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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秘儀式 飛來橫禍

夏子玲神智沒有完全消失,朦朦朧朧地感覺身子被別人扛起來,在緩慢地移動。

等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已又回到了原來的墓室,不對,是新的墓室,六邊形的牆壁,方形的棺材,但這次是石棺,是牆壁上的壁畫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牆的根莖包裹著看不懂的符文。

夏子玲正躺在半圓形祭臺上,手腳使不上力,別說站起來了,微微挪動都做不到。

這時候徐叔揹著徐海慧才從密道里出來。

“徐叔,你做了什麼。”

“我給你打了一針罷了。不用擔心,因為你很快就成為養料了。”徐叔淳樸的口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峻而無情的普通話。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又開始脫拽自已的皮手套。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可救了你。”

“救了我?”徐叔一聲爆呵,“自作多情!要不是你把神樹給殺死了,我的妹妹也就不會遭那麼多罪了,幸好這裡上面還有一棵神樹,神樹會治癒一切,也會救回我妹妹。神樹是神聖的,而你罪孽深重。”

接著徐叔平復情緒冷笑一聲,“你不過要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罷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中間的石棺推開,雖然石棺上刻著“開棺即死”的字樣,不過這種低階的防盜手段顯然沒能讓徐慶國停下手中的動作。

夏子玲腦子亂了,什麼跟什麼嘛。徐慶國瘋了吧。

“瘋子!你的妹妹早就死了。”

“死了?不可能,只要我把神樹的汁液倒進去給她泡一泡,她很快就會醒來的。神樹可以治癒一切!”徐慶國雙手高舉,頭高高昂起,頗有邪教傳道的意味。

汁液,辛香味,渾身浸泡,夏子玲突然想到了什麼。

“神樹壓根沒有魔力,汁液中含著的成分應該和蘇紫中的類似,含有揮發油,紫蘇醛,薄荷酮等,有防腐作用。它救不了你妹妹,只能暫時儲存屍體。”

夏子玲回想起原來家裡冰箱壞了,母親就用鮮蘇紫葉包裹住魚或肉,置於通風處,常溫下可儲存三至四天還呈新鮮狀態。

夏子玲企圖透過講道理來改變徐慶國癲狂的想法。

徐慶國一點不聽,抓著石棺中的乾屍就拖了出來,順勢扔在一邊。

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把徐海慧放到石棺中,對著她溫柔地說:“再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他一點沒有聽進夏子玲說的話的意思。

夏子玲又恐懼又絕望,回想起之前徐叔的扯著方言的憨厚樣子和現在眼神冰冷的痴狂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想到他總是最先發現什麼,密道和木船,甚至爆炸和昏迷,都引導著自已走入他佈置好的陷阱,她頓時感覺到徐慶國樸實的外表下猶如一潭黑水,黑到無法反光,深到不可測量。

祭祀開始。

徐慶國走到祭臺前,唸叨著什麼,跪在地上磕了三下頭,然後站起來,再拜三下,拿著帶著樹葉的樹枝在夏子玲身上從頭到尾掃了個遍,嘴裡還唸唸有詞。

“至高無上的神啊,我們是您的子民,請認出我們的氣味,我將獻祭上新鮮的祭品,懇請治癒您的子民。”

然後夏子玲臉的正上方密密麻麻爬下來許多條藤蔓,像無數條小蛇,然後慢慢地圈住夏子玲的手腕腳腕。

夏子玲的眼淚開始在眼睛上聚集,然後從眼角溢位,劃出兩道絕望的曲線。她想過被喪屍咬死,被怪物分屍,但她從沒有想過自已在這個同類稀缺的世界被同類欺騙,然後經歷死亡逐漸逼近自已卻動彈不得的絕望。

