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自打政府出現危機後他的工作量直線上升,包括並不限於清掃時不時冒出來的觸手,然後將那些具有攻擊力的被精神系控制的人控制住或者直接絞殺,平反到處的戰亂等等。
外面亂作一團書裡更是水深火熱,福地櫻痴堅決放出布拉姆進行吸血鬼大作戰,讓全世界陷入混亂。
“這個世界確確實實的燃燒起來了。”
亂步回過頭,冰冷嚴肅的綠色眸子裡藏了不易察覺的擔憂,“麟君,你到底想幹什麼?”
“重塑秩序。”
亂步猝然瞪大眼睛,“這是不可能的,你太胡來了!”
我靜靜的看著他,“人類從不會反省自己,只有支付足夠的代價的時候,人才會在悔恨中幡然醒悟。”
“誘導福地櫻痴甚至不惜設計自己的死局開啟書中的世界,引導走向滅亡。是這樣嗎?”
我沒有多言,亂步太過於敏銳,我說的越多出現的錯誤就越多,我曾試圖阻止過這樣的狀況發生,但是無論是福地櫻痴還是費奧多爾亦或者是社長和森鷗外,都在追求著理想世界,說好聽了是理想,說不好聽不就是發起戰爭的幌子嗎,無論出發點多麼高尚,戰爭就是戰爭,就是會死傷無數。我所做的不過是將計就計,既然你們希望看到這樣的結局,那我推演給你們看好了。
“大指令。”亂步忽然冷冷出聲。
我挑了一下眉,攤手道:“是這樣,不過不要迷失在書中的虛假世界才行。要知道外面可沒有福地櫻痴,人類軍的計劃會完全胎死腹中,吸血鬼全面爆發的時候,外面也會造成混亂。”
亂步猛然拽住我的衣領冷聲道:“你就是兇手,你個笨蛋!受害者和兇手都是你!為什麼不想想更好的辦法。”
我垂下眼無奈的笑了一下,將他推遠,“沒有辦法的,這是最優解。”
“你是個大混蛋!”亂步怒罵,但是找出兇手的時候他就會從書中世界脫離出去。
我搖搖頭溫柔道:“有機會再見,麻煩亂步先生照顧他們啦。”
“你......”
混蛋。
太宰治讓愛倫坡在書上寫下的小說完全是符合現實是已經發生過無法篡改的內容,但是後面的編寫則是基於死亡的人我來經行,福地櫻痴進來的一瞬間頂替書中世界的人,他沒有殺死我,因為我早就死去了,再次殺死已經死去的人是個悖論,就算雨御前是神刀也沒用。
擁有書的人是不會被原本世界干擾記憶,但是如果兩條三條四條或是更多的世界,原原本本的記憶全部塞進腦子裡,混亂是遲早的問題。
快要崩潰了呢——我看著灰色的天空彷彿被橫生劈出一道白色的極光出來,吸血鬼在書中的世界大肆感染,他們隱藏在人群之中,是敵是友不會有人知道的,面對這種情況唯一的辦法就是啟用大指令,徹底掌控半個國家的管理權,帶領人類進行自我拯救。
大指令是什麼?
