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以基礎的練起,先跑十圈。”
“壓腿,壓完了跳樁,來回十趟。”
“馬步給我紮好,水盆給我頂好了,頂到腿發抖都不能停,聽到沒有!”
“水盆倒一次,加時兩分鐘。”
“先說好,哭可沒用,妖怪只認血,不認眼淚!”
白老頭抱著胳膊,語氣嚴肅,橫眉冷對,看起來沒有一點緩和的地步。
就這樣從早上練到晚上。
夏子玲和籠回到房間時,渾身痠痛。
自從他們走後,籠被分到其他男徒弟一間大通鋪,夏子玲被分到和女徒弟住在一起。
女徒弟叫餘雨,跟著白老頭三年了。
她穿著簡潔,樸素,個子不高,衣服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肥大,額前是蓬鬆的劉海,臉蛋胖乎乎白裡透紅,眼睛明亮,看起來十分可愛。
“恭喜,你撐住了艱難的一天。”她的聲音很好聽。
“餘雨,我好累啊。”
“嘻嘻,一開始都這樣,往後就好了。”
“真的?以後會輕鬆嗎?”
“不是,往後就習慣了。”
“誒呀,睡覺。”
往床上一躺,明明已經很累了,但就是感覺到睡不踏實,總感覺少些什麼。
忽然,她一拍腦門,對了,信。
她小心翼翼地背過去,從兜裡掏出了信翻看。
信裡沒有多少內容,就一行字,“今晚,院後竹林。”
還有四個字:隔牆有耳。
夏子玲不知道老煙槍要幹什麼,但還是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床。
下床聲吵到了餘雨,她翻了個身,嗯啊地說著夢話又睡著了。
夏子玲小心翼翼地踮腳走,快到門口,忽然外面有一陣異響,伴隨著一閃而過地黑影消失不見了。
她來到信上的地點,老七在這裡恭候多時了。
“玲玲,你終於來了。”
“老煙槍,你怎麼沒走。”
“我還有任務沒完成呢,怎麼捨得走。”
“什麼任務?”
“你看看你的腳脖,你可是我的徒弟,我還沒教完你訓鬼呢。但記住,我給你開小灶千萬不要讓白老頭知道。”
“不會吧,我已經十分疲憊了,沒有什麼力氣。”
“哈哈哈哈,誰說訓鬼要力氣。”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確實要力氣,但現在不要。”
“我教你的方法都是理論知識,你也看見了,我這副身體也沒辦法教你實戰。”
“我會從最基本的教你,每天晚上來這裡。”然後它點了一炷香,插在地上,“給我一炷香的時間,包教包會。”
老七很驕傲,昂首挺胸,胸脯鼓鼓。
四周沒有回應。
它繼續說:“這都是訓鬼的秘訣,我就是行走的百科全書,他人求不來的寶……”
緊接著夏子玲的呼吸聲響了起來。
它回頭一看,氣憤道:“玲玲,你怎麼睡著了。”
夏子玲立刻抖擻精神,“不好意思,太困了,就睡著了。”
“那好吧,看你困得可憐,今天就先教你大概吧,明天再細說。”
記好了:
鬼怪是這裡除人以外所有有生命的東西的總稱。最早能追溯到《山海經》,接著就是《聊齋志異》。
但根據不同種類可以有以下幾大分支:
屍鬼 妖怪 妖精 異獸 異人 植物
其中屍鬼,妖怪,異獸都是訓鬼人可以馴服的。妖精,異人和植物則有些特別。
“嗯嗯。”夏子玲眼神迷離地點點頭。
它們的特性也五花八門,以人來說,有的食人,有的殺人,有的善偽裝,有的則好引誘侵犯。
像柳紅到昌明村的那片區域,就多生屍鬼。屍鬼顧名思義,類人的形狀與部位,但更像是一具會動的腐爛屍體。
“老四和老五?”
