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換多少?\"
陳長銘沉吟片刻,接著問。
\"十枚怎麼樣?\"
李善水抬眼,臉上依然掛著那種招牌微笑,看著陳長銘說。
陳長銘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
十枚,數量可不小。
平時張餘等人來換,基本都是單顆單顆的交易。
像眼前青年這般大方的,還真是不多見。
不過,他並未拒絕。
有人來交換,這是好事。
黑糧對於普通人來說,在修行上的助益不及小丹,但對陳長銘來說則不同。
他不缺丹藥,但缺少能讓身體迅速復原的靈物。
而那些黑肉蘊含著純淨的氣血,正好可以快速恢復精力,達到最佳狀態。
對於修煉太玄天功,身體經常受傷的陳長銘來說,再適合不過了。
\"如果可以,我們也可以順便聊一聊。\"
李善水微微一笑:\"我比陳師弟早進來,有些事情知道得早一些,正好可以一併告訴你。\"
陳長銘抬起頭,迎著對方的目光,最終點頭:\"請進。\"
第一百零七章 靈王傳承
帶著李善水,陳長銘走進了自已的庭院。
經過半個多月,原本略顯陳舊的院落已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四周環境清幽,看上去很舒坦。
\"用來交換的東西,我會稍後帶來,到時候一起換吧。\"
看著眼前的陳長銘,李善水微笑:\"不如先聊聊如何?\"
陳長銘看了李善水一眼,點頭:\"好。\"
他們走進屋裡,依次坐下。
\"李師兄比我早入門,不知道對靈宗瞭解多少?\"
坐在屋裡,看著眼前的李善水,陳長銘緩緩開口。
\"你是想問關於我們這些人的情況吧。\"
李善水笑了笑:\"事實上,當初我剛入門時,也有過同樣的疑惑。\"
\"靈宗費盡心思將我們抓到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抓?
陳長銘看了看門外,見門口的黑甲守衛無動於衷,似乎沒聽見,也就沒再多說,繼續看著眼前的人。
說實話,他們確實是被靈宗的人抓來的。
如果早知道眼前的情況,估計沒人願意進來。
不過話不能說得太直接。
眼前這位李師兄,倒是直截了當。
\"後來,我聽說了一些秘聞,大概有了些猜測。\"
李善水看著陳長銘,接著說。
\"願聞其詳。\"
陳長銘面不改色,繼續問。
\"我們這些人被蒐集到這裡,是為了選拔靈宗的‘聖子’。\"
面對陳長銘的目光,李善水輕輕嘆了口氣:\"我們實際上,是靈宗‘聖子’的候選人......\"
話音剛落,陳長銘皺起了眉頭。
\"聖子\"候選人?
哪個\"聖子\"是這樣選拔的?
不過,陳長銘沒有打斷對方,靜靜地看著他,示意他繼續。
\"起初我也覺得難以置信,覺得這太過尋常,直到後來,我才明白。\"
李善水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靈宗‘聖子’,必定是修煉靈王秘典的人。\"
\"而靈王秘典,有一種特殊的屬性。\"
\"那就是‘噬靈’。\"
\"噬靈?\"
陳長銘皺眉,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沒錯。\"
李善水輕輕嘆氣:\"修煉靈王秘典的人,體內會生成一種獨特的靈力。\"
\"這種靈力是靈王秘典的基礎,也是我們被帶到這裡的根本原因。\"
\"因為修煉靈王的人,他們的靈力可以相互掠奪。\"
陳長銘身形一滯。
而李善水繼續開口,臉上露出苦笑:\"透過秘典,修煉靈王秘典的人可以掠奪他人體內的靈力,以此增強自已的靈力。\"
\"所以,靈宗特意將我們蒐集到這裡,是為了讓我們自相殘殺?\"
陳長銘皺眉,很快想到了這一點。
既然修煉靈王秘典的人可以透過吞噬來獲取力量,那麼為了儘快讓修煉靈王秘典的靈宗\"聖子\"成長起來,最快的方式,自然是讓許多人一起修煉靈王秘典,然後再讓他們彼此廝殺,以決定最強者。
用這種方式,就能最大限度地促使靈宗\"聖子\"成長。
如果是這樣,那麼靈宗不在乎陳長銘等人的來歷,也就說得通了。
真正的\"聖子\"恐怕早已內定,陳長銘這些人,不過是提升真\"聖子\"的養料而已。
既然是養料,那麼他們的來歷重要嗎?
