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競於房內開啟叔叔的飛鴿傳書,其上寫道:賢侄從何處得知,此二人皆為朝廷重犯,老人乃姜成明,曾舉孝廉,入朝為官,官居一品,後因替反賊楊倉辯護,被誅三族……可上報當地官府,抓捕歸案。
柳競倒是想抓他們去砍頭,可現在自已的小命還被那個誰?姜成明掌控著,他不弄死自已就大吉大利了。
樹林。
“老夫自知時日無多,此仇唯有你去報。”姜成明說道。
“我覺得你在開玩笑,上次你一打四不落下風,而今跟我說時日無多,吾非小孩也。”楊曉道。
姜成明這些年輾轉流離,憑藉著對朝廷奸臣的憤怒,苟延殘喘至今,活生生從一個文臣變成現如今的自已,而他早已身患絕症,否則也不會挑這個時候現身,當看到楊曉的時候,他知道這個仇有人去報了。
“去也不去!”
“不去。”楊曉態度堅決。
“廢物!賢弟如何有你這個沒骨氣的子孫,你若不去,我可故技重施,讓這新城成為人間煉獄。”
“這麼歹毒,小心不得好死。”
“哈哈,我會先殺你妹,然後是司馬琴,南宮陽,一個都別想跑。”
“你敢,我先殺了你。”
“你有何能力?”
“那就是了,你站我面前,我都沒能力殺你,更何況是戒備森嚴的皇宮。”
“我會將我平生所學傳授予你。”
“我這個人沒什麼天賦,學東西很慢的。”
“無妨,我傳你一個功法,等這個功法學會,今後你學任何東西都很快。”
“是不是真的,世界上有這麼神奇的功法嗎?”
“‘世界’這兩個字對你而言還是太早了,你所知道的世界無非就是你的家鄉和新城。”
“前輩說得對,是晚輩目光狹隘。”
“坐下,我現在就傳給你。”
“可如果有,我師傅為什麼不傳給我。”
“我承認你師傅本領在我之上,但天下武學不可能盡歸他手,你在質疑什麼,坐下便是。”
楊曉半信半疑,但還是盤坐下來。
“我先說明,你傳我武學修為,我可以學,但我不會幫你報仇的。”楊曉道。
“你不是幫我報仇,你是幫你爹報仇。”
“你……”
姜成明亦盤坐在他身後,運功,雙掌齊出,發力,內力傳至楊曉體內,楊曉感到身體一陣燥熱,有一股氣息在四處遊走。
半響,楊曉覺得燥熱減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通透感。
姜成明早已大汗淋漓。
“好了。”姜成明收手道。
“好了?可我感覺身體有些發熱之外,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楊曉說道。
“我剛才傳你的乃是西域的一種上乘功法,名為神照無視界。”
“連名字也這麼……聽不懂。”
“不懂不怪你,”姜成明起身道,“起來,待會你就懂了。”
接著姜成明指著一片飄落的樹葉,對楊曉說道:“你看那片落葉。”
楊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是有落葉飄落,不過,怎麼了?兩者之間有關係嗎?
“看到了。”楊曉說道。
“用心看。”
於是楊曉瞪大眼睛觀察,但直到落葉落地,他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然後呢?”楊曉問道。
“再看,直到你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為止。”
這是什麼道理,世界上的葉子當然都不一樣啊,還能有一樣不成?
楊曉盯著一片落葉,全神貫注看著,落葉落地,毫無感覺。
又繼續把目光放到另一片上,落地,無感覺。
楊曉看著眼睛都累了,他懷疑這個老頭是不是在耍自已。
“還要看多久啊?”楊曉問道。
沒人回話,待楊曉回頭,老頭早已不知去向。
“可惡,果然是耍我。”
楊曉帶著滿腔怒火回城。
司馬琴回家後想了想,既然楊曉說他在難民營住過,那確實可以嘗試一下找他幫忙,於是她拿起一幅畫便去尋他。
不過楊曉還沒回來,只有黃秀秀在家,黃秀秀見司馬琴腳步匆匆,便問怎麼回事。
“秀秀,你哥呢?”司馬琴問道。
“不知道。”
“你們之前是不是在難民營住過?”
“是啊,怎麼了?”
“我有件小事想請你幫忙。”
“這麼客氣幹嘛,你就說吧,要是能幫你,我一定不會推辭。”
“幫我尋個人?”
“何人?”
司馬琴將畫放在桌上展開,說道:“就是這個小孩。”
黃秀秀看到自已哥哥兒時的畫像愣了一下,心想她怎麼會有,不過,說實話,畫的惟妙惟肖的。
“你找他做什麼?”黃秀秀問道。
司馬琴只好將當年被他救過一命的事情說出,黃秀秀吃了一驚,她還真不知道自已的哥哥曾經救過人,因為他從來沒提過。
“所以,你是想當面跟他道謝?”
“對。”
黃秀秀笑了笑,司馬琴覺得她這個舉動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人你已經遇見了。”黃秀秀說道。
“是嗎,誰?”司馬琴迫不及待的問道。
“就是我哥。”
“你哥,楊曉?”
“嗯嗯。”
此時楊曉跨步進來,發現自已的妹妹和司馬琴在家。
“你們倆在聊什麼呢?”楊曉問道。
司馬琴回頭將楊曉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確實有幾分相像。
“你盯著我看什麼呢,想我了啊。”
司馬琴沒說話,只是將畫拿到他面前。
“這個人,你認識嗎?”司馬琴想聽他親自承認。
“認識,怎麼不認識,這不就是我小時候嘛,你從哪得來的?”楊曉回道。
“那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送我板栗的那個小女孩嘛,”楊曉笑道,“到現在還唇齒留香。”
司馬琴不再說話,她只想離去。
“這就走了,留下來吃了飯再回去啊。”楊曉說道。
司馬琴轉身鞠了一躬,說道:“謝謝。”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你的畫!”
“送你了。”
“真是莫名其妙,今天的人怎麼都這麼莫名其妙。”
“哥,想不到你還是個大英雄。”
“什麼大英雄,其實在衝出去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
“為什麼?”
“怕死,要是當時我死了,那你和孃親該怎麼辦。”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往事就不提了,去洗手,準備吃飯。”
“哈哈,好。”