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鈺長老那老不正經的,肯定經不住誘惑,一定會失控,到時候必定會吃虧,成為妖的吃食。
可是,即墨止明看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發現異常,可困死他了,現在他是又困又累又餓。
剎那間,那頭戴蓮花的妖身體慢慢消散,一點一點的在消失。
怎麼回事?!!!
即墨止明不敢置信,他聽說捉妖師如果想提升功力,最快的捷徑是吸妖體練功,但這是邪道,是有悖常理的,也是不可取的,一時功法大增,卻也傷身體,最後會慘死,遭妖鬼索命。
花鈺長老把她吸乾了?!!!
天哪!
太可怕了,她居然吸妖修煉。那她不就是一個道德淪喪,毫無人性的捉妖師,原來如此,二十三一騎絕塵是這樣來的,他就說怎麼會有這樣的捉妖師,令人聞風喪膽,功力深厚到讓人毛骨悚然,原來是做了這種下流的行徑。
怪不得不讓她斬妖,都是有原因的。
老祖替她隱瞞多年,處處包容她,是因為她太令捉妖宗蒙羞了。
他就說,他師父和那幾位長老,老說花鈺罪孽深重,他當初還以為他們在誹謗她,還為她打抱不平過,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老祖願意讓她重新下山改過自新,她居然又要重蹈覆轍……
即墨止明心裡的想法非常多。
玲瓏看著自己的身體隨著太陽昇起慢慢而消失,“鈺郎,再見了!”她很不捨,但是她釋懷了,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她釋懷了。
她要走了。
再也不見了,鈺郎。
花鈺看她的身體散成白光在消失。
花鈺笑了,她很高興,玲瓏終於能安息了。
“娘子,再見。”
玲瓏,再見。
玲瓏在消散的最後一刻,道:“花鈺公子,對不起!”
花鈺詫異!
對不起?!!!
她低頭一笑,該說對不起的是她,“無極地獄裡有一座塔,你可以去那裡住一段時日。”
什麼投胎轉世是不存在的,玲瓏揹負著千條命債,註定是不能往生的,只有無極地獄裡的那座惡鬼塔願意收留她,那裡才是她最終的歸處。
所謂靈魂安息,只是一個騙局,真正的安息是執念消散,而不是本身的罪孽得到解脫。
玲瓏微微點頭拜謝。
終於,玲瓏走了,徹底走了。
玲瓏對花鈺的愛意也在這一刻消散了。是她執念太深了,竟差點成為一隻飄無不定的弱鬼。
肖公子也在不遠處看了一晚上。
他看到停留蓮花橋多年的玲瓏終於走了,心裡的大石塊落了一截。
他嘴角上揚,轉身走向了花樓的方向。
即墨止明再也忍不住了,蹦跳出來,跑著過去,大聲叫:“花鈺長老,你!你你……你竟然做這種違背道德的事,你……”
他氣鼓鼓的樣子,像極了街頭爭鬥的蠢狗,不明真相就隨便咬人。
他背後貼著一東西,花鈺瞅一眼,悶了聲氣,頭疼。
花鈺接住他指過了的手,用力掰了他的手指,他感覺手指一疼,“啊”叫了一聲,花鈺放開他,他甩了甩手道:“幹什麼啊?”
“什麼幹什麼,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哦喲!嘖嘖嘖嘖!你沒走啊?”
花鈺固然是知道他不會走的,對於他突然冒出來也並不意外,她打量著他,眼神發黑,臉上一臉疲憊,也是,看了一晚上了,眼睛都不敢合一下,他這個鬼樣子,已經算好的了。
花鈺呵呵呵笑了幾聲,手指敲著下巴,眼神盯著他,他一定是在猜測她吸妖體練功吧?剛剛那語氣……他能看見鬼魂?!!!
原來這樣啊!怪不得御妖術不行,是被他御鬼的天賦壓制了,當捉妖師,可惜了。
“明明啊!既然回心轉意,知道錯了,那以後可就不能調皮了哦,動不動就生氣走人,這很沒禮貌的,畢竟我是你的長輩,你老這樣,我面子往哪擱呀!嘿嘿嘿嘿……”
即墨止明:“……”
什麼長輩,她這個鬼樣子,比小孩子還難哄,頂多兩三歲,想一出是一出的,她自己來捉妖也不帶他,完全就是在搶他的風頭,果然是多年不出山,想練練手,再造當年的“一騎絕塵”傳說。最令人生氣的是淨走一下旁門左道的練功方法。
一把年紀了,也不害臊!
人不正經就算了,最起碼的道德底線也沒有,捉妖宗當初是怎麼收了她這樣的人捉妖師的,簡直就是臉皮厚得雷都劈不死。
“你怎麼想通的,肯厚著臉皮回來了?”花鈺賤兮兮戳了他胳膊,然後又捏了他臉皮,嘲諷一句:“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著一個人走太孤單了。所以……”
即墨止明扒拉在自己臉上的手,“男女授受不親,你!……別一天動手動腳的,也不……”
花鈺哼笑,“哎呀!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嘛,我是長輩,是在關心你,看看是不是餓瘦了,有沒有受傷,你當真以為我什麼人都要調戲幾番,飢不擇食啊?”
即墨止明:“……”她是怎麼說出口的,他都替她害臊。
花鈺又道:“喲!臉怎麼還紅了?喲喲喲……”她摸了他額頭,“還如此燙手,明明你腦子病了。”
花鈺拉起一角開始哼唧唧哭訴起來,“明明,想不到你對我這麼好,都病了還要回來看管我這個孤家寡人,嗚嗚……”
她展開雙手想要抱住他,即墨止明極速閃開了,急忙問:“你中邪了?”
