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搭理他，找個偏一點的位置坐下了。
“各位先歇一下。”
崇鬼向老闆招手：“老闆，來一壺茶。”
“柳姐喝酒嗎？”
柳紅搖搖頭。
“那，再拿一瓶啤酒，我喝。”
“我要一包薯片。”
“這沒有，去那。”崇鬼指了指日用品攤。“幫我帶兩包，我的讓老闆裝盤。”
“得嘞，兩包十塊錢，記得給我。”
江嶼屁跌屁跌地去了。
“這裡用什麼錢？給我看兩眼。”
崇鬼還在口袋裡摸索，柳紅已經遞給夏子玲兩張大紅票。
“別客氣，零花錢。”
夏子玲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這意思。”夏子玲舉起來在燈下好奇地打量著：“在這用真錢啊，不應該使冥幣嗎？”
“玲玲，你真有意思。”柳紅嫣然一笑，“開鬼荒也能找到錢，也有冥幣，但是面額太大，都是幾百上千億，沒法用。”
“這個就叫通貨什麼來著？”崇鬼又開始顯擺了，他喜歡用一些第一世界用的名詞。
夏子玲搶答：“通貨膨脹。”
“對對對，就是這個，新來的腦子就是好使。”
“薯片來嘍~”
江嶼端著盤子跑來了。
崇鬼將十塊錢塞到他兜裡。
江嶼把盤子放在桌子最中央，散了一把一次性的筷子，他拆了筷子就向薯片攻去。
崇鬼眼疾手快，咔一下用筷子擋住了。
“你不有一包了嗎？”
江嶼一臉不情願：“我的待會吃，這一盤不吃怕你們吃不完。”
“嘿，鬼精鬼精的。”
“客官，茶來了，小心燙啊，還有你的一瓶啤酒。”
“籠兄，別愣著啊，吃啊。”
“我不餓，喝茶就行。”
他抿了一口茶，吐出了一口熱氣。
“他們都是些什麼人。”籠問。
崇鬼搶了江嶼筷子夾的薯片，現在很是得意，“大多是野路子，你也知道，這個世界鬼怪那麼多，能活下來都不容易，多少要有點手段的。”
江嶼又搶回去，不料力度沒把握好，碎了。
崇鬼更得意了，便說：“這裡就三大門派最受尊敬，分別是西山訓鬼派，寒山殺鬼派和黑灣融鬼派，這是大夥都認的。”
“像我還有柳姐這樣的都是直系門下，江嶼這樣的都算是旁系。”
“不過近些年，老煙槍很少收徒弟了，但不入流的訓鬼人倒也多了起來。”
“黑灣融鬼派，聽過倒是沒怎麼見過。”
“哈哈，那是你見的少了，你注意看哈，那幾個靠邊站著的，或者自已一個人在那喝茶，又穿著黑斗篷的大機率就是了。”
夏子玲好像在黑老奶那裡見過這種裝扮，張多言的裝扮就和那人很像。
“他們的職業是到處跑，哪裡能見到什麼奇珍異獸，稀有鬼怪，或是物資食品，在什麼地點，什麼時間，他們就會出來賣資訊，這種被稱為信鬼。
“有職業操守的信鬼，就算遇到保險箱他們都不會開，只賺資訊錢，但相反，裡面開出什麼你自負盈虧。他只負責提供資訊，其他概不負責。”
“哦，這樣啊。”
崇鬼一臉得意地說：“我的第一隻異獸，就是透過信鬼找到的。”
江嶼炫了一嘴的薯片說話都不清楚了：“我回來也要問問，哪裡有更強的異獸。”
“呵呵，可以啊，差不多一千塊。”
“那麼貴，不問了，不問了。一百多包零食呢，吃進肚才踏實。”
一行人鬨堂大笑，氣氛輕鬆愉快。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笑聲太大了，引起了周圍一些人的注意。
其中就有一開始吹口哨那男的。
在他們聊天過程中，他就頻繁側目。
