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很久動盪的訊息就傳遍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因病去世,傳位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醫生,他叫森鷗外。
聽到訊息的時候,我正在看一本書,桌面上的監聽器閃著紅光,我斂了眸子,心情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差。但是很好,小偷找到了。
我再度踏進那個小破診所的時候聽到些不太友善的對話。
“交納走私槍的期限已經過去兩週了,再這樣下去,部下們就要淪落到用才道和敵人戰鬥的地步了啊。不光這樣,驚動市警的案件這個月就已經有三起了。沒法完全控制住基層人員吶。”
森鷗外對著賬單和那些零散的訊息,神色苦惱且煩躁。
“保護事業的契約接觸,與其他組織的抗爭激化。勢力範圍縮小,真傷腦筋呢......剛成為首領,這些問題就堆積而來,沒想到站在組織的定點會那麼辛苦......該不會是我不合適做首領吧?你怎麼想,太宰君?你在聽我說話嗎?”
“有沒在聽。”
“有還是沒?”
回答森鷗外疑問的太宰治坐在醫療用椅上,好容易被喊的開了機慢悠悠的回答:“因為森先生的話總是很無聊嘛!”他把玩著藥瓶子說,“這段時間像唸經一樣,沒有錢,沒有情報,沒有部下的信任。明明一開始就知道了。”
“雖是這麼說......不過站在門後的先生你其實可以進來光明正大的聽的。”
森鷗外困擾的抓了抓頭髮,眸光冰冷的注視著門,而太宰則是瞬間站起來,很應激的想要翻出窗子。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距離他側臉大概五公分左右,一柄飛快的閃著寒光的刀直直插進了窗稜,好巧不巧封住他的退路。我側眸看了一眼腳邊站著的看上去無害的小女孩,握緊手中的刀親切道:“太宰,面對哥哥直接逃跑不是什麼好孩子的行為。”
森鷗外挑高了一邊的眉毛,有些驚奇的看著太宰治那種被拿捏死的樣子,我並不是來針對太宰治的,我針對的是森鷗外。
“沒有槍沒有彈藥沒有錢,甚至可憐的連部下的信任都沒有完全籠絡住,森先生的處境看上去不太妙呢。”
太宰治悄無聲息的鬆了口氣,往邊上讓讓,似乎想就此從這個房間消失。
森鷗外無奈又裝可憐的說:“謝君說的沒錯呢,不過你真的是太宰的哥哥嘛,完全看上去不像呢。”
太宰的眸光隱藏著危險,我輕笑了一下說:“如果太宰生出不怎麼相像的孩子我大概會一邊誇他一邊揍他吧。”
森鷗外笑笑翻過這篇說:“謝君是來送生意的,還是來和我探討關於小孩子的教育問題呢。”他神色自然毫不做作的說,“如果是前者我想我們馬上就可以進行會談了......只要謝君你對這個環境沒意見。哦,也可以移駕到港黑大樓,只不過最近他們任務將大樓搞得很磕磣,你不介意就好。”
我手中的刀握的更緊了,這是頭一次見到一個如此不要臉毫無底線的首領,但是在這種對話上,我又微妙的感覺熟悉。我轉頭精準的對上看天看地看空氣的太宰治。
“啊,居然是雙向進行的嘛?”森鷗外更顯得無助和苦惱,他不是會教育孩子的人,尤其是太宰治這種小孩子中最難搞的一種。
我說:“不必了。如果是生意的話我就算避開太宰治,你也會告訴他的然後壓榨勞動力。”
森鷗外攤攤手對我的話完全表示肯定及贊成,“畢竟太宰君現在可是港黑很好的成員呢。”
我更加的不忿,但是心裡大概已經有了怎麼處理這件問題的方案了。
我將一張紙條給他。
小女孩微笑著和我要走了轉交給森鷗外。
“這是我——”
“你的異能吧,啊,完全模擬出一個符合自己愛好的小姑娘,真的一點都不愧是您的異能呢。”我陰陽怪氣的讚歎。
“哈哈。”旁邊的太宰治沒忍住笑出聲,他做著口型一字一句的說:“變、態、大叔!”