當然重要。
如果真是出身清白,天賦出眾的弟子,他們不會捨得拿來做養料,一個個精心培養還來不及,哪會拿去消耗。
只有像陳長銘這樣被強行掠奪來的弟子,他們才會捨得這樣做,正好當作廢品利用了。
想到這裡,陳長銘陷入沉默,思緒紛飛。
面前,看到陳長銘沉默,李善水深深嘆了口氣,接著說:\"我之前打聽過。\"
\"我們這些被送到這裡的人,除非意外死亡,否則最多半年,就會被送到生死之地,在那裡進行廝殺。\"
\"之後無論生死,都無法再回來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看起來對自已的處境也很憂慮。
\"無法離開嗎?\"
陳長銘抬頭看著李善水,問。
\"你覺得呢?\"
李善水笑著反問。
\"不說我們這些人不是那麼容易找到,也算得上是稀罕物。\"
\"光是我們得到了靈王秘典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合適的養料,不容易找到。
不論靈王秘典的本質如何,但它代表了靈宗的最高傳承,顯然不是任何人都能成功修煉的。
如果不是天賦足夠的天才,未必能成功修煉這門武學。
況且,靈王秘典既然作為靈宗的至高傳承,那麼作為修煉者,如果不成為靈宗\"聖子\",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想要帶著靈王秘典的傳承離開,恐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長銘思緒閃爍,最後緩緩搖頭。
這是一個死局。
要破解這個局面,恐怕只有勇往直前,擊敗其他競爭者,成為靈宗真正的\"聖子\"。
但這樣一來,無疑又落入了靈宗的佈局中。
在壓力下,與其他靈王傳 在都市的公寓裡,陳長銘目送李善水離去。
這次李善水造訪他的原因看似簡單,只是為了換取一種特殊的藥物。
陳長銘不確定事情是否真的如此單純,但他仍出於感激,決定再多準備一份藥物作為對李善水提供資訊的報酬。
“靈能王者...靈力的奧秘...”
陳長銘站在原地,低聲自語,思緒紛飛,複雜難明。
外面的風依舊吹拂,拂過行人,帶起一陣莫名的寒意。
陳長銘獨自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欣賞了一會兒城市風光,然後才返回屋內。
時間悄然流逝。
幾天過後,變化開始顯現。
陳長銘周圍的張餘等人顯現出微妙的變化。
他們的性格大變,情緒反應異常強烈,顯得極易激動和憤怒。
有時,一句不經意的玩笑就能點燃他們的怒火,甚至導致衝突。
在此之前,這樣的情況無疑是難以想象的。
如果讓張餘他們預先知道未來的自已,他們肯定不會相信。
然而,現實就這樣發生了。
這一切變化得如此之快,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陳長銘已經預見,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的變化會更加明顯,最後會變成何種境況,令人無法預料。
當然,張餘等人並不總是如此極端。
有時,他們會從一個極端轉向另一個極端,剛才還暴跳如雷,下一刻就長吁短嘆,顯得虛弱而空洞。
在這種狀態下,他們倒是可以進行交談,但滿腦子的負能量讓他們說出的話莫名其妙,讓人費解。
總之,他們從未正常過。
陳長銘把這些看在眼裡,表面上平靜,內心卻十分糾結。
在之前的生活中,他修煉武術的日子不算短,涉獵的武學也不少。
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能侵蝕心智,使人變得如此的武學。
現在,他已經不敢和張餘等人長時間交談,生怕自已被體內的惡意所影響,忍不住對他們揮刀相向。
當然,他能自我控制。
但張餘等人可能就做不到。
這段時間,陳長銘察覺到張餘等人看他時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看他們那樣子,似乎隨時可能拔刀相向。
面對這樣的狀況,陳長銘不願面對,於是這段時間他一直閉門不出,默默地在屋裡煉製藥劑。
直到一個夜晚,一切發生了轉變。
半夜時分,外面傳來一陣嘶吼聲,混雜著男性的咆哮和女性的尖叫。
次日,陳長銘看到了張瑤的屍體,以及趴在她身上啃食血肉的張餘。