它是被封印的三大災害中的一個,是從大戰中誕生的極為不詳的,能支配精神的異能兵器。這是基於人道主義而創造出來的兵器,能完全控制手下的精神動作殺人變得極為簡單,完全不會有負罪感更不會有疑問發出,完完全全的執行命令。
而指揮大指令的司令,在責任和義務中完全插不進來負罪感這種無聊的情緒。
多麼溫柔的兵器啊,還真是讓人想笑,創造出來後他的弊端也顯而易見,沒人保證指揮官不會背叛,會不會調轉槍頭對準自己的國家,發生一場大規模的政變堪稱輕而易舉。
那麼還有最後一步,讓死去的人徹底死去,活下來的人徹底活著。
我走在通風管道里面蹲在一個人面前輕聲嘆道:“啊,師兄,太慘了吧。”
條野採菊手指微微抽動著,即使是被吸血鬼化的芥川咬了一口還被雨御前捅了數刀都沒有死,果然異能技師將獵犬的身體素質改造的讓人驚歎。
“你不用聽了,我沒有心跳聲的,幸好你還沒死,那麼告訴我兇手吧,讓你出去,雖然從這裡攜帶記憶出去不太好,但是如果真的全部都死了即使世界重啟也無法挽回。兩個世界必須得活下來一個,這才是我找你的理由。”
條野採菊手指勾住我的衣襬,渾身的血液都湧了出來,吸血鬼感染的時間也是很快的,我不確定如果是死了的人布拉姆的部下感染會不會有人給挽回的餘地。
我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好好,在這個世界兇手可是我哦,記得出去後還我人情,幫我暗殺個麻煩。”
我清晰的看見了條野採菊嘴唇動了動,罵了一串很髒的話,他的身體被瑩白色的光吞噬帶走,徹底的脫離書中世界。我鬆了一口氣手指捏住眉心身體有些搖晃的重新站起來,還是太勉強了嗎,不過很快就結束了。
條野採菊聽到了從未有過的慘叫和哀鳴,這種聲音無法愉悅反而讓他的心上蒙上一層陰翳。完全的一點活人的聲音都聽不到,他靜下來耳朵貼到地面上,在地底五十米左右深的地下蠕動著粘稠的東西,它們就像是蟄伏在這個世界的深層積蓄力量等待著一舉侵滅的時機,而在更遠的地方,嘶吼和攻擊聲不斷地傳來。
他快速判斷了位置奔過去,甚至將身體分子化更快的靠過去。
太宰被橫生的觸手拍飛狠狠撞在牆上吐出一口血來,這個傢伙和當初的舊日支配者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半空中開了汙濁的中也損耗過大噴出一口鮮血,無法判別這些觸手如何而生,不怕火燒不怕腐蝕,就像是無窮盡的一般。
實驗體一步步走過去溫柔道:“東西呢?”
“啊啊,如果你可以讓我死的痛快一點給你也不是不行。”
“可以。”
太宰治就那樣靠在牆上目光緊緊跟隨著空中的中也,有一道觸手橫生上去攪住中也的腰,重力因子在不斷地吞噬但是更多的又纏上去彷彿要耗死中也一般。
“我沒你聰明,但是在絕對的力量和人質前勸你別耍花招。”他很誠懇但是滿臉的陰險和殘忍,太宰治一點都不懷疑要是書給到他手裡的一刻力量中也就會被完全的榨出力量消耗而死,他不想和中也殉情。
但如果不得不的情況下——太宰治微笑了一下,“書嘛,這種東西摧毀起來也很簡單。”
獵犬的剩下的人在不斷的絞殺這些東西,但是從地底源源不斷冒出更多,條野採菊剛靠近就被大倉燁子的刀抵在脖子上:“又出現了嗎?”
“又?”條野說,“燁子小姐是年紀大了認不清人嗎?”
大倉燁子剛準備下的殺手頓住喑啞的喉嚨 發出破碎的笑聲:“沒死就給我好好戰鬥啊!獵犬一定要咬碎敵人的喉嚨才行!”
條野採菊感受到不祥的氣息,大倉燁子和立原道造合力砍斷束縛中也的觸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宰微笑了一下:“中也,攻擊他的心臟!”
在這個怪物的中心是被即將吞噬掉的拜蒙,沒有力量,單純只有人格的話是戰勝不了這傢伙的。
條野明白他要做的是什麼了,這種時候暗殺才是最合適不過的。中也手中舉起兩個黑色的球,從高空丟下,對方察覺到意圖迅速朝著一邊躲去,眼前的芥川和敦齊齊攻擊上去,觸手甩過空中殘影消失,在身後的時候燁子和立原同時逼近,就算是再強大的異能者都會因為力竭而衰敗,車輪戰,人海戰,這是太宰治給的最後的方案。
太宰治接住從空中掉下來的中也,手撫摸在中也的臉上。
“成功......了嗎?”
