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寫滿符文的黃紙被風吹入屋內,正在摺紙花的眾人下意識看了一眼。
有人驚異了一聲:“欸?這紙上的符文好好看啊。”
那人將符紙撿起來給其他人觀賞
司徒阡抬眼看見那熟悉的符紙,摺紙花的動作一頓。
他站起來,走到角落裡開啟通訊呼喚花末羽。
“小阡?怎麼了?”
“你們現在在哪兒?”
“我和林暮還有金潛還在搬貨呢,怎麼了?”
不是他們
司徒阡又問:“那小白和牧影帝呢?”
“他們在鎮安街掛燈籠呢”
鎮安街……離這裡不遠!
司徒阡二話沒說掛掉通訊,抬腳走出了紙紮鋪。
……
失去意識的鎮民很快就甦醒了過來,他們站起來後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繼續幹手裡的活兒。
這一刻,才讓人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他們是有著設定好行動程式的npc。
牧亦澤和白羽寧坐在陰涼的地方,顧彬笙的魂魄蹲在兩人對面。
白羽寧焦躁不安地咬著手指甲,牧亦澤拍掉他的手,“你先別啃了,你說顧彬笙現在變成了鬼,可是他明明白天還和我們一塊兒吃早飯呢。”
顧彬笙:“那個不是我,是陰靈搶走了我的身體,他一直在你們面前模仿我的說話和神態,我被他趕出了我的身體,現在只能以靈體的形式存在,所以你們看不到我。”
白羽寧原話轉述
牧亦澤:“那為什麼小白你能看到?”
顧彬笙:“對啊,為什麼?明明之前你還看不到我。”
白羽寧抬起右手手背,“可能是因為這個道具,我每次使用這個道具的時候,都能夠看到靈體,現在我還沒有把道具收回,所以還能看到顧哥。但是這個道具我每天只能用一次,一次只有三個小時的時效。”
顧彬笙湊近看了看,斧頭和骷髏頭佔據了白羽寧整個手背,鎖鏈從骷髏頭的嘴巴里鑽出來,連線著斧頭柄的末尾。
“我之前怎麼沒看見這個紋身?”
“這是上個月底我在一個腦殘級副本里得到的繫結道具,只有在副本里這個紋身才會顯現,但是我覺得不好看所以就用道具將這裡的面板覆蓋了,不過是一次性的,出去還要再買。”
牧亦澤:“也就是說三個小時後,你又看不見顧彬笙了。”
“嗯,是這樣。”
“那顧彬笙你有什麼要交代的,趕緊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白羽寧:“什麼就來不及了,他還沒死呢!顧哥你知道怎麼把你的身體搶回來嗎?”
“不知道”顧彬笙搖頭。
“……”
“不過有些資訊確實要交代你們,還記得女鬼口中的主人嗎?這個陰靈就是女鬼的主人,他誕生在無碑墓,卻不是無碑墓的主人,我問過他無碑墓的主人是誰,他說上面寫的是誰就是誰的墓。”
“所以我猜測,無碑墓應該是兔神的墓。”
“因為無碑墓下面通往兔神廟?”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你們還記得,無碑墓和無碑墓下面的墓牆上面都有兔神祭典的壁畫,但是我試過用紅光照下面墓牆,卻沒有出現女鬼故事的壁畫。”
“所以我猜測,女鬼的故事是用特殊的顏料後來塗上去的,這也是為什麼上面的壁畫顏色要比下面的鮮豔許多。所以銅山鎮肯定是有一條完整的隱藏故事線。”
白羽寧:“即便這個副本真的有隱藏故事線,但是普通副本從來沒有釋出過隱藏任務的先例,我們就算推出來了,也影響不了我們的任務。”
“首先第一個任務我們在第一天就知道了,第二個也只需要等明天時間一過就可以完成。”
“我要交代的就是和我們的任務有關,陰靈的出現太過突然,我擔心他會破壞祭典。”
“不,任務不重要。”牧亦澤突然道,“現在的重點是,你要怎麼搶回自己的身體。任務失敗了大不了回模擬城做懲罰任務,但是如果你出事了,我沒法向林清帆交代。”
白羽寧點頭附和:“對啊,任務完不完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夠一起活著離開,這才是第一位。”
顧彬笙的神情難得沉重起來,“可我擔心的,就是你們的安全。你們不一定是陰靈的對手,所以我要先保證你們的安全,才能去對付他。”
最好是讓他們完成任務離開這個副本,不然魯達中西的事會再次上演。
“那個陰靈的確很強大,所以為什麼我們不直接殺了他呢?”莊阿勒蹲在旁邊問。
“我靠!”
牧亦澤和白羽寧被嚇了一大跳。
莊阿勒抬手安撫兩人:“別緊張,是我。”
司徒阡不知何時來到他們的身後,剛才的對話他聽了個七七八八,雖然很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
顧彬笙在墓地找到他們的時候,莊阿勒就告訴他顧彬笙身上有很強大的怨氣,但因為顧彬笙的道具本身就是怨氣凝結的產物,他就以為是顧彬笙使用道具的副作用,他相信顧哥會解決好,所以就沒有問。
“沒想到,竟然不是副作用,而是因為顧彬笙被陰靈搶走了身體,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司徒阡咂舌。
“……你要是沒有好的建議,我就建議你閉嘴。”顧彬笙幽幽地說道。
白羽寧:“……”
司徒阡問:“他說什麼了?”
“額……”
莊阿勒:“他說你要是沒有好的建議,他就建議你閉嘴。”
“……”
司徒阡抱著胳膊,“我確實沒有好的建議,不過我可以完成顧哥你想要我們完成的事情。”
“我問你,你確定我們離開後,你可以獨自對付陰靈嗎?”
“確定”他毫不猶豫。
“那你能保證安全並且活著回來嗎?”
顧彬笙堅定道:“能!”
“好,我相信你,所以我會帶大家完成任務,不拖你後腿。”
牧亦澤皺眉,有些不贊同。
“牧隊長,我知道你過副本一向講究穩妥,”司徒阡語重心長道,他是三個裡口才最好也最穩重的一個,所以林清帆才會放心他們三個進副本。
“林隊其實也一樣,可惜在我們羽翼還未豐滿時就被推進了集合副本,當時我們能做到的,只有相信自己,信任同伴。”
“況且……”他頓了頓,突然多了一絲吊兒郎當,道,“我們向來有自知之明。”
因為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知道同伴幾斤幾兩,所以才足夠理智,即便這種理智在別人看來充滿風險。
但信任和理智並不衝突。
顧彬笙彎了彎唇
和陰靈的邪魅笑不同,陰靈的笑似淬了毒的蜜糖,沾著陰森詭譎的氣息,他的笑容卻乾淨得像山間的晨霧,只是單純地為那一句話,從心底漫溢位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