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也就理所當然的，聊白又一次躺上了莉莉絲的床，只不過不能拉著莉莉絲的手，只能規矩地睡在內側。
倒不是說莉莉絲這時候又開始嫌棄起他來，主要是這一次，莉莉絲想要和那個黑影溝通一下。
第一次先攻擊把那個黑影嚇到了，導致之後根本沒有辦法交流。
運氣好的話也許能從對方那裡得知真相，不過她對此也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就是了。
她閉上眼睛裝作入睡的樣子，直到身旁聊白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她才謹慎地睜開眼睛。
黑影就站在她的床頭，木頭一般沉默地注視著她。發現莉莉絲睜開眼睛之後，她果然沒有很大的反應，像是在等待著莉莉絲主動開口。
莉莉絲坐起來，身上的被子被掀起，露出了點缺口，身旁潔白的孩子不舒服地把身體縮起來，她於是又把被子重新為對方蓋好。
然後轉頭對著黑影輕聲開口：“我們出去聊聊吧。”
幾秒鐘後，黑影站起來，先一步走出了門。回頭見莉莉絲沒有動，還主動停下來等莉莉絲下床。
這是願意溝通的意思了，她也顧不上為自已多披幾件衣服，隨便套了件外衣就穿上鞋子跟著走出去。
“你是懷玉長老？”
黑影點頭了，她似乎不能說話。
“我想請問一下，您是出什麼事了嗎？”莉莉絲細細斟酌自已的發言，“已經死亡了嗎？還是說只是被關起來了之類的？如果是前者的話您就點一下頭。”
黑影搖頭了，這個回答出乎莉莉絲的預料，她甚至愣了一下。
“搖頭是什麼意思？您不知道嗎？”
這一回黑影點頭了。
事情顯然有些超出她的預料，她其實有想過懷玉長老可能並不知道很多的細節，只知道一個大概情況。
可她連自已死沒死都不知道……
還是說一開始就搞錯了，面前的人其實不是懷玉長老。
“那我問其他的問題吧，比如說，這個留下來給我的珠子，應該是有著能夠時間回溯的功能吧？”
莉莉絲掏出那顆深藍色珠子，然後有些驚訝的發現上面原本澄澈的藍好像沾上了一絲汙染，混濁了些許。
黑影點頭了。
看起來噩夢中那麼多次死亡，都是懷玉長老可能為了拯救宗門的人不斷的輪迴死亡留下來的深刻心理陰影。
但是她最後卻選擇了傳位給莉莉絲，是因為想要放棄了，還是說被別人威脅了？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其實並不是完整的你，只是在無數次輪迴中的執念對吧？”
黑影回以肯定。
“那就對了……”莉莉絲自言自語， “執念怎麼可能會有完整的記憶呢……”
但這樣子很顯然又陷入死迴圈了。
總之先問別的問題吧，莉莉絲接著詢問：“這顆珠子有使用次數嗎？”
點頭，但是又搖頭。
“有使用次數，但是沒法確定？”
點頭了。
莉莉絲心中瞭然，其實就差不多像是那種跟精神狀態繫結的回溯道具，每次輪迴都會讓精神狀態下降，當精神狀態降到不能再降的時候，道具就不能使用了。
所以這一次輪迴她確實有一種精神狀態下降了的感覺。
這種高階的魔法器具莉莉絲曾經也做得出來，只不過這種涉及因果的力量顯然不應該是一個長老能夠得到的。
中間恐怕有更高的存在參與。
問不出更多的東西了，黑影對真相知之甚少，莉莉絲把這顆珠子好好地收回去。
“多謝了，之後的事情我自已想辦法吧。”
莉莉絲不打算嘗試從她這裡獲得更多的資訊了，可是黑影在聽到莉莉絲的話之後卻並沒有消散，反而是示意莉莉絲伸出手。
莉莉絲如她所願地伸出手，手心朝上。黑影就在莉莉絲手上慢慢地寫著字的筆畫。
橫折，橫折鉤，一豎加上一點。
……完全沒有辦法理解。
本來語言不通的問題遊戲似乎會幫忙自動翻譯，但是在手上寫字什麼的，在莉莉絲的腦子裡又拼不出正確的結構，根本就翻譯不出來。
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黑影也表現出了有些煩惱的樣子，似乎是沒想到這麼簡單的字莉莉絲都沒有辦法理解。
她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又伸出手比劃一個看起來長方形的物體，食指和大拇指做出捏東西的動作，看起來像是捏住了什麼東西在翻。
“……是書嗎？”
她瞎猜的，沒想到又一次猜中了。
如果非要說書的話，倒是能想到一個差不多的東西，比如說玄白門的鎮派之寶——天機錄，實際上就是一本書。
好像什麼問題都能回答的出來，相當於真理之書了，幾個大門派都有各自的鎮派之寶，基本上都和天道有關。
這些系統都沒有告訴過她，全都是她之前和人打聽來的。
沒用的系統。
她在心裡腹誹一句。
“你是希望我去詢問天機錄嗎？還是說是這本書出了問題？”
點了兩次頭。
這下找著突破點了。
能讓只保留了最強烈的執念的懷玉長老如此惦記，絕對是解決麻煩的關鍵。
“具體是什麼問題您還有記憶嗎？”
搖頭了，意料之中。
“我明天就去找那本書，你放心。”
黑影沒什麼反應，莉莉絲又再一次強調：“我一定會努力救下來所有人的，請相信我。”
這一次，黑影伸手摸了摸莉莉絲的頭，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安慰。
黑影消散了。
莉莉絲一邊回味著自已得到的資訊，一邊慢慢地走回屋裡，發現聊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了，目光如水地注視著自已。
“我聽到你說天機錄了，怎麼了嗎？”
差點忘了，聊白就是守著這本書的靈獸。雖然大家並不指望一隻出生不久的小鳥能夠承擔起這個職責，但他意外的對這個詞還挺敏感的。
“嗯……這本書可能有點問題，明天我打算去看一下，你會帶路的吧？”
“沒有問題啊，禁地除了宗主大人之外最近都沒有人進出。”聊白很是認真地回答，甚至從床上坐起來，“不會有錯的，上面除了宗主大人之外沒有其他人的氣息。”
“萬一有擅長隱蔽氣息的人呢？”
莉莉絲走過去，把這隻顯然跟她槓上了的小鳥重新按倒在床。自已也坐回床上，蓋好了被子。
“明天去檢查一下，以防萬一。”
一錘定音，聊白不說話了。
莉莉絲一看，醒了沒多久之後他又再次睡著了。
沒辦法，懷抱著也許能有什麼改變的期待，莉莉絲也只能強迫自已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