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緊鑼密鼓地拍了會兒戲,劇組就收工了。
盛南知剛坐上車,打算回酒店,車窗就被人拍了拍。
李捷放下車窗,看著來人有些驚訝,“薄先生,有事嗎?”
薄融有些不好意思,“我的車壞了,眼下沒有辦法回酒店了。”
李捷聽明白了,他這是想蹭車。
李捷有些為難,隨即看向盛南知,“這……”
盛南知正在玩遊戲,聞言哼了聲,“帶上吧。”
今天他教自已演戲來著,這一遭就當報酬了。
今日之後,他和薄融還是王不見王的死對頭!
盛南知暗自發誓。
薄融得了准許,立馬眉開眼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生怕盛南知反悔,他趕緊拉開車子的後車門,打算坐在盛南知旁邊。
盛南知趕緊阻止,“我不想和你坐,你坐前面去!”
看清楚他眼底的嫌棄,薄融心裡嘆了口氣:看來把老婆追到手,任重而道遠啊。
薄融瘋狂思考對策,待看到盛南知手上正在玩的遊戲時,眼睛亮了亮,立馬有了主意。
“吱吱,你也在玩這個遊戲啊?”他故作不經意地說,“我現在到三百關了。”
三百關?
他現在才到三十五關就死活都過不去了!
盛南知有點想讓薄融幫他,於是輕咳了聲,立馬改口,“算了,你倒騰來倒騰去的麻煩,就在我旁邊坐著吧。”
薄融歡天喜地地坐下了,偷偷嗅了一口:吱吱好香,身上好像有水蜜桃的香味,真想啃一口。
但是他可不敢真的那麼做,否則吱吱生了氣,怕是再也不理他了。
盛南知可不知薄融的小心思,見時機差不多了,把手機塞給了薄融,語氣也儘量自然。
“我不信你到三百關了……除非你把三十五關過了,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他在用激將法。
薄融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盛南知有些炸毛,忙不迭地強調。
“我可不是不會過啊,我就是試試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薄融怎麼會不懂他的小心思呢。
哪怕知道對方在逞強,他也一點兒不覺得討厭,反倒是歡喜極了。
吱吱連嘴硬都那麼可愛。
薄融接過手機,技術嫻熟地操作了起來。
盛南知剛開始還有點兒端著,見他真的很厲害,忍不住一點點蹭了過去。
哇!好厲害!
關注到他越靠越近的動作,薄融悄悄勾唇。
不枉自已時刻關注吱吱的圍脖小號,前些天看到他分享最近愛玩的遊戲,立馬就去下載了……
薄融可不會放過這個能讓感情升溫的機會,趕緊乘勝追擊,“其實這個遊戲有竅門的。”
盛南知滿腦子都是遊戲,暫時忘了自已和薄融勢不兩立的身份,急巴巴地追問。
“什麼竅門?”
這個遊戲是朋友分享給他的,每天都在追問他到第幾關了,玩得一塌糊塗的盛南知很沒臉。
好不容易逮到薄融這個玩的厲害的,他當然不肯放棄,小狗似的圍著他轉,追問他。
薄融都快愛死他這個樣子了,趕緊親身教學,時不時還光明正大地摸一摸盛南知的小手。
遲鈍的盛南知根本就沒發覺薄融的險惡用心,還在為自已勝了一局而沾沾自喜呢。
李捷專心致志地開車,更是不知道自已辛苦守護的大白菜已經被別人盯上了。
突然,李捷再次停了車。
盛南知沒提前做準備,身子慣性向前,差點撞上前面的車座。
好在薄融眼疾手快地攬住了他,順便將人帶進了懷裡。
盛南知有些氣惱,“又怎麼了?”
李捷剛要說話,車窗再次被敲響。
這次竟然是白玉琢。
“小知哥……”
看到盛南知和薄融的動作,白玉琢的臉色沉鬱,笑容也有些勉強。
盛南知疑惑了下,而後垂頭,發現自已居然又和薄融摟摟抱抱在了一塊!
想到今天在劇組,薄融和白玉琢一塊離開,回來時一個亂了衣服,一個走路都有問題……
盛南知趕緊推開薄融。
如果他沒想錯,這倆人怕是已經勾搭到一起了,自已這個行為……不就是三哥嗎?
