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就這樣又默默的轉到了林峰的身上,林律微眯起了眸子,稍微將視線抬到坐在對面的林峰的面上,隨後就又道:“林叔叔只是悶了些,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蕭宛沒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的尷尬之處,依舊笑呵呵的道:“這一點我的確承認,你林叔叔雖然平日看著冷漠,其實可愛孩子們了,就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而已。”
林律眯了眯眼,嗯了一聲。
兩個人就這樣又當著林峰對面聊到了其他的地方,雖然林律知道這林家發生了許多的事,但竟然已經潛入,那必須要打探到一些訊息才是。
隨後便下意識的開口問:“哦對了,我聽林叔叔說,我還有一個堂姐,她現在在哪裡高就呢?”
看樣子說著人畜無害,實際上滿肚子壞水。
林律果不其然清楚的看到他們兩個人面上的表情瞬間凝固,蕭宛的臉色也在這瞬間變得蒼白,林峰更是坐在那沙發上,擺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也在瞬間握緊。
蕭宛結結巴巴的道:“你堂姐她…她…她過得很好。”
林律嗯了一聲,便沒有再問下去。
剛才他所說的這一句完全就是為了試探林峰的反應,如今見到林峰反應如此大,稍微還是在意料之外。
蕭宛臉上的慘白依舊沒有退下去,現在他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肆肆早就在幾個月之前離她而去,她就承受不住這件事,到最後坐在沙發上時,那眸子早已經爬上霧氣。
林律注意到了,湊近擔憂的握住她的手問:“蕭姑姑,這是怎麼了?”
蕭宛回過神來隨意抹了抹眼角,笑呵呵的道:“沒事沒事,你不要想太多哈,就是有些觸景生情了。”
林律接著問:“是因為堂姐不能回來陪你嗎?”
蕭宛嗯了聲,便低垂下了腦袋。
何止是不能回來陪她,現在連見一面都沒有機會。
已經生死相隔…
想到這兒,蕭宛下意識之間抽噎了兩下。
這時候坐在對面一言不發的林峰終究是熬不下去了,他咻地站起身來,對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兩個人,將目光移到林律在身上,話語之間迸射出冷漠的氣息,其中又像是壓著一股莫名的生氣。
“林律,你過來,叔叔有話要跟你說。”
林律自然是不害怕的,毫不猶豫的站起身跟著他走了出去,回頭還看了一眼蕭宛,蕭宛正在擦眼淚。
透過這些小細節,林律可以確定林峰的作案動機了,只是他自己的猜想而已,所以暫時還沒打算報告龍天逸。
但林峰的時間不多了,明天傍晚,他就要跟著他回警局了。
兩個人走到空蕩蕩的院子之中,周圍栽培著各種矮灌木,也有一些長得比較高的,遮蔽了天上的陽光,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院子的每一個角落,看起來格外的愜意。
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卻冷一般的沉寂。
林律環著胳膊問:“喊我過來有什麼事?”
林峰壓著自己的火氣道:“為什麼要問那些事情?在來之前沒有跟你說過她的病情嗎?”
林律有些無奈的擺了擺胳膊,道:“說了呀,但是當時我可沒說過我不會問,你要是老實將所有事情全盤拖出的話,我也不會問這些了,懂嗎?”
林峰皺著眉,連帶眼角的那皺紋一起皺起。
最後又無奈的吐了口氣。
“一切我都會說的,還請你不要間接的傷害她,她的情緒好不容易穩定了些。”
林峰這一次的聲音壓低了很多,話語之間帶著些懇求。
林律擺了擺手,道:“要不是龍警官要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這若要是我的話,你和她唯一見面的地方只有在監獄,明白嗎?”
林峰的身子一怔,後頭的話愣是說不出來了。
哪怕是滾熱的太陽光芒撒在他身上,他也覺得四肢發涼,渾身發軟。
覺得胸腔盪漾出一圈又一圈的痛意來。
面前的這個小警察說的沒有錯,自己又不是因為那警官的話,自己連一個星期的時間都爭取不到。
一切都是自己造孽。
自己真的怨不得。
怨不得。
想到如此,林峰垂了垂眼瞼,低聲的開口道:“明天,明天你就知道了。”
龍天逸回去之後,便坐在電腦前放大了那張林律發來的照片,他單手托腮坐在那許久,卻仍然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最後在準備要關掉電腦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那擺件上面雕刻著幾個字。
吸引到龍天逸的便就是這幾個字。
他眯著眼,指尖十分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眼神凜冽的盯著電腦螢幕,腦海卻在不斷跳躍搜尋著。
這幾行字,他的確有些印象,倒不如說在之前有見到過相關的字眼。
如果兩年前的肇事逃逸案和現在的綁架案之間有所關聯的話,那麼……
想到這兒的龍天逸火速的開啟了電腦內的資料夾,找出了兩年前這個案件的一些相關圖片,其中當然要包含著那血淋淋的場面,他一一的放大看著,果不其然在最後一張照片之中,看到了同樣熟悉的擺件上面刻著這樣幾個字。
就連擺件都一模一樣。
龍天逸勾起了唇,手指敲擊著桌面越來越快速。
“林峰啊林峰,這是巧合嗎?”
說著,人便握起了手機,撥通了一串電話打了過去。
第二天,林律便找了個機會問了這擺在桌上的擺件這件事,這擺件是用實心的木頭雕刻做出的怪石和奇松,看著很賞心悅目,尤其是在那怪石的一個角落上雕刻著一行小字,不細看的人根本就看不清。
林律當做很好奇的模樣問時,蕭宛就笑呵呵的說:“這個是你堂姐小時候買給李叔叔的生日禮物,李叔叔雖然表面看著不喜歡,但實際上卻喜歡的很,要不然也不會擺在在桌上呢。”
林律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後便笑著道:“是這樣啊。”
蕭宛就又說:“只不過這擺件是一對,另一隻已經丟了,還是蠻可惜的。”
林律眯起了眸子,道:“那還真怪可惜的,那隻什麼時候丟的呀?長什麼樣?”
蕭宛沒有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想了想就道:“什麼時候丟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也和這擺件差不多,挺像的,不過這底下都刻著這一行字,這可是你堂姐親手雕刻的,反正丟了就是怪可惜的,唉。”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