張餘已經徹底瘋狂,前一天他還很正常,但現在他的臉龐扭曲,整個人顯得極度猙獰。
陳長銘看見他時,他正趴在地上嘶吼,口中咀嚼著血肉,一邊啃咬,一邊流淚。
他望向陳長銘,似乎有所察覺,灰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情緒波動,似乎掙扎了一下,但最終被更強烈的衝動所驅使,下意識地向陳長銘衝過來,只是被一旁的黑色裝甲守衛緊緊壓制住,無法動彈。
在陳長銘看來,此時的張餘不像人,更像是一個人形的野獸,極度瘋狂。
“又一個沒能撐過去。”
夏起搖搖頭,有些惋惜:“我早就說過,晚上不要出門的。”
陳長銘沉默不語。
以前,夏起確實說過,不要同住,晚上也不要亂跑,顯然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
這段時間,陳長銘也嚴格遵守了這個規則。
只是張餘和張瑤不同,他們是兄妹,張瑤出於信任,才會相信哥哥,走出房門。
結果瞬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吃了人肉,已經無藥可救了。”
夏起搖頭,揮手示意:“帶下去吧。”
幾個黑色裝甲守衛上前,將失去理智的張餘拖走。
接著,張瑤的屍體被清理乾淨,這個地方恢復了原貌。
如果忽略那空蕩蕩的房間和周圍的一片血跡。
陳長銘回到自已的公寓。
剛才,夏起告訴他一個訊息。
三個月後,他將前往那個被稱為“生死之地”的地方。
說起這個訊息時,夏起的臉上帶著惋惜。
“流霞那丫頭,之前來求我,讓我別這麼快抓你進去。”
夏起一臉惋惜地說:“如果是平常,倒也無所謂,讓你在這裡待上半年也行。”
“但現在距離‘聖子’選拔的日子越來越近,按照規矩,既然你們獲得了靈能王者密典的傳承,就不能再在這裡停留了。”
他留給陳長銘這個訊息,然後轉身離開,讓陳長銘儘早做好準備。
陳長銘面無表情地回來。
“三個月......”
坐在自已的房間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個時間,就是最後的期限了。
過了這段時間,所有修煉靈能王者密典的人都必須離開,前往那個所謂的“生死之地”,參與“聖子”的最終選拔。
夏起透露這個訊息時,看向陳長銘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彷彿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為了避免自已真的成為死人,陳長銘知道,自已必須採取行動了。
力量:3.23。敏捷:3.15。體質:3.32。
投影:張瑤.......
天賦:化身
熟悉的投影介面浮現。
就像之前的啞女,已經去世的張瑤,她的名字仍然留在投影列表中。
望著投影列表上的名字,陳長銘深深地吸了口氣,此刻有些無奈。
對於張餘這些修煉過靈能王者密典的人的投影,陳長銘原本並不想過多嘗試。
靈能王者密典的後遺症太大,體內惡意力量越強,就越容易陷入瘋狂。
這段時間,陳長銘主動停止了靈能王者密典的修煉,就是為了避免自已受到影響。
但現在,陳長銘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還有三個月,就要進入“生死之地”。
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已,最後的結局很可能悲慘。
即使惡意力量的影響再大,總會有辦法慢慢消除,但生命只有一次。
伴隨著微弱的光芒閃爍,眼前的投影光亮閃爍。
“獲得生命力......”
“獲得趙國語......”
.............
“領悟靈能王者密典........”
微弱的光芒在眼前掠過。
熟悉的氣息開始在他的全身湧動。
一種莫名的悸動感升起,恐怖的力量自體內湧現。
在陳長銘的身體裡,隨著一股暖流湧起,原本平靜寄居在他身體裡的惡意力量開始爆發,其中的惡意開始顯現。
恐怖的氣息瀰漫開來。
只是一剎那,陳長銘體內的惡意力量急劇增強。
原本平衡的力量開始失衡。
種種邪念在腦海中湧現...... 瘋狂的衝動在陳長銘的思緒中迅速蔓延,他的臉色逐漸陰鬱下來。
在內心深處,一幕幕狂亂的畫面紛至沓來,讓他此刻感到無比壓抑。各種想法在腦海中閃爍,潛藏的邪惡念頭開始在他心中迴盪,激盪起波瀾。
砰!
