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喬給奶奶送餅乾的同時,於樂跟於睿在家並沒有吃,而是等著大姐姐回家一起吃。
可見最近葉二妹是用了心的在教孩子們的。以前,葉二妹天天跑外面上工,一個是因為家裡窮,分家後,家裡啥也沒有,溫飽都做不到,自然是對孩子的教育屬於放養式的了。再就是心疼自已的男人,一個人賺工分,天天累的回家連話都說不上就倒頭就睡,就想替自家男人分擔一些。
還有一個是葉二妹不知道怎麼教育孩子,她自已就是個缺少教育的人,父親是大家長,要管的事多,對於子女的教育從來沒上過心,母親也是外公外婆早亡,是她大姨帶大的,自然也不會教育孩子了。
葉二妹是生長在野外的大樹,堅韌,自立,固執。從不依附誰,唯獨不會溫柔,也許童年缺愛的人大多是這樣的性格吧。但誰要是對她一點點的好,就會對誰死心塌地的好。
在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同族也同住一個院子裡的堂三叔他的女客剛進門,白皙的面板,明媚的眉眼,屁股大,臉也大,見人總帶笑,在葉二妹看來,這人真漂亮啊!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似的。從此天天跟在她後面,她想做什麼,葉二妹都會幫她。
一天堂三嬸又喊葉二妹一起去偷桑葉,她在自已的房間裡偷偷養蠶,說等蠶結繭,到時候做成衣服送一件給葉二妹。葉二妹二話不說,跟著一起跑人家地裡偷桑葉。
誰知道運氣不佳,剛沒摘幾片,就聽到桑葉主人在地頭大喊抓小偷,葉二妹一手抓住籃子,一手抓著堂三嬸拔腿就跑。
只是偷東西的人心裡本就慌,後面又有人追著喊小偷,就更慌了,雙腳一擰,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堂三嬸眼看跑不掉了,就說,‘都怪你,我就說這樣不好吧,你非說摘一點沒事,現在好了,被抓住了,下次可不能這樣幹了,知道嗎?’
葉二妹瞠目結舌,想說事情不是她說的那樣的。可因為一時不相信自已喜歡的人,會說出這樣話來。錯過了辯解的時機,後面說什麼,人家都不相信,只以為是為自已做錯事而狡辯。
最後的結果是繼父當著桑葉主人的面,打了葉二妹幾巴掌才算了事。
如果葉二妹事後能夠遠離這人,傷害也會少點。
可是堂三嬸事後找到葉二妹跟她道歉,說自已錯了,當時不該拿她頂缸,可她一個新女客,如果讓人知道她拾掇堂侄女去偷桑葉,她在夫家就待不下去了。
葉二妹看她道歉的態度誠懇,就原諒她了,轉眼過了幾個月,葉二妹在家聽到院子裡打架的聲音,跑過去一看,是堂四叔拿著皮帶在打堂三嬸。
堂四叔是當過兵的,那力道很嚇人,還有軍皮帶,如果被打著了,可不得了,非得皮開肉綻不可,葉二妹趕緊上前拉架。
也不知道堂三嬸做了什麼事讓堂四叔那麼火大,誰勸打誰,周圍站了很多人都不敢上去拉架,葉二妹看不清情勢,上去就被堂四叔一皮帶抽在額頭,血一下就流了出來。
事後堂三嬸說,誰要她爛好心啊,說到底他們叔嬸是一家,打死打殘了,也怪不到別人。她葉二妹一個外人侄女跑出來拉什麼架,打了也是活該。
葉二妹摸摸額頭上的疤痕,現在還隱隱作痛,可想而知,當時有多痛了,可即便這樣也比不上被人揹叛的痛,從那以後葉二妹再不願意相信別人了,加上幾個相處的好的姐妹也都嫁人到了別的地方。
心裡有事也不知道跟誰說,鬱氣得不到疏解。稍不順心就脾氣暴躁。看孩子是最需要耐心的,脾氣暴躁的人看孩子最是煩悶。
沒人知道,那種討厭自家的孩子是一種什麼心情,就是明明很討厭,還要裝著喜歡的樣子。所以晚上別人看不到的時候,她就會用腳丫偷偷的去夾女兒那皮包骨頭的大腿,手臂,後背。
還不許她哭,越哭夾的越狠。
因為這個女兒讓她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開始的時候只是不順眼,慢慢的壓力越大,虐待女兒的刺激越興奮。
直到今年於舫發現小女兒的異樣。
表面上她答應於舫會好好教孩子的,可好好待的也是大女兒跟小兒子。小女兒她只能做到不去虐待。
所以說孩子是最敏感的,誰是善意,誰是惡意,自會分辨,這也是於舫雖然看到小女兒笑容多了,會抱自已的大腿,卻不敢近葉二妹的身邊的原因。
即便是這樣也已經很好了,至少能看小女兒的笑容漸漸多起來了,相信會越來越好的。
誰也沒規定誰一定要喜歡誰,相安無事也是一種相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