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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章 故人

火綾湊近一看,原來他就在她跟前啊!果然是眼睛不如從前了,看東西也看得不清楚。

嗤姮巫尊被栓著怨繩結,他笑眯眯看著火綾。

“仙子怎的才去人間幾趟就成了這般模樣?怎樣,本尊送給仙子的鬼怨之噩,仙子可喜歡?哈哈哈哈!!!”

火綾也笑眯眯,輕鬆道:“當然是喜歡的,嗤姮巫尊送的禮就是大氣,差點把本仙子的仙根都給除掉了。”

火綾在他身邊轉了一圈,“六百年未見,你狼狽了不少,可這模樣嘛!還是一樣的讓人作嘔。”

“誒!這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你活該落得如此下場。”

嗤姮不屑笑道:“仙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人喜歡又讓人嫌。說話總是這麼不中聽。早知道火綾仙子是這樣有心計,本尊當初就該狠狠地弄死你。”

“是本尊輕敵了,還天真地以為火綾仙子心性純善,天真無邪,不諳世事。最後卻讓本尊落得如此下場。”

他動手上的怨繩結,“你的那位將軍有些本事,都死了還能從棺材板下跳出來,把本尊的國攪得天昏地暗,還把本尊準備給他的棺材……還給了本尊,足足讓本尊在自己的咒術下被鎮壓六百年,足足六百年。”

他說到這的時候,面目猙獰,恨不得竄出來捏死火綾。

他開始大笑,“直到火綾仙子的到來,才把本尊從那棺材給放了出來。仙子啊!你看我們的緣分啊!從六百年前就開始了,一直牽扯到今日,仙子你說……你是不是該好好想一想,與本尊結成神仙眷侶啊?”

“我們是天生的一對,你怎忍心讓本尊傷心吶,啊?”

火綾點頭,“嗤姮巫尊說的對,反正嘛!我早晚得灰飛煙滅,既然嗤姮巫尊這麼喜歡本仙子,那本仙子先送你一程。”

火綾靠近他,手指放在他的頭頂上。他急道:“你想幹什麼?火綾仙子,本尊警告你,你要是敢讓本尊灰飛煙滅,你的將軍……你休息讓他安生。本尊的符咒會折磨他的靈魂,縈繞在他周邊,讓他瘋魔成幽魂,永生苦不能言,死也死不掉,活也活得不像人樣。”

“嗯……我好害怕呀!嗤姮巫尊,你說……本仙子該用何種方法滅了你才好?”

他道:“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要不是你不在天上好好待著,非得跑到凡間來讓本尊遇到你,你又偏偏不如本尊的願,處處與本尊作對,本尊才用整個星落……”

火綾喝道:“閉嘴!你也曾是人,為何不放過人,為了你的慾望,你活生生將整個星落淪為地獄!人被你一層一層剝開,供你作樂,他們都成了你的傀儡。你還妄想成神?”

嗤姮巫尊突然得意起來,他的那些捉弄人的把戲,至今無人能超越。

“火綾仙子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如果不是讓本尊偶然遇到了你,本尊會起那些邪念嗎?本尊處心積慮的才騙過了你,好不容易成為了姜索,殺了姜也,騙過了你,也騙過了星落所有的人。可是……你呢?一聲不響消失了,你徹底消失了,本尊找不到你了,本尊也成不了神了,本尊還要那些傀儡有何用,他們都該死!”

“傀儡而已,憑什麼因為你是仙子,他們就要意識甦醒,本尊不喜歡有意識的傀儡,所以本尊把那些有意識的傀儡都殺了,用得是火綾仙子的名號殺的。那玉青野唯一活著的人,和他的部下那些活人,本尊也通通煉製成了本尊的傀儡屍,哈哈哈哈!!!想不到吧!火綾仙子。”

“你就算有仙術又能奈我何?本尊照樣讓那些殘留在人間的傀儡遊蕩人間,成為你火綾仙子的折磨,嘿嘿嘿!想不到還真的成了。仙子遭噩,仙體崩潰,如今鬼身修成,遍佈人間,本尊的大業即將開始。火綾仙子你阻止不了的。哈哈哈!!!”

火綾手指抵著下巴,看著囂張至極的嗤姮巫尊。

“你確實是騙過了我,也成功地讓我遭萬鬼之噩。可是……令你想不到的是,你的傀儡屍失敗了。你的巫術也不過如此嘛!竟然……失敗了。”

嗤姮巫尊氣得面目猙獰,道:“玉青野!還不是因為那個低賤的人,居然能從棺材裡爬出來,還打斷了本尊的腿,可惡啊!可惡!本尊的巫術被他吸盡,他實在可惡!要是讓本尊再見到他,定讓他跪在本尊的腳底下,哀求!”

火綾拍了拍他手上的怨魂結,“嗤姮巫尊啊!你確實有幾分本事。你機關算盡,成了人間少年姜索,混跡於星落,掩蓋你身上的鬼巫之氣,你說……你是不是已經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了?或者,你早就已經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姜索了。呵!可是你從來都不是姜索,冕王都知道的,只是他不說罷了。”

“姜索從小身體就弱,活不過幾年。你在姜索死掉的那年成為了姜索,冕王都知道的,只是他還心存妄想,不願意相信他的兒子死了,他把你當成了姜索。”

“你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就沒有一點點把他當成你的父親?這麼多年的感情,你都是演的嗎?嗤姮巫尊!”

嗤姮巫尊眼底突然黯然失色,“本尊……也曾希望他是本尊的父親,可他呢?拒絕了本尊的要求,他該死!”