清脆的聲響在房間內迴盪,伴隨著體內邪力的膨脹,陳長銘的身體開始自發變化,肌肉一寸寸緊繃,瞬間從瘦削變得健碩魁梧。
他的面容變得猙獰,雙眸漸染灰暗,彷彿失去了控制。這樣的狀態持續許久,直至半小時後,陳長銘才漸漸平復,坐在那裡大口喘息。
“見鬼……”
陳長銘喘息著,終於擺脫了無盡的邪念,恢復了平靜。這次邪意的影響比他預想的更為強烈。
在此之前,他已經從張餘那裡得到過一次靈王秘典,承受過一次邪意衝擊。但那次與這次相比,強度明顯弱了很多。那時,張餘剛修行靈王秘典沒幾天,體內的邪力並不強。
然而現在,張瑤身上的邪力遠超當初,對陳長銘的衝擊遠超他的想象。慶幸的是,他還能應對得來。剛才,陳長銘並未使用冥王觀想,而是憑藉自身的意志對抗。
這麼做,只是為了單純測試自已當前的精神力量。這段時間,在邪力日夜侵擾下,陳長銘的精神力量飛速增長,相比於過去,已達到新的層次。
剛才那股邪力暴漲帶來的惡意極強,如果放在過去,陳長銘恐怕無法僅憑自身抵擋。但現在,他尚未動用冥王觀想,僅憑意志,就擋住了邪意的侵蝕。這無疑體現了陳長銘的進步,至少在精神層面,有了顯著提升。
這也是邪力侵擾帶給他的收穫之一。
消化掉這次投影的邪力,陳長銘沒有繼續為其他傳承者投影,而是開啟了其他人的名單。這段時間,他在煉丹之餘,也積極接觸各方人脈。
依靠非凡的親和力,他已經與一些女僕和黑甲衛士建立了良好關係,這些人就是他投影的來源。
隨著投影的光芒掠過,陳長銘的氣息逐漸轉變。
力量:3.35。敏捷:3.32。體質:3.41。
投影:......
天賦:化身
熟悉的投影介面出現在眼前。短時間內,除了靈王傳承者,陳長銘已將其他人投影了一遍,總體來說收穫尚可。
對於其他傳承者,陳長銘沒有立刻投影,打算稍後再做安排。距離夏起所說的時間還有三個月,他的時間還算寬裕,不必過於焦慮。
將所有可投影目標都投影一遍,陳長銘站起身,走到一旁。他拿出一個藥壺,傾倒出裡面的丹藥,大約十幾顆小丹,是這段時間的積蓄。
原本不止這些,陳長銘為了換取一些黑市物資,已將一部分小丹拿去交換。此刻,這些東西就是他的資本。
時間悄然流逝。又是一個清晨,溫青一如既往地帶人前來。
“你想用這些東西換一副內甲和武器?”溫青看著陳長銘,有些驚訝。
“夏執事告訴我,三個月後,我要去生死之地。”陳長銘平靜地看著溫青,如此說道。
“怎麼會這樣?”出乎陳長銘意料,溫青對他的訊息感到意外,似乎毫不知情。
“別急。”她心情複雜,安慰道:“你放心,你幫小姐煉藥,小姐不會讓你就這樣去。”
“夏執事說,溫小姐確實求過他,只是沒用。”陳長銘面色平靜:“我已經修行了靈王秘典,避不開這次命運。”
“事已至此,青小姐能否幫我這個忙。”
溫青抬頭,複雜地看著陳長銘,最終點頭。“你放心。”她咬咬牙:“我會幫你處理好。”
“軟甲要上等,長刀不必太好,只要結實就行。”陳長銘頓了頓,接著說:“如果這些丹藥不夠,過些日子我還有。”
“這三個月,我還會在這裡煉丹,到時候應該會有更多收穫。”
“不用了,這些就夠了。”溫青看著陳長銘,不知該如何回應。她心中隱約有些愧疚,眼前的陳長銘不僅是武道天才,也是丹道上的奇才。如果不是他們把他抓來,以他的天賦本該有光明的前途。
而現在,卻被他們毀了。
“聯絡度加一……”
淡漠的字跡浮現在眼前。陳長銘瞥了溫青一眼,有些詫異,但並未多言。
第一百一十章 最後的投影
溫青離開後,日子漸漸歸於平靜。四周靜悄悄的,幾乎整日聽不到什麼聲音。
除了陳長銘這批弟子,這片區域的人都被抓走了。那些曾經修行靈王秘典的傳承者,這段時間陸續離開,被黑甲衛士押送至所謂的生死之地。
李善水前幾天也離開了。離開前他看似還算正常,至少在外表上,他是這片區域少數的正常人之一。離開前,他苦笑,把自已積攢的一些黑市物資換成藥散交給陳長銘,然後面色蒼白地離開了。
他走後,陳長銘認識的人又少了一個。對此,他並不在意,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了。
時間慢慢過去,一個多月後,與陳長銘一同進來的弟子也被送走了。偌大的地方,只剩下陳長銘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