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郎鬼娃不以為然,湊到火綾旁邊就想要給她一巴掌,紅郎鬼娃手掌才抬起一半就動不了了,他的身體好像被一股鬼氣纏繞住了,火綾一個眼神看著他突如其來的巴掌,再和紅郎鬼娃對視了一眼。
紅郎鬼娃腿都在發抖,就像火綾要吃了他一樣,她的眼神好可怕,眉毛結著霜,面部冷冷的,低沉的聲音對紅郎鬼娃道:“叫鬼王大人。”
紅郎鬼娃被嚇傻了,想不到他要成一隻傻鬼了,他吞吞吐吐叫了聲:“鬼王大大……大人。”
火綾轉身背對著他,“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幽域半步。”她又轉過來,“明白?”
“是是是,鬼王大人,明明白了。”
“好了,起來吧!那你帶回來的紫瞳人,自己想辦法把他趕出去。”
“稟鬼王大人,他他他可是紫瞳人,我我我……”
“嗯,你做不到?”
紅郎鬼娃頭都要埋到地上了,他現在又氣又怕,“呃……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把……那該死的紫瞳人趕出去。”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咦咦咦咦咦咦呀!好可怕啊!有鬼有鬼啊!救鬼啊……”
他手腳不協調邊跑邊叫喊,生怕別的幽魂聽不到似的,每見到一隻幽魂就跟他們說“有鬼”。
明明他自己就是鬼還喊捉鬼。把幽域裡的弱鬼和幽魂都看糊塗了。
玉青野追著那冰塊,冰塊突然融化了,就在紅郎鬼娃的頭上,紅郎鬼娃感覺頭頂涼嗖嗖的,大叫:“鬼啊啊啊啊啊!!!”
玉青野看著一隻鬼在叫有鬼,一腳蹬了他,“她在哪?”
“那邊那邊,鬼在那邊。”
玉青野就要向他指的方向去,紅郎鬼娃突然想起來什麼,抱住了玉青野的腿,“紫瞳人,你出去!”
玉青野回頭給他一掌,“囉嗦。”
紅郎鬼娃腦袋昏沉,紫瞳人太可惡了,太可惡了,他不出去就是要害死他,鬼王大人太可怕了,再來一個紫瞳人,他這鬼還怎麼活啊!
“你你你……打鬼?呃……”說著他眼前一晃便睡過去了,他還做了一場夢,又餓又困,成了一隻餓死鬼。
幽域開始結冰了。
火綾看著結冰的幽域,嘴角上揚,“寒氣太重了,那就更重一點吧!”
她手掌一揮,整個幽域成了一座冰天鋪地的地方,順手建造了一座冰城。
“鬼王大人不怕冷?”
玉青野緩緩走來,火綾回頭,她就知道紅郎鬼娃靠不住,還是讓玉青野來了。
“我可不是一般的鬼,冷?呵!寒冰入骨的感覺……很好,為何要怕?”
她當然是怕冷的,只是她的噬心之噩需要寒冰來鎮壓,如今她是厲鬼,吸收了那些小鬼的怨,一股鬼怨繞在心口,日日折磨她,只有這寒冰才能緩解些疼痛,原來成為了鬼也是會疼的。
“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殺我的。”玉青野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很肯定。
“你太自以為是了,憑什麼我不會殺了你?你最好滾出幽域,趁我現在不想動手,趕緊,滾——”
“是,我就是自以為是。”他能感覺到眼前的這隻鬼是不會殺他的,而且他的紫瞳已經能顯現,她也殺不了他了。
玉青野突然湊到火綾一旁,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抱住她,不知不覺他已經抱住了她,喚了一聲:“阿綾。”
火綾想要掙脫他,可是紫瞳人天生就是克鬼的,現在玉青野身體裡的瘴氣已排出,他現在的力量可以壓制鬼,火綾突然沒有力氣。
玉青野在她耳邊繼續道:“我覺得我們之前認識,我好像很想你,見不到你就寢食難安。你說……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
“你騙人,明明就認識。”
“阿綾,讓我看看我們的關係是如何?”
火綾整個身體都被玉青野懷抱住了,他唇落在了火綾冰冷的唇上,他感覺很久以前就想這樣對她,這種心思很久以前就有過的,不止一次。
火綾心裡一驚,整個身體都癱軟了。
玉青野想要看她的記憶,他要看她的記憶,不可以!
