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強行壓抑住心裡那如洶湧波濤般的狂流,平靜地問道:“是什麼案子,竟能把我們的張大警官都調動了?”
“一個……”張一陽微微皺眉,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一個瘋狂至極的傢伙……”
“是嗎?”沈風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透露出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瘋狂。
“嗯。”張一陽堅定地點了點頭:“實話實說,這是個極具挑戰性的案子。”
“哈哈……”沈風仰頭大笑,笑聲中卻隱隱帶著一種別樣的興奮:“能讓你說出這樣的話,那肯定是個極其棘手的傢伙啊!”
張一陽目光如炬,語氣中充滿了決心:“但你知道我的,我從來不會輸,我一定會抓住那個瘋子,將他繩之以法。”
沈風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笑吟吟地舉起裝著蘇打水的杯子,眼神中卻彷彿有一場風暴在醞釀。
“祝你成功!”
“借你吉言!”
張一陽和徐坤走後,沈風靜靜地坐在吧檯。
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卻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熾熱的岩漿在瘋狂地湧動。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劇情越來越精彩了呢……”
他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垂感極好的黑色襯衫,從容的走向酒吧裡那個供人彈奏演唱的角落。
坐在高腳凳上,拿起吉他,自的地握住琴頸。
接著,他開始撥動琴絃。
一段優美,卻又充斥著激情與放縱的琴聲迴盪在酒吧裡。
沈風平時很少彈琴。
但唯獨興奮雀躍的時候。
他本就是一個極度瘋狂的人,今天看到張一陽的堅定與決心,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興奮。
心情竟也跟著奔騰起來。
彷彿身體中沉寂的熱血,正在開始咆哮覺醒!
這種扭曲的情感透過他的指尖,融入到了每一個音符,感染著所有客人。
“原來沈老闆彈琴這麼厲害?”
“第一次見啊!”
“真好聽。”
“沈老闆深藏不露呀!”
酒吧裡的客人都被這美妙的音樂所吸引,他們沉浸在沈風的演奏中,如痴如醉。
彷彿心情已經不受自已控制,完全被音樂所俘虜。
一曲結束,酒吧裡響起一片鼓掌的聲音。
沈風的目光緩緩落在微微顫動琴絃上。
突然,他眼前一亮。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下一個目標——胡德霖。
此刻,他看著琴絃,心中突然有了靈感。
一種可以用來設計胡德霖死亡方式的“靈感”。
他一臉陶醉的閉上眼睛。
這一次,“遊戲”的過程,一定會更加刺激。
如同他剛剛彈奏的音樂一樣。
沈風輕輕放下吉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
他的動作依然輕盈,絲毫看不出他內心那盎然的殺意。
他轉身,緩緩走向吧檯,準備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演出”做最後的準備。
……
酒吧門口。
車內的暖風和車外的風雪形成鮮明對比。
徐坤點燃了一支菸,煙霧繚繞中,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好奇:“張哥,你和沈哥很熟嗎?”
張一陽的目光透過車窗,似乎穿越了很久的時光:“那傢伙啊?我們認識十幾年了。”
“這麼久了。”徐坤輕輕吹出一口煙,若有所思:“我能感覺到,沈哥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頓了頓,虎了吧唧的問道:“他沒死過老婆吧?”
張一陽被這話逗樂了,笑罵道:“去你大爺的!鍾隊說你嘴臭,還真沒說錯。”
徐坤嘿嘿乾笑兩聲,撓了撓頭髮,一臉無辜:“我說真的,感覺沈哥挺有故事的。”
張一陽的神色認真了幾分,他沉吟道:“沈風從小就是這種與世無爭的性格,別瞎猜了。”
他的話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不過說回來,這次見面總感覺他哪裡變了。”
徐坤咧嘴一笑,試圖打破車內的凝重:“人總是會成長的嘛!說不定他嫌你帶著我,白嫖他的蘇打水呢!”
張一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去你的吧!”
車內的氣氛在兩人的笑聲中輕鬆了幾分。
但窗外的風雪,卻越來越緊了。
車內的電臺收音機裡,主持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緊迫感:
“各位聽眾朋友們,預計明天,浮島市將迎來一場罕見的暴風雪,請市民們做好防範準備,儘量減少外出……”
徐坤調低了收音機的音量,看了一眼窗外愈發密集的雪花,皺眉道:
“這場雪來得真不是時候,希望我們的行動不會受到影響。”
張一陽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他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目光遠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暴風雪會掩蓋很多痕跡,也會讓很多事情變得更加困難。”
徐坤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們必須做好準備,我懷疑,面具男會在暴風雪來臨的時候動手!”
……
隔日。
下午的時候,烏雲遮蔽了天空。
一場數十年難得一遇的巨大暴風雪,來了。
雪花先是如同鹽粒子一般簌簌落下。
接著伴隨著呼嘯的寒風越來越大,漸漸的,遮蔽了人們的視線。
五米之外,便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
平日裡繁華的街道,變得冷清而蕭索,商戶們也紛紛閉門,期待著這場世紀暴風雪過去。
沈風的酒吧,自然也是空無一人。
他換好了一件黑色的防風大衣,仔細的將變聲器夾在大衣領口。
然後帶上大衣的兜帽,遮蓋住帶著面具的臉。
臨出門前,他又拿起一個拳頭大小的燈,和一個小塑膠盒子,揣在口袋裡。
“這可是今晚的重要道具呢,哈哈哈哈……”
沈風從後門走出酒吧。
由於雪太大了,所有的監控也都只能捕捉到五米左右的距離。
所以沈風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宛如這白色世界裡的一隻黑色幽靈。
他一邊朝著某個方向走去,一邊跳著誇張的舞步。
身體扭動,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極致的癲狂,彷彿是在與肆虐的狂風共舞。
“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邊舞動著,一邊獰笑著。
笑聲被狂風扯碎,散落在茫茫雪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