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野安慰玉柔柔,“好了,火綾仙子已經和我道過別了。你是大姑娘了,總是嚶嚶嚶,扭扭捏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花樓的。”
玉柔柔委屈,大眼睛望著玉青野,道:“哥哥,你老是這樣說我。有你這樣的哥哥嗎?我這樣還不是為了你。辜負人家的一片好心。再說了我才十三歲,還是小姑娘呢,嚶嚶嚶怎麼啦,我就喜歡扭扭捏捏。哼!”
何燻拍了她腦袋,“你這丫頭,莫再胡言亂語。這麼多人看著呢,不知羞。”
玉柔柔撒嬌,“娘,你說我,我生氣了。”
玉青野再次抱了她們,“好了,我走了,你們保重。”
玉柔柔:“哥哥照顧好自己。”
何燻:“我兒定要回來!”
他拍她們肩膀,“好,一定,等著我。”說完他騎上馬,道:“走了,不要哭,都是漂亮姑娘,哭了就不好看了。”
他望了一眼火綾,火綾揮手,小聲道:“保重。”
玉青野的最後一絲目光留在了火綾身上。我的仙子,我真的走了。
他有力的聲音下令,道:“啟程。”
千聲雜亂的腳步聲,馬蹄聲紛紛踏地漸行漸遠,直至無聲。
玉柔柔隔著城門,看著人影消失的地方,哭聲喊道:“哥哥,你一定要回來啊!我們等著你凱旋而歸!我們等著你,你定要回來!”
火綾自從當了星落神女後一直住在王宮裡。見玉青野已經走遠,她也回了宮。
她送上了對玉青野的祝福。
彈指一揮間,稀稀落落的花瓣迎風飄揚,去向了玉青野的方向。
她說:“以花相送,願君繁花似錦,前途無量。”
軍隊後方,有人道:“大將軍,你看。”
玉青野回頭,抬眸一笑,他知道是她給的送行禮,輕聲道:“火綾。”
玉青野喊道:“火綾仙子送禮,此戰必勝!”
軍隊歡呼,道:“必勝!必勝!”聲音響了好久,直至花瓣飄散,才消了聲。
瑞王年輕,心性不穩,容易急功近利,更喜歡玩弄人於手掌。
有一天,他這樣對火綾說:“神女,你覺得人間如何?”
火綾道:“人間很好,我很喜歡。”
他說:“是喜歡人間,還是喜歡人間的人?”
火綾心性純善,她喜歡人間的所有,她說:“都喜歡。”
他又說:“那神女也喜歡我嗎?”
瑞王登位以來第一次用“我”自稱。火綾有些驚訝,望向他,見他期待的眼神,她低眸繼續看著手裡的信。
“王是百姓心中所寄予的人,作為神女,我自然是喜歡王的。星落國是王的國,百姓的國,也是火綾的國。我喜歡這裡,也愛這裡的人。”
“那便是喜歡我,對嗎?”
火綾見了信中的話,心中一喜,嘴角上揚,聽不清楚瑞王說什麼,點頭,“嗯”應了一聲。
信是玉青野寫來的,信中他有寫道:“多虧仙子以花相送,祝福我軍,現連獲勝戰。仙子來人間這麼久了,還沒有看過一場壯大的煙花,待我凱旋而歸,送仙子一場煙花。邊關外我遇見了一位製作煙花的高人,他做的煙花向天而去,綻放滿天,落下時光照大地,絢爛無比,我想仙子必定會喜歡,你要等著我,等我回來,我要在星落給仙子一場煙花盛宴。”
煙花以前她在天上時,看見過人間的煙花。可是現在她已經見不到那樣的煙花了。她揣著那封信,滿臉期待,嘴角時不時上揚。
瑞王見她喜悅的模樣,也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話,心喜,揮袖作別便出去了。隔著屏風的人聽了火綾的話。心裡一震,神女怎可喜歡瑞王?遭了,冕王說過,神女尊貴不可褻瀆。
瑞王曾說要立火綾神女為後,可都被大臣駁了。他怒極了,他們都不同意,還說他竟敢褻瀆神靈。
他就是要娶了火綾,他要看看這神靈到底有多麼高貴不可觸碰。
他說:“如果神女也喜歡孤,為何不可?只要神女願意,後位就可坐。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神女也和人一樣,有愛有情,有自己的意願,你們難道要人家神女孤零零的一輩子嗎?”
他們反駁:“神女是天上的仙子,不會老了也不會死,神本身就是孤獨的,神女也不例外。她是星落國的神女,身份尊貴,王不可覬覦,她更是天上的仙子,不能與凡人相結,這樣是有違天願的。”
“先王在時,曾囑咐過。神女需遵拜且要敬重,不可逾越褻瀆神,更不可一意孤行,違了神願。”
“願王三思,謹遵先王尊囑。”
大臣紛紛下跪,齊聲道:“願王謹遵先王尊囑!”
