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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逃跑2

時鳶翻身上馬後,心一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珍珠嘶鳴一聲,向著與交戰方位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四周寂靜,她隱約還能聽到遠方交戰的嘶吼聲與刀劍交鋒的聲音。

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像是無數只幽靈在耳邊低語。

時鳶不斷在心裡祈禱著,雙手緊緊地攥著韁繩,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月亮被烏雲遮住,四周一片昏暗,只有馬蹄聲在空曠的草原上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時鳶感覺每一刻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野獸咆哮聲,聲音淒厲而陰森,時鳶的身子猛地一顫,冷汗瞬間溼透了後背。

她不敢回頭,只能拼命甩鞭催促著胯下的珍珠跑得更快些,“珍珠,對不住了,但是我要你跑快些,再快些。”

不知跑了多久,時鳶只覺喉嚨似要冒煙,口舌乾燥得厲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刺痛。

可她不敢停下喝水,哪怕是片刻的停歇,都可能讓她重新陷入無盡的深淵。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條湍急的河流,河水在夜色中泛著陰森的光,猶如一條潛伏著無數未知危險的巨蟒。

時鳶望著奔騰的河水,咬了咬牙,心一橫,一夾馬腹,試圖強行渡河。

珍珠踏入河中,河水瞬間沒過了馬蹄,湍急的水流洶湧地衝擊著馬腿,似要將它生生折斷。

時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顆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生怕珍珠一個不穩,將她摔入河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還有河底潛藏的暗流,都可能瞬間將她吞噬。

她的雙手死死地抓著韁繩,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好不容易過了河,時鳶不敢有絲毫的停歇,繼續策馬狂奔。

馬蹄揚起的塵土在身後瀰漫,如同一團厚重的黃霧。

她的雙眼佈滿血絲,目光中透著決然和堅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跑,一定要跑掉!

許是上天眷顧,又或許是她計劃得不錯,到目前為止,她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大的危險。

經過山林之時,夜幕下的樹林陰森恐怖,影影綽綽。

突然,幾聲陰森的狼嚎在寂靜中響起,幾雙幽綠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時鳶的心猛地一緊,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她沒有了上次碰見狼群的慌張,她早有防備。

只見她迅速地從懷中掏出準備好的迷藥,朝那些惡狼揚手一揮。

那些狼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毫無防備地倒地嘶鳴。

時鳶看著倒下的狼群,心中暗自驚訝,她沒有想到這藥力竟如此之強。

她本來想著岱欽體格健壯,製藥時每一味藥都是下了大分量的。

想到岱欽,時鳶的心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朝著遠方奔去。

時鳶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珍珠馱著她在草原上疾馳,顛簸得她渾身骨頭都像要散了架。

天有不測風雲,突然之間,天空烏雲密佈,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

草原上的雨勢格外兇猛,她瞬間被淋成了落湯雞,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她柳眉緊蹙,暗罵這天公不作美,卻依舊沒有放慢速度,在雨中艱難跋涉。

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流淌,和著淚水一起滑落。

路上變得泥濘溼滑,珍珠的蹄子幾次打滑,險些摔倒。

時鳶的心再次懸了起來,她緊緊地伏在馬背上,嘴裡不斷地給珍珠打氣。

雨越下越大,彷彿要將整個草原淹沒。

時鳶的衣服溼透了,寒風吹來,她忍不住打起了寒顫。

此時,她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但心中的信念支撐著她繼續前行。

不知又走了多久,雨漸漸停了,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擰乾溼透的衣服,渾身冰冷到牙關直打顫。

好在她已經看到了前方草原的邊境,身後的部落燈火再也看不見,她這才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

時鳶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片刻的鬆弛,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癱軟在馬背上。

她很清楚,這短暫的安寧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岱欽一旦發現她失蹤,必定會雷霆震怒,率領著侍衛追來。

那男人的勇猛和果決她是見識過的,一旦被他追上,後果不堪設想,她或許會被重新帶回囚禁,亦或遭受更嚴厲的懲罰。

想到這裡,時鳶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咬了咬唇,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她狠狠地抽打馬臀,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帶著急切與渴望,催促著珍珠加快速度,“珍珠,快跑,不能被追上!”

可這一路的奔波,珍珠早已疲憊不堪,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時鳶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當她騎著珍珠踏出草原邊境的那一刻,她仿若望見了前方勝利的熹光。

出了草原後,為保不遺蹤跡,她避常行之道,獨擇那草木葳蕤之所而進。

荊棘劃破了她的衣裳,劃傷了她的肌膚,她卻渾然不覺,只是一心向前。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時鳶來到了一條小河邊。

她決意沿河而行一段,如此既能匿她的蹤跡,又可於必要之時借河水甩脫追蹤的人。

她輕掬一捧河水,清洗傷口,冰冷的水觸碰到傷口,令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秀眉緊蹙。

在河邊稍作休憩後,時鳶食了些乾糧,給珍珠喂以草料、替它擦拭身軀,而後又復趕路。

終於,她看到了遠處有一個小村莊。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每一步都充滿了警惕。

躲在一棵大樹後,她觀察了許久,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跡象。

確定沒有危險後,她才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村子。

她用銀錢向村民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和一些乾糧。

在換衣服的時候,村民看著她滿身的傷痕,眼中露出憐憫:“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時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和無奈:“多謝關心,我只是遇到了些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