盛南知難得尷尬,他是真沒注意到自已在薄融懷裡了。
不知道為什麼,薄融的懷抱總給他一種特別的熟悉感,被對方抱著時,他居然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和彆扭!
所以哪怕是有人敲車窗,靠在薄融懷裡的他也沒第一時間推開薄融,就這麼大喇喇地被正宮白玉琢看到了!
盛南知神色有些驚悚:他不會有做三的潛質吧?
想到這,盛南知的心情立馬不好了,連手機都不想玩了。
所以在白玉琢說自已的車子拋錨了,能不能帶上他一塊回酒店,盛南知趕緊答應了。
他有點兒心虛。
哪怕是白玉琢說要和他一起坐後座,盛南知都不敢說什麼。
他還主動騰地方,“你坐中間吧,你挨著薄融坐。”
薄融和白玉琢聞言,險些沒被噁心死,趕緊擺手說不用。
傻子才想離了香香軟軟的吱吱,和賤男人挨著坐!
見他們那麼抗拒,盛南知頭腦風暴,沒一會兒就得出了原因:肯定是這倆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談了,故意避嫌呢。
盛南知也不再勉強,只是不由自主地離了這倆人遠點,生怕惹得另一個人吃醋。
偏偏,薄融和白玉琢都沒點兒數,沒看出盛南知根本不想搭理他們兩個,一個勁地和盛南知說話。
一會兒這個問他喜歡吃什麼,一會兒那個問他平時喜歡幹什麼,兩個人還時不時地拌個嘴。
盛南知聽得腦仁疼。
總算到了酒店,把兩個人轟下車,盛南知跟著李捷去停車了。
李捷小聲跟他嘀咕,“這兩個主演的關係好像不太好啊。”
剛才在車上都快吵翻天了。
盛南知搖了搖頭,“才不是。”
人家兩個感情好得很呢,吵架拌嘴估計也是怕自已看出來所以故意演戲呢。
盛南知覺得自已小腦瓜聰明得很,看透了什麼了不得的真相。
…………
李捷將他送回了房間。
臨走前囑咐他,“司總讓你有空給他回個電話,他很惦記你。”
司總司堇就是他的小叔,比他大了十歲。
盛南知跟他沒有一點兒血緣關係。
因為司堇和早逝的盛父關係好,所以才把他帶去了司家。
司堇對他很好,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他,聽說他想進娛樂圈演戲,立馬給他砸了很多錢捧他。
李捷也是他找來的經紀人,平時不帶別的藝人,就負責幫他聯絡工作,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盛南知也很依賴他,早已將他當成親人了。
聽李捷這麼說,盛南知的嘴角也翹了翹,滿口答應。
李捷放心地走了。
簡單收拾了下,盛南知立馬給司堇打去了電話,卻被結束通話。
盛南知也沒多想,小叔掌管著司家的所有產業,每天累得不行,眼下肯定是有事。
他想著等會兒再打。
不想沒過多久,司堇回了個影片電話過來,盛南知也沒多想,趕緊接通。
一張俊美成熟的臉出現在眼前,神色間帶了淡淡的疲憊。
盛南知歡快地叫他,“小叔!”
聽見他的聲音,司堇的表情驟然放柔,臉上有了點兒笑容。
“小知,這幾日怎麼樣,拍戲累嗎?”
盛南知搖了搖頭,“不累,導演今天還誇我演得不錯呢!我越來越喜歡演戲了!我肯定會成為大明星的!”
他信心滿滿,早早便做起了夢。
司堇也不打擊他,眉眼溫和地笑著,“小知那麼棒,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的。”
盛南知越發開心了,他覺得司堇真是慧眼識珠,又和對方扯了些有的沒的。
突然,司堇話頭一轉,神色有些晦暗,“小知,聽說你和這個劇組的兩個主演走得很近。”
兩個主演?
薄融和白玉琢嗎?
