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被雞叫聲吵醒的時候,顧晚風睜眼看了看,夜色暗沉沉,一片寂靜,一聲接一聲的雞實在有點吵人,顧晚風尋思著這是誰的鬧鈴啊?這麼創意還這麼大聲,還沒等再想下去,又很快被睡意帶進了夢鄉中。
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顧晚風心中一驚,糟了,怎麼沒有聽到自己的鬧鐘聲?她連忙伸手去摸手機,可是在床上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摸到。
顧晚風連忙坐起來,這一下她可傻眼了!天哪,她看到了什麼?四面土牆,只有南面的牆上有一個小小的木窗稜,上面糊的紙已經泛黃破爛了,清晨猶帶涼意的風一點點灌進來,吹得她渾身發抖。
她扯起身上蓋的被子,發現布料很粗,顏色也洗得發白,上面還補了三塊補丁,最重要的是這被子輕飄飄的,也不知道里面縫的什麼東西,讓人一點也感覺不到溫暖。蓋的是什麼呀?這布怎麼摸著這麼粗?
太冷了,她把那輕飄飄的被子扯起來,裹住全身。一動起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身上簡直是腰痠背疼,身下的床鋪也特別的硬,仔細的看了一下才發現那只是一塊木板上面草草的鋪了一層乾草。
再看看簡陋的室內,一張黑色的小方桌,旁邊有一個斷了一條腿的凳子,不知道被誰在斷腿那邊綁了幾根樹枝勉強撐著。
顧晚風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做夢了。她鬆了一口氣又躺下,真是怪了,怎麼會做這種夢?
這麼想著,她閉上眼睛開始繼續睡。一分鐘過去了,顧晚風眼睛顫了顫,有點想睜開,她覺得這個夢有點奇怪,硬硬邦邦的床板,還有這薄薄的棉被,給人的觸感太真實了。
但是猶豫再三,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如果不是做夢,那就太可怕了,她開始強迫自己睡覺,睡著就好了,等一覺睡醒就好了。
十分鐘過去了,顧晚風忍不住翻了個身。在心裡默數到20多分鐘了,顧晚風的睡意仍然遲遲沒能到來。她默默的伸出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擰了一下,有點疼。
她的心咯噔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不信邪的,她又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這次用了七成的力,疼得她大腿一抽,險些翻身坐起。
一時間顧晚風心頭沉甸甸的,不好的感覺越來越重。她開始仔細回想自己昨天的事情。她拿到房產證買了菜回到家,然後睡著了。那麼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實在是睡不著,她終於睜開了眼睛。一邊在心裡默唸著,一定是做夢,一邊又想著既然是做夢,那麼在夢裡探一下險,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想到這兒,她翻身坐起,然後驚訝的在床邊看到了一雙布鞋。左腳的鞋面上打了一個小小的補丁,但也能看得出這是一雙繡了花的鞋,繡的是一朵五瓣紅梅花。
顧晚風彎腰撿起鞋,拿在手裡看了看,這真的是一雙繡花鞋。她好奇的穿上試了試,大小剛剛好。走到小桌邊,她摸了摸桌子,又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黑瓷碗,都有非常明顯的實感,和以前做夢的那種虛無的感覺完全不同。
顧晚風的臉色沉了沉,她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但顯然不是什麼好情況。這屋子裡面的擺設非常簡單。沒有太多傢俱,屋子東面還有一個大木箱,她走了過去試圖開啟,卻發現箱子被一把黃銅鎖鎖了。
又轉了幾圈別無它物,顧晚風只好把目光投向了門口。她不知道門外是什麼,但是屋裡面顯然不能給她什麼有用的資訊了。
她在門口踟躕了半天,手已經摸上了門,卻又忍不住轉回了床邊。也許也許再睡一覺,她就回到了自己新買的房子裡。
正這麼想著門,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端著一個黑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她看到顧晚風坐在床邊驚喜的喊了一聲,:“孃親你醒了。”女孩一激動手裡的米粥就撒了兩滴出來。小女孩連忙又停住步子,端穩了粥,這才一步一步小心的移到顧晚風面前。
她軟軟的說道,:“孃親喝粥,這是劉阿婆給的,可好喝了。”
顧晚風愣愣的看著小女孩,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叫我什麼?”
小女孩眨眨眼睛,茫然的看著顧晚風,又怯怯地叫了一聲孃親。
這下顧晚風真的是受驚不小,十分想找一個人大聲問一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奈何眼前只有一個怯生生看著她的小女娃。
小女娃的頭髮亂糟糟的,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的,粘著不知名的黑灰,好在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灰頭土臉的也掩不住一團可愛勁兒。她努力的把一碗粥往顧晚風面前湊著,急切的想要討好她。
顧晚風穩了穩情緒,接過小女孩碗裡的粥,滿心都是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的茫然無依感。
小女孩卻驚喜的催著:“孃親,你快點喝啊,你喝了病就好了。”
“我病了?”千頭萬緒不知道怎麼開口的顧晚風下意識的問道。
小女孩點點頭,大眼睛裡泛著一層隱隱的擔憂:“孃親你發熱了,好些天都沒醒。我想給你做飯,劉阿婆給了我一碗粥。”
顧晚風聽的皺眉,問道:“那你吃飯了嗎?”
小女孩搖搖頭,又說:“孃親你吃,你病了你先吃。”
顧晚風無語了,這究竟是什麼艱苦樸素的夢?夢裡的自己這麼慘的嗎?要和一個小女孩搶粥喝,但是肚子好像真的有點餓,頭也有點暈暈的。
而且自己是在做夢嗎?那這粥是真的嗎?真的能喝嗎?顧晚風如臨大敵的端起碗小心翼翼的沾了一點,好像真的是粥。
她試探的喝了一口,不由得更加心涼了,夢裡的粥也會這麼的真實嗎?
她又把碗湊進小女孩嘴邊:“你也喝,我們一起吃。”
小女孩露出一個彎彎的笑:“嗯!”
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一碗粥,顧晚風總算想到怎麼問了:“其他人呢?這裡只有你和我嗎?”
她想著先找個大人來會不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