餵養他們身體裡寄養的鬼。”
“客官,要來點麼,上好的鬼物,大補。”
崇鬼擺擺手。
“那這些呢。”籠指著掛在架子上的動物組織。
“這些也是鬼物,不過來自異獸,人可食用,做得好了和牛羊肉一樣鮮美。”
“小兄弟,相中了哪個,我這的肋條不錯,來半斤?”
崇鬼又擺了擺手,緊接著像發現什麼一樣往前跑去。
那是一群人圍著的一個砰砰作響的大籠子,裡面裝著一隻看起來十分威猛的老虎,一人高,通體漆黑,瞳孔發著銀光。活像個困在籠中的巨大黑影。這隻異獸在這條街道格外顯眼。
崇鬼剛往籠子前一站,裡面的黑老虎便幽幽地盯著他。
“老闆,你這玄虎通體黝黑,品相不錯。怎麼賣的。”
老闆將黑禮帽罩在臉上,大圍巾蓋在肚子上,此刻正在躺椅上打盹呢。被崇鬼叫醒了,將帽子拿起來,不耐煩地說:“一萬,這可是上等異獸,要就帶走,提前說好,自已訓不了和我沒關係,錢不退。”
“一萬!貴了吧,頂多六千。”
“就是,太貴了。”
旁人跟著附和道。
攤主撇撇嘴,反手將黑禮帽又蓋臉上了。
“嘿,哪有這樣做生意的,這破地方,吃餅都分期,就沒有有錢的主,看你賣得掉不。”
這時候柳紅在街裡逛完一圈回來了,手裡提了不少袋子,手腕上也多了瑪瑙質地的紅色手串。
“我給兩個小傢伙買了新衣服,等下看看合不合適。”
“柳姐,真破費了,我和玲玲一起謝謝你。”崇鬼有些受寵若驚。弓著腰想要接過來東西。
柳紅將手腕往下一閃,交到夏子玲和籠的手中道:“你那麼大了,就別和小孩子爭了。”
“嘿嘿,姐,我知道,我就開個玩笑。”
江嶼抱怨道:“我也想要。”
“你要,你自已買,別天天攢錢買你的垃圾食品吃。”
江嶼哼唧一聲,不說話了。
他們出了街道進了樓。
樓裡有些像避難所,水泥地上有好幾個雨布搭的簡易住所,也有不少個貨架,上面擺著一些生活用品,還有零食乾果之類的,貨架旁則坐箇中年婦女看著。
最中間有一排椅子,還有桌子,在一旁有一個小推車,還賣著茶水,甚至還有酒水。
桌子周圍圍坐著一群人,大的有五六十歲的一桌,小的二十歲出頭,坐一桌。
有些人在喝酒,有些人圍在一起打牌,玩得不亦樂乎。
夏子玲有點緊張:“籠,你看這些人像好人嗎?”
籠警惕地搖搖頭。“不像。”
崇鬼小聲說道:“其實大部分的人都不錯,但你也知道,無論哪個地方總歸也有些渣子。”
“有的人的悲慘過去就是骨子裡的壞造成的,再加上這個地方沒有法……什麼來著。”
夏子玲接道:“法律?”
“對,就是法律,這地方沒有,所以只能透過約定成俗規矩和人的道德感辦事。不然就……咔。”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崇鬼在這裡說話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顯得有些嚴肅。
聽得夏子玲心裡發慌。
籠聽懂了,開口道:“你可別嚇她。”
果然一會兒他就變了,音量正常了起來:“哈哈哈,嚇到你了吧,但是沒關係,有事有你師兄罩著。”
一路上,坐在桌旁的大漢,放慢了手中的動作,都扭頭看著這新來的面孔。但最後目光都落在了柳紅的胸前。
有個醉醺醺的油膩大叔還挑著眉對著他們吹了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