“他竟想把王位傳給玉青野那廝,還拒絕了本尊對仙子的求娶,他該死,就該被本尊的剔骨之刑活生生剔骨而死。”

火綾笑道:“看來你還是不知悔改。算嘍!你存在的時間也夠長了。”火綾利用護石的力量驅動著身體裡的靈力,“讓本仙子送你最後一程吧!嗤姮巫尊。”

他見火綾強大的靈氣爆發,急道:“火綾仙子,你不能殺本尊,你若殺了本尊,你就不會知道玉青野的下落,你不能……”

火綾淡淡道:“不用嗤姮巫尊擔心,本仙子已經知道他在哪了。你安心去吧!”

火綾眼神裡都是殺氣,手掌穿過嗤姮的心臟,一股混雜著鬼術之氣的仙術貫穿著嗤姮的整個身體。

他不可思議看火綾,“你……你這樣……呵呵!!火綾仙子!哈哈!鬼術?會鬼術的仙子很少……見哪。你殺了……本尊,你的仙術會消散,你會成為一個凡人,你也會消散的。哈哈哈哈!!!火綾仙子,你這麼不愛惜自己?你就是個瘋子!瘋子!敢殺本尊!自找死路!”

嗤姮巫尊巫術反噬之力一一附在火綾身上,啃食她的仙骨,磨得她骨頭痠疼。

他在身體消散前,竭力嘶吼,“以本尊的巫術之尊起誓……”

火綾一掌拍散他,輕鬆道:“本仙子最討厭別人起誓了。聒噪!”

嗤姮巫尊終於消散了,火綾身體一軟,腳膝跪地,“咳!!!”

她的體內仙術盡散,如今她的凡人之軀,很快也會消散。

為了不讓身體消散,她早就做好了準備,習鬼術,讓鬼術之氣縈繞她的身體,維持身體的形態。

她這樣做,還有一個重要原因,破鬼身就需要找出鬼身的弱點,她若修了鬼身,拿自己來試煉破解之法,才不會讓人間遭劫難,幽魂也不會因為鬼身被破而遭噩劫,神與仙也不會因為殺了鬼而遭反噬。

“嗯……”火綾心口震疼,她喘了口粗氣,是她來了嗎?

她低頭一笑,她這副殘軀,現在可忍受不住白髮女鬼的靠近,她還是先離開吧!

相無和念至他們肯定在上面等急了。

他們倒是不急,只是看到墓室中央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衝到天頂,他們噓噓了幾聲,便作罷了。

那是火綾的仙術,相無感嘆火綾仙子原來是……這樣了得的。怪不得能成為獨福神君的弟子,是因為她足夠強。

她當初應當正因為如此強,才會把人間弄得生靈塗炭吧!

火綾緩緩爬到了墓室上面。

無名見她平安出來才鬆了口氣。

“阿綾!”

他一把抱住火綾,火綾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手也環住他的腰,她小聲道:“我的大將軍,好久不見!”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無名心裡“咯噔”了一下。原來她知道了。

他抱得更緊了,呼吸加重,輕輕吐道:“我的仙子,好久不見!”

相無和念至見火綾一出來就和無名摟摟抱抱,舉止親膩,頓時呆住了。

什麼情況?

相無:“……”難不成無名是火綾仙子的……她在人間找的情郎?

念至:“……”完了完了,火綾仙子要完了。留戀凡塵,還還還……跟這個想要喝她血的怪物搞到一起。話說……他們是什麼時候好的?

相無和念至互相看了一眼,相無咳了幾聲,念至撇過頭,也咳了幾聲。

而後他們就像夢中驚醒的人。

“不好。”

“不行。”

他們紛紛跑到火綾一旁把他們扒拉開。

念至道:“幹什麼呢?”

相無“咳咳咳!”幾聲,“呃……要飯的,你……倆,你們什麼情況?”

念至氣勢洶洶點頭,“如實招來。”

火綾笑道:“沒什麼,老毛病犯了,找個地方靠一下。”

什麼?相無和念至驚愕!

“不知羞恥!”

“不要臉!”

什麼叫老毛病犯了,找地方靠一下。她分明就是貪圖無名的美色。混仙。

無名掃視了相無和念至一眼,便“嗖”一下,帶著火綾從他們眼皮底下消失了。

相無:“……”

念至:“……”

火綾遠遠在天邊留下一句話:先走一步,蟻國見。

相無低喃:“蟻國?”

念至道:“據說蟻國是鬼身修煉的聚集之地。所以……破鬼身,需去修煉成鬼身的聚集地尋找破解方法。江川只是鬼怪猖狂的一帶,而且那鬼新郎擄去的人,並未死去,在鬼新郎洞府裡發現,那些人的蹤跡應該是蟻國。”

相無道:“你也偷偷跑回鬼新郎洞府檢視了?”

念至點頭,“嗯,你不也是嘛?”

他倆相視一笑。

火綾既然去了蟻國,必定是知道了鬼新郎洞府裡那些人消失的蹤跡。難道她放走那兩隻鬼,只是讓他們回到蟻國,然後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火綾因為身體原因,在去蟻國路途中,停停走走。

他們來到一處荒野寺廟。

見裡面有人哭哭啼啼,便進去看了看。

只見一女人抱著個已經死去的嬰兒,跪在廟中,淚流滿面。

火綾上前,詢問,“姐姐,何事哭得如此傷心?”

那女人起身,擦乾眼淚,對火綾道:“我……我的孩子被鬼害死了。他還那麼小……那麼小就死了。”

那女人盯著火綾喃喃低語,“他那麼小,就死了。我的孩子死了,他還那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