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過去被他們撕碎,現在,我從地獄之中歸來,賜予他們絕望」
——
那天,下著雪。
鈴鈴鈴——
女接線員立刻接通的電話,聲音幹練穩重:“你好,浮島市刑警大隊。”
“開始嘍!”電話裡傳來一個明顯被變聲處理過的聲音。
“請問您需要幫助嗎?”接線員問。
電話那端詭異的笑了笑:“不,需要幫助的不是我,是柳如絮。”
“柳如絮?”接線員腦海裡閃過一張漂亮的臉。
柳如絮,今年四十歲,是這座城市裡聲名顯赫的女企業家。
她名下的資產龐大,涉足多個領域。
同時,她還是個熱心公益的慈善家,幾乎沒有什麼負面新聞。
“我會殺了柳如絮,並,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受盡折磨而死。”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
“先生,”接線員被這聲音驚了一下,但她仍舊快速整理好情緒:“先生,報假警,惡作劇,可是是涉嫌……”
“三天後。”電話那頭直接粗暴的打斷:“三天後是他們公司的股東大會,審判,就在那一刻。”
“我會讓她受盡背叛和折磨,然後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而你們,會幫助我完成這件事。”
接線員隱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些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快速對身邊的同事使了個眼色,接著對電話那頭說道:“先生,有什麼矛盾可以透過合法途徑解決,不要……”
“哈哈哈哈……”對方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竟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聲音都扭曲了:“小姑娘,別逗我了。”
“好了,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柳如絮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接下來,有你們忙嘍!哈哈哈哈……”
嘟嘟嘟……
電話被結束通話。
接線員愣了幾秒後,立刻起身朝著辦公室走去。
……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三十樓的天台上,大風呼嘯。
沈風帶著皮手套,拔出了老式黑白屏按鍵機中的SIM卡,掰碎,丟在風裡。
他穿著一身藏藍色的大衣,獨自看著遠處的霓虹。
“回來了。”
“我,回來了,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可能覺得不夠深刻,他又加了一句:“所有人。”
十年前的沈風,有一個富裕幸福的家庭,父慈母愛,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
但,一切都因一場變故而改變了。
大火中,他失去了一切。
父母葬身火海,十一歲的妹妹在大火中被全身重度燒傷,在受盡病痛折磨後,選擇跳樓結束了自已的生命。
而警方給出的回答,卻是所謂的意外。
意外?
怎麼可能。
沈風知道,這不是意外。
而是各大勢力,聯合對沈家的圍剿。
只因為沈家拒絕了“聯盟”的邀請,就痛下殺手。
那一夜,偌大的沈家化為灰燼。
沈風全家上下,除了他和妹妹外,無一生還。
後來妹妹跳樓,不久後,沈風也遭遇毒手。
他被人活活打死,並棄屍荒野中,慢慢腐爛。
而現在,他的靈魂帶著復仇的火焰歸來。
他,從地獄的深淵中回來了。
只是在穿越的過程中,因為一些意外原因,導致了他的大腦,受到了某些“損傷”。
這讓他多出了一部分極為瘋狂和癲狂的性格。
他之所以故意報警,就是要讓那些人,在警方的保護下,充分體驗那種徹骨的恐懼。
親眼看著他們逐漸被恐懼蠶食,然後,一步一步走向他設計好的深淵之中。
也讓所有暫時未被清算的人,時時刻刻感受如芒刺背的感覺。
當年的事情,不僅僅是這些所謂的社會精英。
幾名警局的高層人員,也曾或多或少的參與,沈風,在宣戰!
柳如絮的死,將直接敲響所有人的喪鐘和警鐘。
讓他們在惴惴不安中,等待著自已的審判。
沈風抬頭看著天空。
老天爺,你無法給我公道……
那,我就自已尋找公道。
柳如絮是個背叛者。
當年,他曾受沈家大恩,也是沈風母親最信任的小妹妹。
但就是這個人畜無害小妹妹,親手把沈家推入了深淵。
正是因為她向“聯盟”出賣了沈家的訊息,才導致沈家遭此大禍。
所以,沈風會讓她充分的體驗,被人揹叛的滋味。
一切,就在三天後。
他將用背叛和恐懼,折磨她,殺死她。
“呵呵……”
陰影下,沈風咧嘴而笑。
那笑容,彷彿是黑夜中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接著他開始放聲大笑。
“全都要死,你們全都要死,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被大風撕碎。
漫天飛舞的雪花中,空無一人的天台上,沈風緩緩伸開雙臂。
然後,他開始拉著一個不存在的人,在天台上翩翩起舞。
他的動作優雅,又帶著一種詭異的節奏感。
他彷彿在與一個看不見的舞伴共舞,時而緊緊相擁,時而又溫柔的推開。
風雪聲在此刻,彷彿變成了一曲華麗的交響樂,為他伴奏。
這裡,是他的舞臺。
一場死亡與恐懼的歌劇,在這一刻,開始了。
……
“不能把這件事當成惡作劇。”
刑警隊裡,隊長鍾海洋摘下耳麥,緩緩說道。
剛剛,他又又聽了一遍剛才的通話錄音。
多年的職業經驗,讓他有一個好習慣,就是不放過任何,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所以,隊長,我們……”一個年輕警員問。
鍾海洋點燃一根香菸夾在指間,道:“如果這是惡作劇,充其量就是咱們白忙活一場,被耍了。”
“但如果不是惡作劇,我們不管,就是對生命不負責。”
“我們是警察,不是賭徒,我們賭不起,哪怕萬分之一的機率,我們也不能賭。”
“因為……”鍾海洋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似是在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痛苦。
“我們的一念之差,可能左右別人的生命。”
眾人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老大,咱們現在咋辦,你說吧!”
鍾海洋點了點頭,語氣加快:“立刻定位剛才那通號碼的地點。”
“同時,調查一下柳如絮最近的情況和人際關係,和誰曾經結怨。”
頓了一下,鍾海洋看向兩個年輕人:“徐坤,蔡曉明,你們倆立刻去柳如絮家附近蹲點,沒我的命令,暫時別輕舉妄動。”
“是!”
因為沈風使用的老式黑白屏手機,又毀了SIM卡,所以定位起來十分困難。
但好在,領隊裡這方面的專家也有不少。
在花了一些時間後,還是成功定位了。
是一座爛尾樓。
當眾人氣喘吁吁的爬上三十樓天台時,這裡早已經空無一人。
只有一個小皮箱子,靜靜地躺在那兒。
簌簌的雪花中,鍾海洋走上前去,開啟箱子。
裡面是一支一次性的錄音筆。
呼呼——
大風捲著雪花,割的人臉生疼。
鍾海洋戴上手套,按下了錄音筆上的開關。
一個癲狂的笑聲,迴盪在凜冽的寒夜裡。
“哈哈哈哈……看來,各位找到這裡了。”
“嗯,你們果然沒讓我失望,這樣的話,遊戲才有趣一些。”
“再次重複一遍,柳如絮是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
“那麼現在,允許我劇透一下精彩部分,在柳如絮這件事中,你們,將會成為我的幫兇!”
“朋友們,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哈哈哈哈……”
在狂笑聲中,錄音戛然而止。
天台上,眾警員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警方,怎麼可能會成為他的幫兇呢?
一陣風吹過,鍾海洋深邃的目光看向遠處的霓虹。
帷幕,已經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