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霜點頭:“自然是可以的。”
“懷王叔,景王叔都是我父王的手足兄弟,自然是信得過的,後來我成了宗令,若是沒有他們的幫助,我很難坐穩這個位置。”
“你想做些什麼?”葉凝霜忍不住問道。
她的目光有些幽怨,噘著嘴,很是不滿地又道:“以後你再有什麼想法,能不能與我說具體些?每次都要我猜!如今像是給我下達命令一般!”
江北愕然。
但這……
實際上,他除了與城隍的勾結,以及與夜蓮之間發生的事之外,其他的還真沒瞞著葉凝霜。
但偏偏這兩方面是最重要的環節。
無論如何,葉凝霜是宗室,若是讓她知曉了自己在與妖族進行合謀,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因為以葉凝霜的性格,肯定不會光看著。
她若是參與進去了,很有可能會受到國運的反噬。
國運並不會在乎宗室作亂,篡位也是葉氏帝脈內部的事、王朝內部的變動而已,但國運絕對會讓與外族合謀的宗室下場悽慘!
江北的夢想——父儀天下,可不是說說算了的!
人如果沒了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江北猶豫了半天,“有些事……不能讓你知道,但我絕對無意將你也算計進去。”
“哼!”
葉凝霜冷哼一聲,撇過頭,不搭理江北了。
轉過身,趴在江北的大腿上,像是在賭氣一般。
然後又突然起身,坐到了車廂的另一邊,頭一偏,看向窗外。
面對這一番折騰,江北哭笑不得,只好解釋道:“你知道我在利用妖族的圖謀,但是這個利用……你是宗室,不好參與進去。”
其實她要的並不是江北的解釋,她可以選擇相信江北,但是就是心有不滿。
嗯……要個態度而已!
葉凝霜輕哼一聲:“好吧!我原諒你了!誰叫本郡主心軟,但是除了這部分,你不許再瞞著我!”
江北無奈:“好,我答應你。”
葉凝霜看著江北,明顯想回到那個懷中。
朝會上發生的那些事,讓她覺得那個懷抱很有安全感……但現在就這麼撲回去,是不是太丟臉了些?
有點後悔,剛剛不應該折騰的!
葉凝霜維持著郡主的高貴氣質,淡淡地道:“現在說吧,想讓我聯動宗室幹什麼?”
江北直言:“我需要你幫我在宗室間擴散訊息。”
“讓信得過的親王,將你我皆被革職的訊息散佈到宗室中間!”
“但有個地方要改一改,女帝是為了徹底掌控宗室,才要除掉我,上一次俸銀案她失敗了,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葉凝霜愣了愣,更為不解:“這是……”
江北打斷了葉凝霜的疑惑,繼續道:“而此次北邙山起蛟,實際上是國運對葉紅雨的手段不滿,導致的天災發生,是國運對她的警告。”
“但葉紅雨此人睚眥必報,為了除掉你我,將天災說成了妖魔作亂,起蛟。”
“明明是天災,我該怎麼查妖魔線索?”
“而你不會看著我死於葉紅雨的手,保了我,卻也丟掉了宗令的職位。”
葉凝霜更為不解。
可是今天朝堂上,一切明明都說出來了,就是妖魔作亂……
現在要她去騙宗室嗎?
“宗室親王們應該也不想看到葉紅雨掌控宗室吧?”江北突然問道。
葉凝霜明白了,她認真點了點頭。
哪怕是假的,宗室也會認定是真的,他們會選擇性的不聽那些真實的訊息!
“可他們不敢和女帝作對,起碼現在絕對不敢。”葉凝霜還是搖了搖頭,為江北分析著宗室的態度。
江北突然笑道:“如果有太學院的眾多學生呢?”
葉凝霜的眼睛瞪圓了!
“如果不夠的話……再加上帝都城的百姓呢?”
葉凝霜的嘴巴張成了“o”字型,彷彿能塞下一個雞蛋,她忍不住問道:“百姓怎麼會……”
“娘子,動動腦子……妖魔這麼大費周折的設計此次起蛟,造成帝都北郊出現如此多的流民,它們目的是什麼?”
葉凝霜勃然大怒:“王八蛋!你在說本郡主沒腦子!”
說話間,她撲了上來,對著江北一頓捶打!
然後終於心滿意足地躺在了江北的懷中。
江北:“……”
江北做了個深呼吸才道:“你只需要等,等到時機合適再煽動宗室。”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葉凝霜拍了拍胸脯。
看得江北一陣口乾舌燥。
“什麼東西?”葉凝霜皺了皺眉,感覺身下有點硌得慌,便伸手朝著江北身下探去。
“別!”江北目光瞪圓。
葉凝霜同時意識到了什麼,想起上一次的經歷。
臉色通紅一片,及時收住了手。
她知道自己臉上在發燒,趕忙背過身,嘟囔道:“今晚不許去教坊司!”
“這個……恕難從命。”江北一臉無奈。
葉凝霜這次長了記性,猛地轉過身,仰頭看向江北。
那通紅的臉蛋也不管了。
“為何!”
江北攤了攤手:“我如今被革職,險些丟了性命,正是鬱悶的時候,難道不應該去教坊司聽聽小曲,看看舞姿,尋歡作樂嗎?”
“而且我猜……今晚教坊司肯定又會被太學院的儒生們佔了,正是煽動太學院儒生為我說話的最好時機!”
“哦~!”葉凝霜拉長了音,滿臉冷笑:“當真不是為了與那花魁一夜溫存?”
“自然不是!我對娘子的心,天地可鑑!”江北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老實說。
今天葉凝霜在自己懷裡各種打滾,他是真有點頂不住……
葉凝霜微微一笑:“好,本郡主同意了。”
江北:“??”
他感覺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
果然,葉凝霜繼續道:“本郡主也是剛剛被革職,心情鬱悶不得志的時候,今晚你我二人便一同去吧。”
江北:“……”
說話間,馬車已經回到了郡主府。
葉凝霜下車,蹦蹦躂躂的朝著自己的小院而去,顯然,這一路和江北的交談,已經讓她忘記了朝堂之事。
也從失去宗令權柄的難過中走了出來。
畢竟……江北答應好她的。
而江北,則是回到自己房間,褪下官服換上一襲青衫,將頭髮弄得散亂。
朝著太學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專往泥濘的地方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