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麵容的男人靠在城牆外。
城牆上方,赫然寫著“安慶”兩個大字!
此地,赫然是通州州府——安慶府城!
而這個周身瀰漫著濃郁幽綠色氣息的男人,正是妖族的一員!
他仰頭望著天空,雖然看不到那散發著惡臭腐朽氣息的邪魔們口中所說的“噬魂雲”。
但他卻清楚,那些東西就在自己的頭頂。
“一想到腦袋頂上多出凡人七魄所織出的雲彩,還真是讓人感覺有些噁心。”他撇了撇嘴,雙眼中是滿滿的憎惡,但其中卻又有一抹興奮與貪婪一閃而過。
正此時。
一道綠色的霧氣在他的身前緩緩凝實。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單膝跪地,恭敬道:“軍師大人,一切已經按您的命令吩咐下去了。”
他揮了揮手。
對方退下。
不多時。
浩浩蕩蕩的人影,從城內走了出來。
他們面色灰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十餘人在撐著一個白轎,這白轎之上沒有人,卻是梳理著一支極為邪異的東西。
正常的招魂幡不過是一個圓柱狀用一根杆子支起的東西,幡身多用白布或白紙製成,其上用來書寫文字、繪製圖案。
但是……
這個邪異的物品,卻並不像尋常的幡!
彷彿它就只有一根竹棍……可偏偏這根竹子還是灰色的,散發t著極為邪異的氣息。
底部明明沒有固定,此刻卻是佇立在那轎椅上,像是有個人坐在這轎椅上一般。
而它的頂部,並沒有什麼白布白紙之類的東西。
像是,黑色的髮絲。
若是定睛再看。
似乎這黑色的髮絲之下,還有一個純黑色的小骷髏頭,似是被竹竿貫穿在其中,也像是用這不規則的竹竿頂端所雕刻出來的。
軍師撇了撇嘴,並沒有多去看這東西。
“青丘軍師,祭靈幡已完成。”為首那穿著白袍,面色青白毫無血色的女子開口道。
客觀來說,這女人的五官單挑出來哪一個,都是世間少有的,但偏偏湊在一起,又是在這麼一張膚色怪異,僵硬的臉上,讓人看著不寒而慄。
她確實很美,但卻無法讓人直視。
看得久了,彷彿連人的三魂都會被天然吸走,當然……就算軍師是妖族,看久了也會覺得很難受。
這位,便是這次魔族的首領——牧魂使。
說起來也是讓人無語,這女人說白了……
就是一個給在那勞什子魔祖之地給那個死了不知道幾萬年的魔族看墳的……
但確實夠強。
因為他在魔祖之地看守了數百年,所以得到了點好處,算是獲得了魔族認可的僕人……才能動用這噬魂幡。
換做是一般的魔修可是動不了這玩意的。
軍師拱了拱手,並沒有與之對話,每次不可避免的與她對話時,軍師都會感覺到一股自內而外的難受。
“出發吧,按照計劃,肅清通州。”軍師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淡淡道。
那青白面板的女人微微點頭。
軍師說完,直接朝著前方走去。
綠光一晃,人已經消失在視線中。
老實說……
是真特麼有點煩躁。
天知道這柄噬魂幡從大乾最南部的幽州城運到這邊,要了多長時間……
三個月!整整三個月!
是的。
也就是大乾上一任帝君剛死沒多久,葉紅雨還沒繼位的時候,妖族就已經在將這支招魂幡往通州運了。
雖然耗時嚴重了一些,但這也是唯一的方式。
也是最容易成功將噬魂幡祭煉的地方,也是……後續最好進攻帝都城的路線。
大乾想防都沒時間防!
但這玩意好用歸好用,就是……你得腿兒著走。
跟特麼得表達一下對魔祖的尊重一樣。
草!
轎子上就特麼插了個招魂幡都得這麼大譜,這要是魔祖再世親自過來了……想不出來那個畫面,那魔族還不得擺譜擺到天上去?
不過真要是那樣,可能人家抬手間便可覆滅一個王朝。
至於現在。
你們慢慢走吧,我們就負責在旁邊保駕護航,咱們眼不見為淨。
想來,帝都城那邊已經感受到國運震盪了,但已經太晚了。
但就在此刻!
剛剛化作綠色妖氣的軍師,突然又重新形成了實心兒的身體。
他眉頭緊鎖,凝視著南方!
有真氣波動!
“看來,他們比我想的還要快一些?”他的眉心不禁挑了挑。
可隨後面色又是一變。
這個真氣的波動,不止一處!
他認真感受一番,四處陣法!
而且這個方向……
軍師面色猛地一變。
但下一刻,他就已經收到了前方傳來的訊息——有狐狸的嘶鳴聲傳入耳中!
他聽懂了。
雲廬城外負責清理安慶府城外圍凡人百姓的妖魔們,被襲擊了!
而且對方很強!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派遣了增援。
但是也有一點想不通,對方這特麼是來了多少人?這麼快不說……而且還敢直接主動發起進攻?
一時間就挺讓人費解的。
而且帝都城那邊留守的探子,可還沒傳回來訊息呢……
……
已經整整兩天了。
葉凝霜還在自己的閨房中,臥床不起。
她的臉色極其虛弱。
不久前。
福王就是被生生將國運抽離,慘死宗人府的。
而如今,她卻是走上了父王的老路……只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將自己的國運主動轉移到了江北的身上。
兩天了,通州那邊還是沒有傳回來一點訊息。
而失去了身為宗室之首的國運,她根本無法與王朝國運建立聯絡,現在國運是否還在震盪?
通州的事態……是否加劇了?
她一概不知。
黑衣女人時隔數日,終於還是出現了。
她眉眼複雜的看著葉凝霜,淡漠地開口:“如果王爺還在,他絕對不會允許你這樣做,將一切都交給一個凡人男子,你可知道,如果他這次死在通州,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葉凝霜看著對方,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