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說話的人型支柱周聿白突然開口了,他要是不說話,雲傾都快忘了他的存在:
“他這是在自我欺騙。”
周聿白的話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都注意。
姜尚在角落弱弱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周聿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洛予安這時也發現了,這傢伙每次犯煙癮沒煙的時候都會摸鼻子掩飾尷尬:
“我覺得吧,他心裡完全清楚這個實驗沒有意義。”
“但或許是因為朋友的死去,或是他自身的緣故,而不願意承認它的無意義。”
“就像前面的鬍渣男人Q12一樣,你們還記得G12發話問X的時候,被他搶答了嗎?”
“其實有著差不多的原理,他們都有著一個相似處,就是他們不願意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答案,他們在作繭自縛。”
“Q不願意承認S的犧牲沒有意義,這或許也出於不想要讓G傷心。”
“這足以證明,他們四個人希望聽到的都是‘有意義’,而不是告訴他們,這場實驗是在‘浪費時間’。”
“這一段也是同理,H不想承認他夥伴們的死都是沒有意義的。”
“儘管他知道這是在自我欺騙,甚至自己也甘願成為下一個死去的人。”
“而且他們並不想否認心中的神,也就是J說過的話,你們帶入那些虔誠的宗教信徒,或許更能理解。”
黎陽聽的一愣一愣地,時夕顏似乎是聽明白了,她撇了撇嘴:
“但是在我看來,他們都是膽小鬼。”
洛予安一直在垂首認真聽著周聿白的分析,理清思路之後他也能理解對方的做法了。
因此他在聽到時夕顏的評價時,贊同地點了點頭,手指在身側輕叩著:
“非常犀利的評價,但接受現實本就是需要勇氣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勇敢,尤其是在關於自己在乎的人的時候。”
時夕顏似懂非懂地晃著腦袋,在涉及這些情感層面的事情時,她總是需要花時間去理解。
很快,螢幕再次亮起了。
這一次,曾經有五個人出現的鏡頭前,只剩下了一個人了,是X12。
距離上一次的拍攝似乎已經過去了許久,X的臉上也開始長一些小鬍渣了,他戴起了眼鏡,神色看起來更加疲倦了。
他坐在桌前,還是那個宿舍,但人已經不是從前的人了。
X擺弄著手指,低著頭,頂光燈打在他的頭上,有些長的頭髮在他臉上蒙上一層陰影,看不出他眼神。
洛予安覺得,他似乎是在思考該從哪裡說起比較好。
過了好一會兒,他緩緩開了口,聲音很是低沉:
“H12因為我死了,是我害死他的。”
“雖然H的死是半年前的事,但直到昨天,我才發現了不對勁。”
“K15死在了D4區,我剛好在邊上,所以就去看了。”
“那個困著兇獸的鐵鏈被解開了,而且是在實驗體被帶回宿舍之後的事。”
“K15應該是要去檢查現場,攝像頭在那段時間也被關閉了,是因為不想被查到。”
“我躲了起來,就看到了平時和J走的最近的那個研究員過來了,他是元老級別的人物。”
“非常巧的是,昨天我剛好看到K15和他同進同出。”
“而且半年前的H12,出事的那一天也是同他一組的,連死法都一樣。”
“是因為我從不外露情緒嗎,是因為我平時的談吐都是模仿J的嗎?”
“我不知道,但是他們弄錯了人,帶走了H。”
“是J殺了他,因為我曾頂撞J的權威,可被帶走的是H……”
話說到這,X突然頓了頓,抬眸看向了鏡頭,他又露出那個從前慣用的溫和微笑,:
“未來的闖入者,接下來這段話我都是對你們說的,這就是我好不容易留下這段影片的目的,我要揭露J的行徑。”
“我知道,我已經沒有機會跑出去了,所以如果有人能看到這段影片,我希望你們能把真相帶到地面去。”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是J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事情。”
X此時的笑容讓人感覺有些熟悉,恍惚間,他們都要以為是影片開頭的X又回來了。
在場的人都被這些話驚到了,屏息凝神等待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首先,我們這些研究人員都已經失去了從前的記憶,代號是有在記憶時就開始用了,相當於我們在實驗室的名字。”
“有記憶的時候,各種像我這樣的人就已經被聚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