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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該怎麼告訴你啊

果然沒一會兒姚蔚然就睡著了,嚴睿躡手躡腳地拿著手機走到窗邊,打通電話低聲問:“你那邊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是個女聲,她說:“算是穩住了,她沒有起疑心吧?”

“應該起了疑心,但是我沒說。”嚴睿回頭瞟了一眼姚蔚然,回過頭捂著手機繼續壓低聲音說,“你多照顧著,有事打電話。”

“好。”

掛了電話之後,嚴睿又躡手躡腳地坐回病床邊,滿面愁容地看著姚蔚然,輕輕嘆了口氣,心疼地說:“該怎麼告訴你啊……”

“哦?”在旁邊的小蘿莉全程目睹了嚴睿偷偷打電話的場景,圍著他飛了兩圈問,“什麼事啊?表情看著這麼苦,跟哭喪一樣,是跟姚蔚然有關係的事嗎?”

嚴睿輕輕摸摸姚蔚然的臉,看著她的表情簡直要哭出來了。

這一覺姚蔚然睡得並不安穩,有種半夢半醒的感覺,心裡總是發慌,想醒醒不過來。

“姚蔚然,姚蔚然?”

在嚴睿的輕聲呼喚中,姚蔚然才睜開眼睛終於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方蓉把時間地點發給我了,你起來先清醒一下吧。”嚴睿把病床搖起來,手裡拿著溼毛巾輕輕地幫她擦臉。

這時候小蘿莉湊在姚蔚然耳朵邊說:“你睡著的時候嚴睿打了個電話,神秘兮兮的,說什麼沒讓你發現,然後就坐在這裡快哭了似的看著你,他肯定有事瞞著你!”

姚蔚然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嚴睿,她現在也沒精力去注意這些了,馬上就要去見自己的渣男父親,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一部分源自於內心深處的童年陰影,一部分是未知的恐懼。

“坐輪椅上吧,我推著你。”嚴睿把輪椅推到病床邊,彎腰把姚蔚然抱起來,開玩笑說,“住院這段日子是不是胖了?”

姚蔚然摟著嚴睿的脖子,配合著開玩笑說:“是你住院久了變虛了吧。”

“有可能。”嚴睿輕輕把姚蔚然放在輪椅上,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梳子,開始幫她梳頭髮,邊梳邊說,“保持一個良好的精神面貌,讓他看看咱們過得有多好。”

姚蔚然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病號服坐在輪椅上,右手還打著石膏吊著胳膊,哪裡還有良好的精神面貌啊。

“要不要塗一點口紅?”嚴睿梳好頭髮後問。

姚蔚然搖了搖頭說:“不用了,就這樣吧。”

“行。”嚴睿把準備好的羽絨服大衣幫姚蔚然穿上說,“外面可冷了呢。”

姚蔚然看著給自己拉拉鍊的嚴睿問:“你出去啦?”

“對啊。”嚴睿拉好拉鍊,親了一口姚蔚然的額頭說,“好了,走吧。”

嚴睿給姚蔚然帶上帽子和口罩,推著她出了病房的門。

半個月都沒有出去看過外面的天空了,姚蔚然突然有種特別自由的感覺,心情也放鬆不少。

上了車之後,嚴睿開車,一路上都哼著輕快的歌曲,時不時說兩句玩笑話,在盡力讓姚蔚然放鬆一些。

坐在後面的姚蔚然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的車水馬龍,天色變暗,各種各樣的紅燈籠和新年裝飾品都亮起燈來,煙花時不時在空中炸開,好不熱鬧。

看著路邊拿著仙女棒的小女孩們,姚蔚然不禁想起自己小時候過年,那時候爸爸媽媽還沒有離婚,每天晚上家裡都充斥著打砸吵罵聲,小小的姚蔚然蹲在地上,髒兮兮的手裡拿著地上撿的小炮仗,用火柴點著之後扔得老遠,然後捂著耳朵等炮響。

經常會有那種長長的鞭炮在地上放完之後,會遺留一些沒響的小炮仗,孩子們就在那裡撿來玩。

那天小小的姚蔚然運氣好,還撿了一支仙女棒,她特意趁著其他小朋友都回家之後才拿出來,小心翼翼地點著,看著仙女棒發出銀色的光芒,那一刻她感覺這根仙女棒有魔法,便閉上眼睛許起願望來。

可心裡的願望還沒說完,身後的家門就被猛得開啟,醉醺醺的父親衝出來,一腳將小小的姚蔚然給踹翻在地,嘴巴里罵罵咧咧地出去打牌了。

仙女棒也掉在地上,小小的姚蔚然忍著肩膀的疼痛和手掌擦破皮的痛感爬起來,伸手去撿的時候,仙女棒滅了……

那一瞬間小女孩眼裡的光也滅了,大大的眼睛裡蓄起了淚花。

“你聽到了嗎?”

嚴睿的聲音把姚蔚然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她偷偷抹掉眼角的淚,問嚴睿:“你說什麼?”

“我說。”嚴睿又重複了一遍說,“要是你覺得不對勁或者不舒服,就直接叫我,知道嗎?”

“嗯。”姚蔚然點了點頭。

等到了地方,嚴睿停好車之後,掏出一個小小的麥克風別在姚蔚然的衣領子裡面,叮囑說:“到時候我能聽見你們說的話,如果有什麼情況不對勁,直接叫我,知道嗎?別怕。”

“我沒有怕。”姚蔚然偏開目光。

嚴睿摸了摸她的臉,彎起唇角說:“嘴硬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的表情。”

她都不知道自己一路上的表情有多麼緊張,甚至能用悽慘來形容,總之不會是正常去見一個父親的表情,倒像是去見什麼惡魔。

嚴睿把姚蔚然抱到輪椅上,推著她往約定好的餐廳走去。

整個私廚餐廳特別安靜,暖黃色的燈光給人一種朦朧的感覺。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嚴睿推著姚蔚然進去,一個勁兒地叮囑說:“我就在隔壁包間有事就叫我,別怕,你已經不是小時候的你了。”

這句話突然戳中了姚蔚然的心,對啊,她已經不是小時候的自己了,不用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不用再怕那個男人

姚蔚然垂眸忍住眼眶的酸澀感,轉移話題說:“幫我點杯咖啡吧。”

嚴睿不放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輕鬆的語氣說:“好,要不要再來一杯白水放在手邊,潑他的臉用啊?”

“好啊。”姚蔚然臉上是苦澀的笑容。

等嚴睿出去之後,整個包間只剩下姚蔚然一個人,一想到馬上要見到的人,她的心臟就突突地跳個不停。

突然有人推門進來,姚蔚然嚇了一跳看過去,結果是服務生端著兩杯白水一杯咖啡進來了。

等服務生出去後,姚蔚然鬆了口氣,看著這一杯白水,特意放在左手邊,如果有機會,她是真的想潑。

“蔚然。”那個男人的聲音在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