森鷗外的無力感漫上四肢百骸,他低估了我的難搞程度更低估了我和太宰治一起的難搞程度。他低頭專心看起紙條然後很冷靜的說:“謝君完全是想獅子大張口嘛。”
森鷗外笑了一聲雙腿翹起一個二郎腿以一個極其壓迫的姿態對著我。但是不好意思,鄙人眼瞎看不到一點完全不受影響。
我真心實意的問太宰:“這個組織這麼窮,連我資助小羊的十分之一都拿不出來,你一定要在這裡嗎?”
太宰治再度笑出聲,這次是真正的對著森鷗外的無情嘲笑。他考慮道:“說的很對,我現在確實有些後悔了。”
“不!太宰君你一定在開玩笑吧。”森鷗外對著太宰治發癲但是面對我一點都不含糊,“港口mafia掌控夜晚已經很久了,謝君剛來就要強行吃下這麼多紅利可能會消化不了的。”
我沉聲道:“只是百分之五十的賭場利潤。”
森鷗外說:“百分之四十多一個點都不可以呢,而且謝君你真的確定吃下這麼多能守得住嗎?”
我淡聲道:“雖然面對非生命體比較麻煩,但是如果先把意外排出去會不會好一點。”我露出一個遙控微笑道,“我畢竟先天不足,所以只好找外援了,你大概知道那位‘羊’的首領吧,我相信在絕對的力量下沒什麼吃不了的。”
太宰治乾脆直接眼不見為淨拿了本書扣在臉上對我準備遙控中也來救場的行為不置可否。
森鷗外思考了很久才緩緩道:“謝君並沒有明確的組織,既然這樣不妨加入港黑,這樣也多一個庇護。”
我暗罵一聲老狐狸,心想什麼好事都給你佔盡了。但是這樣確實算是平衡了,勉強的由我作為中心承力的平衡。我說:“港黑首領只會給人畫大餅嗎?”
“可是謝君你對我並沒多少忠誠,我們只是互利共贏啊。”
我冷淡道:“那我完全可以借一把刀來直插進港黑趁你病要你命。”我露出個笑,“GSS真的很好用。”
森鷗外心裡暗罵心黑至極,和太宰治簡直壞的如出一轍。他現在倒是認同一點我們是兄弟的事實。
“那合作愉快,謝君,我期待你帶來的巨大利益。”森鷗外抽出一張紙寫了一張神之銀諭給我。
兩個都假笑著完成談判的人此時倒真實了些,我將太宰治叫出來,下一刻按下遙控,那棟小診所下的炸彈忽然爆炸,轟鳴讓人震耳欲聾,太宰治真心實意的“哇哦”了一聲,他還是很滿意我這麼做的。
愛麗絲提著森鷗外飛出來,我很沒誠意道:“抱歉啦,森首領,手滑。”
森鷗外拍拍身上的灰,對著我露出個強撐出來的笑:“謝君是真的很有底氣到處挑事呢,除了根本不畏懼死亡外還有些別的原因吧。我真的很期待和尊師見見,畢竟你用的刀法我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
我神色不變微笑著扯:“家師作古多年,你要下去見見嗎。”
太宰要笑死了,雖然有些不爽這種說法,但是黑心醫生受挫真的更具有價值。作古的家師想想也只有那位活在再也不能被翻出來的津島家主了吧。
我彈了彈袖子淡聲道:“森首領,識我的人都說無心犬咬人不吠,有心人殺人不怯。我殺師證道,這個詞您還滿意嗎?”
森鷗外神色莫測的打量著我。
啊,看來要重新認識一下這位謝君了呢,看上去不只是難纏,還護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