與此同時,石棺正上方也垂下來一隻藤蔓,不過相當巨大,猶如大象腿一般。

徐慶國拿出手術刀在藤蔓處割了個口子,就像裝水塑膠袋被割破一樣,一大灘黏糊糊的液體傾瀉而下,填滿了石棺,辛香味隨即充斥整個空間。

徐慶國興奮壞了,像個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的。

夏子玲輕輕閉上了眼睛,擠出了眼角最後的一滴淚。

她感覺到自已手腕在逐漸被收緊,脖子也被勒得喘不過來氣。

地面一陣震動,外面闖進來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夏子玲聽到徐慶國的驚吼,艱難睜開眼,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黑毛猩猩,正是之前在便利店遇到的那一種,但這一隻看起來比之前的還要大。

徐慶國往角落跑開了,黑毛猩猩本來就是高度近視,眼睛還長在嘴巴里,更是讓它的視野受阻,徐慶國肯定也是瞭解這怪物的習性的,躲在一旁沒再發出聲音,死盯著它。

這大塊頭顯然被石棺裡的濃烈氣味吸引了,抽搐著鼻子,晃動著厚實的臂膀就往徐海慧那裡去。

“別動我妹妹!”徐慶國猙獰著臉,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握著手術刀撲了上去,可瘦弱的他怎麼可能是這龐然大物的對手。手術刀直直插進黑猩猩的皮毛裡,黑猩猩跟沒事一樣緩緩回頭,緊接著就抓住徐慶國的胳膊猛地往邊下一摔,距離祭臺很近,夏子玲聽到咔嚓一聲,宛如骨頭碎裂,緊接著黑猩猩就張著自已的血盆大口開始撕咬起來,場面十分血腥,血水飛濺,濺了夏子玲一身。

不知道是不是染上徐慶國血水的原因,身上的藤蔓開始給自已鬆綁,然後收了回去,她動了動自已的手腕腳腕,雖不太靈敏,但能控制了。

此時黑毛猩猩正在用嘴巴進食,也就是說只要不發出聲響,自已就能逃出去。

夏子玲扶著牆,佝僂著腰,一邊挪動著不太靈敏的腿腳,一邊注意著黑毛猩猩的動向,經過中間石棺時,她看見了躺在地上的乾屍,雖然早已分不清性別,但不知道是角度的原因還是光線的緣故,這個乾屍是微笑著的,還是很欣慰的笑,似乎對發生的一切很滿意。

快到樓梯口時,她聽到身後有一種細微的的聲音,不是黑毛猩猩扯骨頭的聲音,倒像是棺材裡發出來的。

夏子玲回頭看了一眼,一種複雜的情感立刻在心胸,在手腳處奔湧,甚至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猶如親眼見證神蹟的降臨,但神蹟撐破了自已一直以來的認知,但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這是,真的假的!”

只見徐海慧緩緩從石棺中坐起,身上不斷流淌滑落著粘液,彷彿不是經歷死亡,倒像睡了個長覺似的,正揉搓著自已睡眼惺忪的眼睛。

“躺下!快躺下!”

夏子玲呼喊著幾乎要乾嘔。

徐海慧一臉疑惑地看著夏子玲,估計還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和自已差不多大的人為什麼和自已一見面就說如此奇怪的話,但看到人,還是禮貌地擺擺手,打了個招呼。

“躺下呀!”夏子玲帶著哭腔,嗓子都喊啞了。“快躺下別動。”

徐海慧歪著腦袋,不明所以,一扭頭,一個和自已臉一般大又充滿血絲的眼珠像夜幕籠罩下的巨大行星,從低到高緩緩升……

緊接著,血盆大嘴包裹著徐海慧的頭,她的手捶打在猩猩頭上,就像打在大沙袋上,咔嚓一聲,徐海慧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

猶如折花,夏子玲心裡烙下了這一幕的剪影,黑色和紅色的色彩頃刻間填滿了畫布,夏子玲感到萬箭穿心。

夏子玲捂著嘴巴從樓梯口爬了出來,躲到廢舊居民樓裡捂著胸口哭得泣不成聲,沒有明確的原因,但就是感覺到異常難受,親眼目睹兩次死亡的難過,兩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已眼皮子底下消失。而在萬般危難的時刻,自已除了呼喊到撕心裂肺,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就像煙花易逝,雪花易融,自已卻無可奈何。

弱肉強食,一直都是世界的殘酷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