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村民看到了那人,是一個女人,披著長髮,微微低著頭,只能看到蒼白的臉色。
十幾個人看到她的都表示是同一個女人。
雖然看不太清楚臉,可看到她的村民卻很肯定村裡絕對沒有這個女人。
知道這些情況之後,外來者們全部頭皮發麻。
顧錚已然可以確定,這絕不是什麼惡作劇。
全村一百餘戶人,加上外來者,要完成這麼大規模的惡作劇絕不可能不露出一點破綻。
村裡的人和外來者們也意識到了有太多的不對勁。
難道真的是村長故事中的那個女人化身為鬼回來作祟了?
想到可能是鬼作祟,恐懼在村子裡蔓延,所有人都開始惶恐不安。
顧錚在村裡遊走,不知不覺走到了村口,這裡有一棵巨大的槐樹,兩人合抱,樹冠蔥鬱,陰氣濃郁,樹幹某個部分樹皮組合在一起竟然像是一張人臉。
不過他細細觀察了一下,覺得或許是巧合而已。
至於陰氣濃郁的槐樹也沒什麼奇怪的。
槐樹又被稱之為鬼樹。
民間有習俗,前不栽桑,後不插柳,院內不栽鬼拍手。
楊樹遇風,葉子嘩嘩啦啦響,俗稱“鬼拍手”。
屋後不栽槐。槐,木鬼也,有著槐樹乃木中之鬼的說法,認為其陰氣重,容易附身,同時會加重住宅的陰氣。
而且在槐樹的樹幹之上有著很多的孔洞,民間認為這些孔洞是孤魂的居所,加重陰氣匯聚,影響人的健康。
還有另一個傳說,槐樹會長出鬼臉,槐樹的年齡越大,樹的鬼臉就越清晰。
這棵槐樹雖然陰氣重,但顧錚在並沒有感覺到上面有什麼厲鬼附身,觀察了一番回到了村中。
回到他住的那戶村民家裡,她和兒子捧著兩盆血回來。
“安嬸?你們這是?”
安嬸是村裡土生土長的村民,反而他丈夫不是村裡人,但已經病逝,和二十歲的兒子相依為命。
兒子憨憨的,很老實,就是那種典型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
而安嬸雖然也是普通的農家婦女,卻頗有些精明,是精明,不是狡猾,人其實還不錯。
顧錚在她家住宿給了五兩銀子,她對顧錚的態度就更好了,凡說話必帶笑容,聞言笑道:
“村長組織我們把村裡的公雞,黑狗都殺了,一人分一盆黑狗血,公雞血回來,說是可以辟邪。”
按照民間傳說,公雞與太陽有關,古代的太陽鳥、鳳凰就是公雞的祖先,而且公雞是屬陽的,公雞常常被用來驅邪、招魂、化煞、治邪病,雞冠血是可以辟邪的。
很多時候,也能當做風水辟邪和鎮宅化煞。
總之,公雞血純陽之炁血光能夠壓一切凶煞,在安龍奠土、動工修建、收驚風壓煞、安鎮凶宅、自縊殃煞都能起的好的作用。
至於黑狗血,和公雞血的效果差不多,狗,是至陽之畜,狗對應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陽土。
所以,童子黑狗先天陽氣最純,以陽制陰,自古以來,道士都取黑狗血驅邪治魔。
顧錚心中不禁沉思,以公雞血,黑狗血鎮邪驅魔不是急病亂投醫,而是的確有作用,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村子裡的人只是單純的害怕,還是提前在做什麼準備?
他還在思索,安嬸和兒子已經把公雞血潑到門上,細細抹勻,而後在門上掛一根雞毛。
再把黑狗血潑到門前。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橋還是沒修好,外來者們依然被困在村裡無法出去。
夜幕降臨。
村裡燈火點點,漸漸地,所有燈光都熄滅。。
被宰了很多雞狗,村裡連雞鳴狗吠之聲都消失了,今晚的黃石村格外的靜謐,彷彿無人村。
此時不過七八點,以往這個時候,還是有些村民沒有睡覺,三三兩兩的串門聊天,可今晚的村民們不約而同全部緊閉房門,縮在房間裡不敢出去。
安鐵住在村口,他父母雙亡,不甘心一輩子窩在村裡,因此父母去世之後就去外面闖蕩,現在是鏢局的鏢師。
雖然很累,但也沒有務農那麼累,而且賺的遠比務農多。
他之所以回來是因為父親的忌日,沒想到回來祭拜父親之後就遇上了暴雨,無法出去。
當了鏢師之後,安鐵也是手上沾了鮮血的人,膽子很大,他又不是沒見過鬼。
幾個月前,他看到一鬼欲害人,卻被他嚇跑了。
從那之後他就堅信,只要人比鬼更惡,鬼就會怕人。
而且有個道士跟他說過,他這種身強體壯,陽氣充足之人,一般的鬼不敢靠近。
“MD!昨晚也就是你沒來我門前,今晚你要是敢來我門前裝神弄鬼,老子砍死你!”
安鐵手持刀刃,大馬金刀坐在門口,惡狠狠的盯著前方。
“簌簌簌簌~~”
忽然,細碎的聲音響起,像是有許多蛇在爬行。
“什麼鬼東西!”
安鐵豁然起身暴喝一聲。
聲音消失。
緊接著。
“簌簌簌簌~~”
聲音再次響起。
“裝神弄鬼的玩意,給老子滾出來,老子砍死你!!”
安鐵持刀衝出去幾步,赫然看到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定眼一看,卻正是一個披頭散髮,低著頭,穿著麻布白衣的女子。
“你是你在裝神弄鬼?你到底是什麼玩意?”
安鐵質問。
白衣女子抬起頭,蒼白的面容被頭髮遮蓋了大半,只看得到一雙閃爍著幽幽綠光的眼睛。
一看到這雙詭異眼睛,安鐵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手腳不由得有些發寒,滿腔的怒火和勇氣頓時消散了大半,縮回踏出去的右腳:
“你……你孩子不在我這裡……”
“我也沒見過你孩子……”
“你去其他地方找找你孩子吧……”
自認為膽大包天的安鐵看到這一幕幕詭異的場景,心頭髮虛,有些後悔衝了出來。
此時,安鐵隱隱看到,這女人好像是沒腳的,又或者是腳沒入了地底,隱隱露出一抹灰色。
好似樹根的顏色?
女人依然沒有說話,安鐵刀橫在胸前,死死的盯著她慢慢後退,退到門口,一個箭步衝了進去就要關門……
嘎吱嘎吱~~~
木門不住的搖擺,房子裡燈火搖曳。
翌日。
村裡的人越發恐慌了,一個個驚慌失措。
原來村裡昨晚有三個人莫名的失蹤了。
他們的家中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