瑞王不悅。
“你們可都聽見了,神女說她喜歡孤!你們之前說的,只要神女親口說出喜歡孤的話,就准許立她為後。”
有人道:“神女愛世人,自然也愛王,說出來這樣的話,不足為奇。”
瑞王拍椅子,“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守信,孤是王,星落是孤的,百姓是孤的,神女也是孤的。好了,你們不必說了,神女的意願才是規矩,既然她心悅孤,孤就給她後位。”
他不給大臣駁回的機會,一旁的國師,笑道:“王與神女願結百年之好,是天大的好事。各位應祝福才對。”
有人氣,怒指瑞王道:“你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
瑞王目光陰鷙,道:“天譴?”
他看著那對他指手的大臣,“那孤便讓你好好看看,是遭天譴,還是順應天意?”
他揮袖而起,“來人,綁了祭司大人,關進牢裡,我要讓他睜眼看看,孤的決定和神女的意願是順應天意的。”
他走道祭司面前,在他耳邊道:“念在大人對先王一片赤誠忠心,孤不殺你。可也不會讓你好過,下輩子,大人就在牢裡待著吧!”
祭司看著一臉得意的瑞王,噴口水,“呸——”
“姜索,你會遭天譴的。”
瑞王擦了臉上的口水,露出笑容,他沒有生氣。拍了祭司後背,“祭司大人別那麼生氣,再怎麼說孤也是您看著長大的,您這樣咒孤,不怕傷了先王的心嗎?”
祭司:“別提先王,你不配提。”
“我就是要咒你,以我的全部,咒你姜索身首異處,被萬鬼吞噬,遭剜心割肉之刑。”
“先王在天有靈,必會與臣一道同心。”
一旁的大臣們見紅了眼的祭司,欲言又止。如今瑞王掌權,國勢不如當初,他們只是一介人臣,誰是王就尊誰,與王共進退。即使他們不願瑞王與神女相結,可他們也不能忤逆王的意旨。
國師擋住激動憤怒的祭司,道:“祭司大人,與王說話請注意言辭!”
祭司噴了一口國師,“呸——”
國師被口水噴了一臉,有些憤怒,道:“祭司大人,別不知好歹。”
祭司苦笑,罵道:“與爾等奸佞小人為伍,我恥。爾等鼠輩,我路池不屑與爾等一同行這有辱國法的狗屁天意。去你孃的百年之好,順應天意。我死也不會認同,更不會祝福。”
瑞王看著誓死也要和他對著幹的路池。他喚了他的名字,“路池。”
路池惡狠狠盯著瑞王,道:“我的名,你不配叫。”
瑞王笑,掃視他,道:“孤欣賞你,可是你心不與孤想的一樣,可惜了。星落國有的是巫師,不是除了你就沒有人祝福孤了,有的是人,你既然不喜歡這個位置,嫌棄它,那你的這個位置,便讓別人來坐吧!”
“祭司大人。孤最後一次叫你,此後,你不會再見到孤了,你對孤的咒語就嚥進肚子裡,日日夜夜伴著你度完此生。孤祝福你日夜不眠,永遭不順之意。”
“來人,帶路池去牢最底層,好生伺候!”
火綾還不知道瑞王要立她為後的事情。她模模糊糊聽見有人議論。
她聽見了祭司大人被下了牢獄,她上前詢問,道:“你們剛剛這說什麼?祭司大人怎麼啦?”
那些人見了她,心虛,跪回道:“沒什麼。”
火綾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看那些人,一個兩個都把頭埋到了地上,不敢回她實話。
“你們若不願說,我便去找王問清楚。”
那些人害怕掉腦袋,跪喊道:“神女莫去,我……我們……”
火綾見他們實在難以開口,也不為難他們。
“好了,我剛剛聽錯了。你們起來吧!”
瑞王這時興沖沖跑過來,他滿面笑容,一路小跑到火綾跟前。含情脈脈看著火綾,火綾被他看著不適,給他行了個禮,“王,何事如此高興?”
瑞王牽起她的手,熱乎的手把火綾手捧著,火綾看著反常的瑞王,對於他的行為,她很反感。
她縮回了手,有些生氣掃視著瑞王。
人間不是最注重禮儀的嗎?瑞王今怎如此荒唐?
冕王對於火綾都是敬重有加,五尺內的距離都不敢靠近。她看了瑞王,心道:“無禮。”
瑞王看出來她不悅的表情,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火綾這種不耐煩又帶有生氣的表情。他的印象裡,火綾都是臉露笑容,面如春風的,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一般,天真爛漫,溫和親柔。
她何時出現過這種厭惡的表情?瑞王察覺到了火綾的嫌棄,他退了一步。雙手作揖,道:“是孤想的不周到,冒犯了神女,還願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