花鈺收起哭腔,“你才中邪了。”還真的以為她要抱他啊,想什麼呢。只是看見他背後有不乾淨的東西,想幫他拍一下而已,合著他能看見玲瓏的鬼魂,卻看不見自己背後那隻鬼魂,他這天賦,有了跟沒一樣,也不往身後看看,這麼大隻趴在背上,不感覺重嗎?
即墨止明自然是感覺到後背發涼,還酸酸的,只是他以為自己蹲看了一個晚上,肯定是累壞了,沒往別的地方想,自然也沒有注意背上是什麼東西了。
“明明,你回來找我是正確的,你真的是太關心我了,等回山了我一定在老祖面前多多說你的好話。”她伸手拉即墨止明,左右扭轉身體,像個小女孩撒嬌:“明明~你對我如此上心,一定是你心裡掛念我,放心不下我一個人,專門回來給我……”
給她添堵的。
即墨止明受不了她矯揉造作的樣子,全身發麻甩開她。他哼道:“想什麼呢?我只是……怕你死了,才,才回來的,怕沒人給你收屍。我回來收屍的。”
他能走嗎?身無分文,他走哪去,能走哪去,半路就得餓死。
還不是因為她,把他的銀子都拿去逛花樓了,不,她是搶,搶他的銀子。
花鈺長老的人品真的是用言語不能言說,總之就是壞極了。
他看了她,一身男裝,皮也換了一張,什麼皮囊,裝嫩呢?
花鈺看著他背後的那隻鬼魂,陷入深思,從哪裡冒出來的,太陽都出來了,還不趕緊滾呢,也不怕弄的個魂飛湮滅。不對,按道理來說,那鬼魂應該魂飛了,現在還趴在即墨止明背後……
花鈺側身一看,原來是在吸血保魂啊。他緊緊咬著即墨止明的後脖,沾著那點皮血維持形態,花鈺道:“明明,脖子不疼麼?”
即墨止明“嗯?”一聲疑惑,“什麼?”
花鈺道:“沒什麼。”
這種鬼魂叫貼背鬼,一旦被黏上,很難甩掉的,直到那人被抽乾血才肯離去。貼背鬼很容易受到驚嚇,貼在人身上,遲遲不動,是吸著血睡著了,驅除的時候,他會醒來,一不小心救會一口咬死被吸血的那人,花鈺呼了一口氣,她的血可以驅鬼,但也會遭鬼反噬,昨晚她通靈見了玲瓏已是很傷身體,現在還要放血驅鬼,她有些心累。
她手心畫符,食指輕輕捏破了口,鮮血溢位,上前幾步,雙手環住即墨止明的脖子,即墨止明被摟得猝不及防,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大喊,因為貼背鬼已經抬起頭,意識清醒看著花鈺了,眼神空洞,嘴巴處一圈血跡,肯定是吸了不少血了,血滴在了貼背鬼頭上,花鈺另一隻手捂了即墨止明嘴巴,滴血的那隻手按住貼背鬼的嘴巴,即墨止明感覺自己後背有什麼風在吹,扭過來扭過去的,脖子好疼,好像被毒蟻咬了一口。
花鈺用力一按,手心的符扣住貼背鬼的腦袋,她一捏,貼背鬼面無表情的被粉碎了。
花鈺鬆了一口氣,罪過罪過,她嘴裡念著往生咒,正在渡魂。
即墨止明想要推開花鈺,“你幹什麼啊?大庭廣眾,摟摟抱抱的,你……”
花鈺身體遭噬,瞬間沒有了力氣,整個人癱軟在即墨止明身上,她的雙手蓄力緊緊扣在他的脖子上,這一刻在即墨止明感覺來看,就是花鈺在調戲他,這般不不要臉抱著他。
即墨止明動過來動過去想要推開花鈺,可花鈺黏得太緊了,根本推不開,花鈺被他推得難受,艱難吐道:“別動!”
“……別動,一會就好了。”
她說的話都是無力的,即墨止明發現她不對勁,“花鈺長老,你,你怎麼啦?”
是她吸妖體修煉遭反噬了,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吧!
片刻,花鈺終於緩了過來,一把推開即墨止明,就像一個無情的婦人,剛剛還摟摟抱抱,現在就無情推開,力度還挺大,即墨止明本來就餓,被她一推差點掉蓮花橋底下的那河裡去。
“你,花鈺長老你,你怎麼回事?”
花鈺撕開假皮,臉上有些慘白,一晚上了,也不得休息,通靈術太傷身體了,她這種捉妖師,還是少用通靈術,不然哪天就被鬼魂吸盡魄氣絕命了。
即墨止明看她狼狽的模樣,湊過去看了看,吸妖體這麼傷身體的,果然是邪術。
“什麼怎麼回事,你陰氣太重了,一不小心便被你身上的這股陰氣吸住了,累死我了。”她說得嬉皮笑臉的,即墨止明才不相信她的話,她剛剛就是在調戲自己,還找什麼陰氣重的藉口。
話說回來,即墨止明還沒問她怎麼回事呢,那花妖的屍體被她吸了,他萬萬不能放縱她做這種道德敗壞還傷身體的事情。
“花鈺長老你……你吸妖……”
就在這時,即墨止明肚子“咕嚕咕嚕”不停的響,聲音很大,他尷尬捂住叫個不停的肚子。
暗暗道了一句:“不爭氣的死狗肚,這個時候鬼叫什麼?”他很沒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