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儒生?”
“哪裡來的十萬儒生?莫非太學院的儒生們都瘋了不成?!”
皇城內廷,御書房。
訊息第一時間傳到了葉紅雨的耳中。
她站在原地,目光怨毒無比:“這幫該死的儒生……她們是在逼迫本帝!”
她此刻太想什麼都不顧,直接下令將這十萬儒生賜死!
但她的目的還沒達成。
若是真的將這十萬儒生處死……王朝內的所有人都會徹底站在她的對立面。
而身上的氣運甚至都不可能只是簡單的流失回王朝本身……而是會反噬!
哪怕她已半步邁入大乘境,也根本承受不住王朝氣運反噬。
“回帝君,那十萬儒生其中多數是帝都城內的文人。”
葉紅雨的目光逐漸深邃了下來:“帝都城內的文人……”
而如今,唐今朝已經被關押至天牢……
這些文人討要公道?
莫非,她要還那江北一個公道?
可就當她還未有所決定時。
她的身體突然一震,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迅速流失,下一刻,葉紅雨大驚失色,慌不擇路的衝出了御書房。
看向天空。
國運顯化!
而這次國運顯化更是直接讓她體內的氣運被抽調出了一部分,才造成了這樣的奇觀!
騎虎難下,便是如此,可現在她該怎麼辦?
眼看著事態一點點擴大,還遠不如第一時間就同意了他們的請願,越是往後拖,這代價就越大!
但現在再讓她去給這個公道,付出更大的代價,她做不到!
……
萬儒圍城的第三天。
這個人數還在上漲著!
已經超過了二十萬,而且這個漲幅還沒有停下來!
皇城前根本就放不下這麼多人,人數已經順著街道,蔓延開來。
除了儒生外,還有百姓們,如湊熱鬧一般地湧來。
沒有人知道,明天朝會,會是何等誇張的局面。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昨日的國運顯化!
此事,不能再耽擱了,必須要有一個妥善的處理!
在家中的群臣,已經坐不住了。
他們在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王朝被葉紅雨一手毀掉!
雖然帝君的權謀無論放在何時都是可以被包容的,但如今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被赤裸地放在了這天下人的面前。
無人知道。
但當天下午,皇城內傳出了女帝詔令。
“奉帝君詔令,江北明日上朝!”
葉凝霜激動地跑回了家,第一時間去見了懷王和景王。
“二位王叔,帝君詔江北上朝了!”
葉凝霜彎著腰,喘個不停。
景王和懷王對視一眼,頓時哈哈大笑。
葉凝霜抬起頭,滿是不解地道:“你們笑什麼!”
景王無奈,“笑……是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了,你以為就你自己盯著皇城那邊的動靜嗎?”
“怎麼,這些天提著的心可是終於放平了?就那麼擔心你那位郡馬被女帝砍了頭?我記得當初你不是還挺不情願,為了示弱才招婿的嗎?”
“還找本王哭訴了半日。”
懷王也挑了挑眉,“莫不是,今時不同往日?”
葉凝霜氣得跺了跺腳:“懷王叔,景王叔!你們莫要再取笑我!”
懷王和景王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好好,哈哈哈!”
景王點了點頭,才說回了正事:“你且放心,明日我和懷王兄,會和七位親王一同上朝,至於你……”
葉凝霜焦急道:“我也去!”
景王和懷王又哈哈大笑了起來,在逗自己侄女這件事上,他們是樂此不疲的。
又是惹得葉凝霜一張大紅臉。
逃也一般的離開了懷王府。
葉凝霜如今雖然沒有了官職,但誰都不能否認她宗室的身份!
況且……
懷王等人,不也是無詔上朝的嗎?
法不責眾,更別說是宗室了。
……
待到葉凝霜離開後。
懷王和景王才苦笑著對視一眼。
懷王沉聲道:“皇城外聚集了二十餘萬人,到了明日……這個數字還會上漲,恐怕整個城北都是人滿為患。”
“你覺得,帝君真的會罪己詔嗎?”
景王搖了搖頭。“哪怕民聲四起,太學院憤怒……但她不可能真的就如了江北的願,這會讓她失去帝君的權威。”
“還是有些想當然了……除非,群臣也都站在江北這邊。”
懷王笑道:“就算如此,怕也還不夠吧?你覺得張印清那老傢伙,能成為這個一錘定音之人嗎?”
景王愣了愣,壓低了聲音:“你是說……”
懷王點了點頭:“除非太學院祭酒大人出關,插手朝政,也站在江北這邊,不……他站的可不是區區一個江北,而是這天下萬民,是太學院受了委屈的儒生們。”
“這可是個護犢子的主。”
景王皺眉,“可如今……祭酒大人正處入定中,雖已有十日,但誰能保證他明日就會出來?”
懷王笑了:“那就要看,咱們侄女的那位郡馬,要不要真把這老傢伙從文聖殿裡叫出來了。”
景王沉默了。
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嗎?
不過……這也太損了吧?!
祭酒大人好不容易入定一次,聖道就在眼前,這一步剛邁出去,就被拽回來了?
很難想象,祭酒大人能不能瘋?
然後瘋狂之下,再知道自己徒弟被關進天牢,再知道萬民起怨,再知道太學院的儒生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臥槽!
景王光是想了想,便直接打了個哆嗦,不敢繼續深想下去了……
他甚至怕出關了的祭酒大人,直接帶著太學院的十餘萬儒生反了!
“如果真是這樣……帝君除了罪己詔這一條路,好像也別無選擇了。”
……
天色漸晚。
這皇城外,到底聚集了多少人,江北已經不知道了。
回望身後,這條寬大的街道,入眼所見全都是人。
已經無法容納,人群已經填滿了一條條小巷,延伸出去……
又是一整晚過去,東邊泛起魚肚白,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一個時辰後的朝會!
江北算了算時間,這一去一回的時間應該是差不多了。
這種事……交給別人做他不放心。
活動了一下雙手雙腿,站在這整整四天四夜,他的雙腿彷彿失去了知覺一般,好半晌才緩了過來。
他轉身,朗聲道:“諸位太學院學子,若是還能走動的,活動活動身子,隨我回太學院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