她偏過頭,可是玉青野也偏了頭,咬住了她的唇,狠狠吸吮,他從來沒有這麼瘋狂過,在他唇落下去的那一刻,他好想把她揉在自己的身體裡,永遠都不放手。
冰雪幽域裡,一個紫瞳人在啃咬著一隻鬼。
四面八方的幽魂都不敢上前。
他們的鬼王大人居然在和紫瞳人做這種……他們說不出口。
起初紫瞳人很粗魯,咬著鬼王的唇,不留半分溫柔,漸漸地,他開始變得溫柔起來,紫氣圍繞在他們周邊,他開始親吻她的臉頰,慢慢移到脖頸處,手環住了她的細腰,他聲音有些顫抖,低沉喚了一聲:“我的仙子。”
他這一聲叫得委屈極了。
紫氣困住了火綾,不由她動彈,玉青野就像獸性大發的野獸一般,不斷啃咬她的身體,不斷脫去她的衣物,紫氣把他們裹住,遠在一旁的幽魂漸漸地只看見了一團濃郁的紫氣。人他們是看不見了。
突然那股紫氣把那些觀看的幽魂也鎖住了,他們眼睛看不到,耳朵也聽不到了,他們感覺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嗡嗡嗡的,不知道是什麼聲音,雜亂得很。
“阿綾,你個大騙子。明明說好的,可是……你食言了。”說好的等他回來一起看煙花的,他們說好的。
玉青野低吟著聲音,輕輕咬了火綾耳朵,他鬆開了束縛火綾的紫氣,火綾大口喘著粗氣,她想要推開玉青野,玉青野雖然沒有壓制她身上的鬼氣,可她推不開他。
玉青野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雙手扶著她的腦袋兩側,“阿綾,當初我若自私一點,大膽一點,會不會都不一樣?”如果他當初野心大一點,坐上那星落的王位,把她留在他的身邊,會不會都不一樣。他的妹妹不會慘死,他娘也不會遭遇瑞王毒手,火綾仙子也不會有那些痛苦。
他們面對面,坦誠相待,火綾抬頭看他,不由得感覺小臉發燙。
玉青野進入了她的記魂海域,他都看到了。他的仙子在星落國瞎了眼睛,最後差點被瑞王輕薄,他還看見了他的仙子在人間經歷的種種,原來她心口上的疼,是一種懲罰,她是落入了紅卷受懲罰的仙子。
她除了他身體裡的瘴氣,也抹了他的記憶,不過好像到最後這一切她都是徒勞,因為玉青野至始至終都記得“火綾仙子”的樣子,就算她成為了鬼,記不得以往的種種,可火綾的樣子在他的心裡,不會忘。
她以為她抹了他的記憶,他就不會記得她了,她以為這樣他就可以忘記那些痛苦,只做一個沒有煩惱的人,可惜了,他是紫瞳人啊,怎麼可能會成為普通人,也怎麼會忘記她的樣子。
“阿綾,我對你沒有恨沒有怨,你看到的那些記憶都是假的,那不是我的記憶。”
他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他知道他今日太沖動了,竟然冒犯了他的仙子,可是他……還是對她動粗了。
“阿綾,對不起。”
火綾眼神裡泛著淚光,她伸手摘了他面具,玉青野這一次沒有躲開,她早就看見過他臉上的疤痕了。
她撫摸著他臉上的疤痕,笑了一聲,“玉青野啊玉青野,以往我不欠你,以往的火綾仙子不欠你什麼。”她在他臉上的疤痕落下一吻,“今日你這樣對我,是不敬。幽域鬼王不怪你。”
她目光與玉青野對視,冷冷道:“可是……你就這樣赤裸裸侵入我的記魂海域,偷看我的記憶……”
“對不起,我錯了阿綾。”
他看出來了,火綾是真的生氣了。
她不喜歡記憶被偷看,只是他太想知道關於他們之間的事,也太想找回自己的記憶,他面對她的時候,他控制不住,他控制不住自己啊!
他明明是要停下來的,可是當他看到火綾的那些記憶時,他的心突然一下一下的痛起來,他好像被捲入了一場絕痛的記憶裡,他出不來了,他出不來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抱著她的身體,一直在道歉。
火綾幻好了衣物,扒開他的紫氣,淡道:“滾出幽域,我不想看到你。”
玉青野他知道錯了,他錯了。他不該那樣對他的仙子的,不該那樣的。她生氣了,她生氣了。
玉青野此時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手足無措。他錯了。怎麼可以那樣粗魯對待他的仙子,困住了她,偷看她的記憶,他錯了。
“阿綾。”他看著火綾走遠的背影叫了一聲,可是她沒有回頭,她清冷的背影,孤零零地往冰城裡去了,她沒有回頭看他。
火綾裹著身體躺在冰床上,寒氣圍繞在她的身體上,她把自己裹在冰塊裡,平復著剛剛和玉青野發生的肌膚親膩行為,玉青野就那樣毫無徵兆侵佔了她的身體,偷看她的記憶。
她知道她不經過玉青野同意清除了他的記憶,這是她錯了,可是他不應該那樣對她,不該看她的記憶的。玉青野!火綾此時不知道對他是何種感情,是恨?是怨?還是愛?她分不清,分不清啊!
她心裡慌張、恐懼,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發抖,她好怕。
為了掩蓋這種慌張和恐懼,火綾把自己困在了冰塊裡,靜靜地感受著冰入谷底般的寒氣,感受著自己的身體漸漸不再發抖,心裡也不會恐慌,只有冷,冷到極致的氣。
三千跌跌撞撞在幽域裡轉著,他見了結冰了的幽域,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忙著跑回來告知火綾,可是他找不到她了,只見突然多出來的冰城。
他問那些幽魂弱鬼,“鬼王大人呢?”
那些幽魂弱鬼一臉羞紅了臉的樣子,他們臉上笑眯眯的,“鬼王大人累了,回去自己建造的冰城裡休息去了。”
累了?
三千看他們表情不對。
“她打架了?是誰闖進來了?”
她的實力不能夠累了,除非是鬼怨之噩發作得厲害,累是不能的。
她的身體雖然是剛剛修成不久的,可是她已經夠強了,上古偽神都能封印的,還有誰會讓她打一架就累了?
幽魂弱鬼們都低了頭,“鬼王大人看上了一個紫瞳人,鬼王大人把人家給強了。”
“不對,是紫瞳人把我們鬼王大人強了。”
“鬼王大人這麼厲害,當然是鬼王大人強了紫瞳人。”
“你沒看到鬼王大人出來的時候,還親了紫瞳人臉頰一下嘛,肯定是鬼王大人先動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