盛南知搖了搖頭,“沒有哇,我討厭他們還來不及呢。”
看著司堇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盛南知就竹筒倒豆子地吐槽了兩人一遍。
一會兒說薄融是個學人精,一會兒說白玉琢最近演戲狀態很不好,總連累他。
說完之後,他才後知後覺自已這種背後說小話的行為不好,不好意思地閉了嘴。
司堇卻放了心,小知確實是有些煩這兩個人的。
他不忘說,“外面的人,尤其是娛樂圈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能離遠些還是儘量離遠些。”
盛南知知道,自打他踏進娛樂圈,小叔就一直在強調這句話,無非是怕他吃虧罷了。
所以即便盛南知心裡有點兒不贊同,但還是沒說什麼,只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小叔,我要去洗澡了,那我先掛了?”
司堇說,“不親親小叔嗎?”
這是盛南知和司堇的約定:每次掛電話之前,盛南知都要隔著螢幕親親司堇。
前幾個月,盛南知還在做這件事。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實在做不出來了:他都多大了,還做這種事,多噁心啊。
於是無論司堇怎麼說,盛南知都不肯那麼做了。
眼下也是,盛南知含糊了兩句,就趕緊把電話掛了。
…………
握著被結束通話的手機,司堇眸光明滅不定。
最後,他從抽屜裡掏出一本相簿來。
裡面竟然都是盛南知的照片!
有他在家吃飯的、在家睡覺的、在家玩耍的,還有在劇組裡演戲的、午睡的、同人聊天的。
司堇的手指輕柔地劃過照片上盛南知的臉,面露痴迷。
最近的照片日期是在前兩天,好像被人裁剪過,只保留了盛南知那半張。
照片上的盛南知眼眶有些紅,看著美不勝收。
而剩下那半張,早被扔進了垃圾桶裡。
如果薄融在這,估計會想起來這張照片上的場景的來歷。
當時的他嘴欠,正在逗盛南知,還不小心把人逗哭了,他手慌腳亂地哄了很久。
不想這幅畫面被人拍了下來,還故意將他裁掉了。
這也就是司堇為什麼讓盛南知遠離對方的原因……他有了危機感。
看著這一張張的照片,司堇的臉浮起異樣的紅暈。
沒人知道,他愛盛南知。
剛開始收留對方時,僅僅是看在盛父的面子上。
可是盛南知一天天地長大,司堇越來越在乎對方。
對方的成年禮上,盛南知穿著一套白色西服,乾淨漂亮地如同小神子。
司堇的感情徹底變了質。
可是他知道,盛南知只把他當成親人,還突然興起了闖娛樂圈的念頭。
司堇當然不想他出去拋頭露面,讓更多的人喜歡他。
可是他不敢勸,盛南知脾氣倔,他怕盛南知恨他。
於是他表面上讓盛南知進了娛樂圈,背地裡卻偶爾散播一些有關對方不好聽的言論。
盛南知看到了,傷心得不行,趕緊跑過來和司堇訴說委屈……司堇當然心疼,可是他們兩個的關係卻也越來越近了。
司堇現在就盼著盛南知能對娛樂圈徹底失望,然後折斷所有的羽翼,永遠留在自已身旁。
無論是這個薄融,還是那個白玉琢,他都不會允許他們把小知帶走。
…………
盛南知剛打算去洗澡。
突然,門鈴響了。
盛南知透過監控看了看,居然是白玉琢。
對方手裡拿著劇本,不知道是要幹什麼。
盛南知想了想,而後將他放進來了——這家酒店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不會出現狗仔,也不會傳出一些不必要的緋聞。
正好自已找他也有事。
一見面,還沒等盛南知問他有什麼事,白玉琢就誇起來了。
一會兒說盛南知演技好,一會兒說盛南知悟性強,連一向嚴格的導演都誇了好幾句。
“導演還說,如果可以的話,求你教教我怎麼演得更好,給我一些指導。”
他這話說的太過於漂亮好聽,一下子就把盛南知迷得暈頭轉向了。
演技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很多人都罵他……如今,他也能指導別人演戲了?
盛南知也沒來得及思考這話的真實性是多少,立馬不要臉地自誇。
“那當然,我是誰?我天生就是當大明星的料!”
顯擺完,他很負責地開始教白玉琢怎麼演戲。
白玉琢表面上認真聽著,實際上眼珠子早已落到盛南知喋喋不休的小嘴上了。
白玉琢鼓起勇氣,剛有點兒告白的苗頭,門鈴又響了。
這次是非常急促的聲音,好像是出什麼事了似的。
盛南知從貓眼往外看。
他看到了薄融。
那模樣活像……來抓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