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銀,洋洋灑灑落滿月亮園的各個角落。
主臥裡飄出女子低泣的婉轉聲音,皎潔月色透過未遮嚴的窗簾灑進昏黑的臥室,謝望舒力氣散盡倒在他懷裡,“老公,舒舒真的最愛你了,天地可鑑啊!”
蔣鬱卿攬著她滑膩的脊背,手指沿著脊骨一寸寸攀延,他虛攏住她的後頸,俯身咬她的耳朵,“寶貝,待會兒別哭。”
她腦袋轟隆一聲,卒。
第二日醒來時,氣憤地砸了好幾下他的枕頭,身側早已發涼,那隻陪了她許多年的胖魚玩偶也成功被她一腳踹飛踢到了門前,砸在了推門進來的蔣鬱卿身上。
他好笑地撿起來,拍拍胖魚身上的灰塵,丟進髒衣簍,“這麼大氣性?”
謝望舒現在看見他就來氣,冷哼一聲,倔強著轉過身不看他,腰際的痠痛讓她悶哼出聲,溫熱的手掌探進被子裡輕輕揉捏著她發酸的腰。
“別碰我,生氣呢。”
她卷著被子往裡面縮,蔣鬱卿輕哂,低笑著搖頭把她撈回來,“公主殿下,消消氣。”
謝望舒轉過頭趴在枕頭上瞪他,他低頭湊過去吻她的唇,被她無情地推開。
蔣鬱卿裹著被子把她撈起來,手指將她凌亂的長髮理順,輕聲哄著,“錯了。”
謝望舒冷哼一聲,“錯哪了?”
“不該不聽老婆的解釋。”
“現在聽了嗎?”
“聽了。”
謝望舒現在只恨自己只是湊了一下熱鬧,她既沒有灌人家酒也沒有調戲男明星,此刻她感覺自己好虧。
蔣鬱卿蹭了蹭她的臉,細聲哄了半小時謝望舒才輕哼著勉勉強強原諒他。
吃過午飯蔣鬱卿前往公司上班,自從結婚度蜜月回來以後,自己的老父親強行退休了,華清集團的重擔又重新落在了他肩頭,遊手好閒的蔣明德也受到牽連,被心裡不平衡的蔣鬱卿抓去公司強行培訓。
此刻叫苦連天。
他多少時日沒見過他的紅顏知己了!
蔣鬱卿埋首伏案,手邊落著一疊待批的檔案,對面坐著哀嚎的蔣明德,“哥啊!我要請假!”
現在人事部已經不批他的假,他上個月到手的工資 僅兩千塊,在昌安喝一瓶酒的錢都不夠,素來愛買賬的蔣明德負債三十萬。
他的卡都被無情的堂哥停掉了,這群人就愛握住他的命脈拿捏他!
因他請假次數過多,現在請假都需要蔣鬱卿特批才能走。
他乞求的看向蔣鬱卿。
“不批。”蔣鬱卿未抬頭,冰冷的言語砸向對面的蔣明德。
李衡可憐地看著這位二貨少爺,但凡他爭氣一些,他這個特助也能輕鬆一半,至少不用幫戀愛腦老闆改檔案。
蔣明德生無可戀地靠在椅子上,他真的好慘一男的。
看完兩個檔案再抬頭髮現蔣明德還在,他眯了眯眸子,手邊的簽字筆放下,“需要我請你上班?”
“不用不用!我這就去!”
李衡看著連滾帶爬逃離這間辦公室的蔣明德嘴角抽搐,二少啊,支稜起來啊!
給他老闆拍桌子說自己不要上班!
勇敢站起來,反抗壓迫人的資產階級。
當晚另尋他法的蔣明德跑去了月亮園找謝望舒哭訴,坐在沙發上手裡攥著衛生紙,沒有淚只有哭聲,“嫂子,你得幫我啊!”
謝望舒被他吵得頭疼,她默默拿了耳塞塞進耳朵裡,總算清淨了一些。
晚間加班剛回到家的蔣鬱卿一進門就聽到自己那位傻弟弟的嚎聲,“蔣明德,卡不想要了?”
本哀嚎的起勁的蔣明德瞬間噤聲了,他哀怨的看著自己的堂哥,沒人性,沒天理。
“哥,我要請假!你不批假我就賴在你這不走了。”
謝望舒頭疼地看著他,她煩惱地瞅一眼蔣鬱卿,為了自己往後的安靜,十分善良的開口道:“你給他批一天?”
蔣鬱卿嗤笑,他伸腿踹了在沙發上穩穩坐著的蔣明德一腳,“他兩天前剛請了假,一個月上了五天班。”
謝望舒:“........”
他還是滾去上班吧。
最後蔣明德被保鏢無情地塞進車裡送回了蔣家老宅,接受家族長輩的教導,蔣鬱卿則對他下了禁令,不準來月亮園煩謝望舒。
爹不疼娘不愛,嫂子也不幫他的可憐蟲蔣明德覺得自己天塌了,往日的快樂時光一去不復返了。
晚間謝望舒側躺在床上看著一旁正在看書的蔣鬱卿,她思索著開口道:“蔣明德也不是管理公司的好苗子,你沒事磋磨他做什麼?”
蔣鬱卿不緊不慢地翻了一頁,他偏眸看她一眼,手指在她臉上揉了揉,謝望舒無情地打在他手背,瞪他一眼。
“蔣家不養閒人。”
謝望舒不自覺地為他的還未出生的崽默哀三分鐘,崽啊,苦了你了。
她此刻深感自己生活的幸福,至少她爸媽在年少時問她願不願意進公司時,她嚴詞拒絕了,不然自己的命運恐怕同此刻的蔣明德不相上下,畢竟她親哥也是位難纏的主,前兩年能夠為了海外收購案離家一年,害得她家霧霧獨守空房,這般作為清城抓不出第二個。
戀愛腦和事業腦同時長在了謝謹川身上,但此刻戀愛腦打敗了事業腦佔據了主位。
她睏倦地躺在一旁,眼皮沉重地閉上,呼吸均勻綿長,蔣鬱卿見她睡著了,摁滅了臥室的燈,手臂攬過她的腰圈著沉睡過去。
有她在的每一天,他從未失眠過。
沒她的日子,每一秒都異常難熬。
蔣鬱卿一早去公司上班,謝望舒依舊埋在被子裡睡得香甜,自從出差回來後,她自顧自給自己放假了,工作室有沒有她一樣執行,索性在家當小鹹魚。
之前投送給地理雜誌的照片也成功刊登上了雜誌期刊,成品已經寄送到月亮園,她每頁都仔細看著,從中也能學習不少其他人的拍攝風格。
全部翻過以後,她將雜誌放在她的書房圖書櫃中,之前的每一本都在這完好無損地安放著,在雲城時租的小公寓中的物品全部被蔣鬱卿派人打包送回來了,此刻那些獎盃、雜誌期刊全部擺放在她面前。
這些是她這麼多年榮譽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