在一陣起鬨中，那個鬍子拉碴，留小平頭，戴個金鍊子，穿個老頭汗衫的四十歲中年男人離開座位，慢悠悠的往這邊走來。
“小妞，歐呦，條子不錯。”他手扶在柳紅椅背上，身子都快貼了上去，汗衫下露出胸毛，“穿那麼騷，應該不便宜吧。”
夏子玲注意到崇鬼和籠的臉色唰一下就變了，手臂上的肌肉已經開始緊張起來了。
柳紅給他倆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動。
柳紅今天的穿著打扮和平常一樣，白襯衫加牛仔褲，但是她的身材確實可以撐起任何衣服。
“貴著呢，我這衣服雖然不是名牌，但也是正品，不是不入流的東西。”柳紅嫣然一笑，沒露出酒窩，因為這個笑是故意給別人看的。
“呵，這就沒意思了，穿成這樣，讓別人爽，不如讓我爽一爽。”
他那一桌開始起鬨：“就是啊，美女。我也行。”
“裝什麼裝，說個價，讓我好好疼愛你。”
崇鬼忍不住了，不知是為了不引起禍端還是怎麼，但柳紅搶先一步站了起來。這下她身材輪廓更加一覽無餘了。
那邊桌上幾個男的，還有眼前這個油膩男看柳紅的眼神立刻變了，讓夏子玲感到不舒服。
“本來都不幹了這行了，那今天老孃就陪你玩玩。”柳紅舔了舔嘴唇，笑得嫵媚極了。
油膩男心花怒放，個子沒有穿高跟鞋的柳紅高，摟著她的腰便往搭著的雨布那邊走。
經過他的“好哥們”時，伸出大拇手指，往後得意地擠著眼睛。
此刻他的好哥們別提多羨慕了。
崇鬼和籠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滿是不解，崇鬼甚至感到心絞痛。倒是江嶼一點事沒有地喝著茶。
“你師父咋啦？”
江嶼道：“她就這樣。”
崇鬼忍不住了，握緊腰間的葫蘆跟了上去。
柳紅和男人一前一後鑽進雨布裡，但不到一分鐘，柳紅就出來了。他手裡還拎著一黑塑膠袋。
這時崇鬼才走到門口，他一臉驚訝。
“怎麼，你要看啊。”柳紅打趣。
崇鬼急忙搖頭，又立刻點頭。
“看吧。”柳紅讓路給崇鬼。然後她自已徑直走向起鬨的那一桌。
“這妞真不錯，穿得真騷。”
“又大又圓。”
“真讓王哥撿到便宜了。”
……
他們正討論呢，柳紅一改溫柔的腔調，突然一拍桌子，抬起頭盯著他們，言辭冷酷地說：“老孃愛怎麼穿怎麼穿，關你們屁事，吊玩意。”
忽然一個塑膠袋砸到了他們桌子上，“給你們加餐。”
桌子旁的人臉色立即就變了，笑容直接僵在臉上，跪在那裡道：“姑奶奶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有個二十剛出頭的刺青混混，年少輕狂，不服，反握著紅色棒球棍，想站起來理論，突然脖頸前被抵了劍刃，劍刃散著點點寒光，刃尖剛刺入面板，剛劃破一層皮。
這混混嚇得把不住門，就見地上忽然變色，尿了。
崇鬼回到座位上，就感覺到襠下冰冰涼涼的。他回想之前和柳紅的對話，雖然嘴上沒把門，所幸都還正常。
“怎麼回事。”夏子玲問。
崇鬼沒說話，也不好意思說，只慢慢豎起個大拇指。
“泡妞不看自已斤兩，老孃玩男人的時候，估計他毛還沒長齊。”柳紅用茶水衝了衝手和一把帶血的小刀，“走吧，沒心情呆在這了。”
“那人呢？”
柳紅話音溫柔道：“放心，死不了，不過以後可沒資本再叫喚了。”
她一笑，兩個小酒窩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