老七點點頭。
以能力來說,有的可寄生,有的能產生幻象,有的可預知,有的則不朽等等。
以外形來看,有人形,獸首,有翼,合成,單或多器官,部位殘缺和麒麟形等等。
它們分佈也不一樣,有的在街道,有的在廢墟,有的在沙漠,有的在水裡。
它們雖大多出現在古書記載中,但是在這裡都有可能出現。
“懂了嗎?”
“懂了。”夏子玲兩眼皮打架。
“睡覺去吧,明天記得來,我們該講銅錢了。”
白老頭將他們出師的時間縮短在三個月,這樣夏子玲至少有八九個月去面對突發狀況。
所以第二天,夏子玲和籠剛熱完身,白老頭就拿出一筐網球出來了。
夏子玲和籠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要幹什麼。
緊接著,網球就像子彈一樣,透過白老頭牛蹄一樣的手臂甩了過來。
二人側身便躲。
網球帶著旋風砸到身後牆上,咚一聲,鑲進去一個大洞。
“我讓你們躲了嗎,接住!”
球的速度極快,只能躲開,擋不住,更別說接住了。
夏子玲試著抓,手指剛碰到球就被強大的衝擊力咬了一口,感覺手指都快斷了。
籠拼盡全力懷抱住一顆球,但是強大的衝擊力讓他感覺胸腔快被擠爆。
往後,再也沒人去招惹高速的網球,儘管白老頭仍不斷地喊著接住,接住,但兩人只拼了命地躲避。
不一會,地上零散地全是網球,牆上也是,一個網球一個坑。
白老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今天就到這裡吧。”
籠鬆了口氣,癱倒在地上,“玲玲,我感覺要死了。”
“你說白老頭勁怎麼那麼大。”
夏子玲靠在牆上沒有回話。
“玲玲,玲玲?”
她沒有回答。
“快來人,玲玲昏倒了。”
等夏子玲醒來後,自已已經回到房間裡了,餘雨在一旁的洗臉盆裡擰毛巾。
“你醒了,誒,別動我給你擦擦。”
餘雨用溼毛巾擦了擦她的臉,然後把她的身子翻過來。
掀開了裡面的衣服,露出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後背,這都是拜回彈的網球所賜。
餘雨從櫃子裡拿膏藥,混合了一種粉末狀草藥,拿棉籤小心翼翼地往上塗。
“不疼的,這是特製的跌打損傷藥,很有效果的。”
塗藥的時候,她們聊起了白師父。
“白老頭對你那麼狠,你恨不恨他。”
“為什麼這麼問?”
“怕你生白老頭的氣。”
“不恨啊。”
“其實白老頭人挺好的,這藥是他給我的,囑咐我給你們塗。每個新人來他都這麼叮囑我。他看上去兇巴巴的,其實特別心軟。”
“我將來或許能感覺到。”
“不過……他對你們也太狠了,藥一般都是第二個星期才會用到的。”
塗完後,原先痠疼的後背果然有點清涼,像塗了風油精,痠疼不那麼明顯了。
“齋房白老頭給你留著飯呢,我給你端進來。”
剛塗好,籠進來了,他步子不太自然。
“餘雨,她怎麼樣了。”
“上過藥了。”
夏子玲安慰道:“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說罷轉身就要往回走。
“別走啊,我還沒還沒給你上藥呢。”
“不用,我沒事。”
餘雨上手一拽,籠立刻疼得齜牙咧嘴。
“還說沒事呢,來吧,也別害羞,我給你上藥。”
說著籠脫去了上衣,雖然他肌肉緊實,但也免不了掛彩的命運。
她讓別人別害羞,現在倒自已害羞了。
餘雨肉嘟嘟,粉嫩嫩的臉現在更粉了,還不忘安慰道:“沒事,不疼的。”
她用棉籤沾著塗,然後再用手指去均勻塗抹。
這時無人在意,窗外有個黑影,陰影處矗立著看著這一幕,看不見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