“成功了,好好休息吧。”太宰垂下頭在中也眉心落下一吻,“辛苦了,我的中也。”
“你......走,我沒有......力氣了。”
“我不走,我還得給你撿帽子手套和衣服呢,每次打架都扔的到處都是。”
中也盯著太宰又咳出一口血,他躺在太宰的懷裡無聲地罵了一句閉上永遠充滿朝氣的藍色的眼睛。
“誰想和你殉情真是的。”太宰將人抱起來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吶,中也,我會在新世界迎接你的,迎接你的新生。”
無數異能碰撞在一起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條野的身體在空中顯現,握緊手中的刀直逼怪物的心臟。
在無數混亂的心跳聲他發現了微弱的不同。
“......我好餓的。”
乍一聽見這麼一句話的條野差點嚇得鬆了手,實驗體掙扎著要將所有人甩開,條野摸了全身將兜裡僅剩的最後將一塊糖眼疾手快的塞進對方嘴裡,那是為了阻止末廣鐵腸糖配米飯吃特意準備的生薑味糖,拜蒙嚐到味道臉都皺了起來,有些虛弱的抱怨:“如果世界上都是這種恐怖的食物,還是毀滅掉比較好。”
“如果你想聽到到處都是慘叫聲儘管這樣做。”
自己的力量一邊暴虐的輸出,另一邊又在極力的壓制,刀尖逐漸的刺穿面板捅進心臟,拜蒙噴出一口血操控著觸手貫穿身體,哀嚎聲好像錐子一般穿進大腦,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在空中,異能碰撞產生的特異點能量不斷增強,離得最近的人被光芒掃射住的一刻渾身都在瓦解,這是比烈火灼燒更炙熱,比嚴寒雪封更冰冷,是來自靈魂的孤獨和命運的哀歌。
書從太宰手中掙脫,書頁從書中紛紛掉落,在空中無火自燃,天邊就像是地獄突顯,白色的天幕被撕裂,紫色的火焰宛若流星隕落灼燒起來,此時此刻無人能存活下來。
我攔在拿到了大指令的福地櫻痴面前,“師傅,世界要毀滅了。”
書毀掉,這個世界也將不復存在,福地櫻痴從拿出書頁,火焰從書角開始燃燒。上面的文字變成灰飛。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啊,近一點的話從獵犬要逮捕太宰的時候吧,只有將秩序徹底顛覆,那麼無論是誰都不能妄斷正義。”
福地櫻痴沒忍住笑出聲來,他抬手捂住臉,一把年紀被一個小孩子玩的團團轉,“從遠一點呢。”
“當我看到拜蒙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發生了。甚至是在他開門後和舊日支配者對打,他的力量不屬於人,甚至超出了神。這是完完全全的由人造出來的災難,我得留做後手。和荒霸吐甚至是吉維爾相比他的危險程度也太高了,遲早有一天會變成隱患。”我沉聲道:“世界已經崩潰,在全員死亡的前一秒,書還是存在的,我需要您從這裡作為錨點,對過去進行警告和預判,並在將來的某一天徹底殺死我。”
雨御前作為打破時空壁壘的刀,終於在這一刻發出他該有的價值,我的胸膛被刀尖穿透,粘稠的血液滴落,瑩白色的光向四周散去。
我跪在他的面前輕聲道:“這一刀我始終留著以便還您養育之恩,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我更適合當作基石的存在了,時也、運也、命也。”
“這不該是你承擔的。”福地櫻痴彷彿蒼老了十幾歲。
“我......”我笑了一下眼裡藏著濃的化不開的悲傷,“和命運交換......我做了一場潑天的豪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中的書頁每一頁都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光彩,力量吸收壓縮又爆發在這一刻達到空前絕後的膨脹,新生的光芒籠罩大地,勝利的號角掩過悲歌,在這一刻,過往所有的苦難都化作雲煙,噩夢終將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